第五章 思念
“沈浩,听叔叔的话,把心思全用学习上,别对媛媛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们还小,谈恋爱搞对象,没用,就算以后长大,你和媛媛也不是一路人,听说你家条件很差,想来你是你爸妈唯一的希望,你不努力干正事,哪行?”何媛父亲何长青语重心长。 徐老师却听出对沈浩一家的小觑,蹙眉,她对学生一视同仁,从不以家庭条件划分层次论亲疏远近,况且特喜欢沈浩这孩子,学习好,懂事,各科老师赞不绝口,还通过几次家访了解到这孩子的辛苦和不易。 小小年纪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帮父亲撑起一个家,这么好的孩子,谁有资格瞧不起?徐老师拿起保温杯,慢条斯理喝口水,对何长青道:“沈浩一直比较努力,我的学生和其他代课老师有目共睹,比起大多数家境好的孩子,强不止一点半点。” 何长青尴尬一笑,道:“我是怕这孩子一时糊涂误入歧途。” “叔叔,我懂你的意思,我配不上何媛,也从没痴心妄想,我俩真没啥,纯纯粹粹的同学关系,我保证,从现在起,我会离何媛远远的,绝不影响她。”沈浩一脸认真说完,又向徐老师道别,不待徐老师说什么,毅然转身离开。 徐老师和何媛父亲全愣住。 从小受尽白眼,常常被有钱人家孩子讥讽嘲笑的沈浩,并未对何媛父亲的话耿耿于怀,平心静气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 校门口。 白色保时捷卡宴和黑色奥迪Q7一前一后停路边,很是惹眼,卡宴副驾驶位,鼻青脸肿的王志强发现随人流涌出学校的沈浩,眼里满是怨毒恨意,急不可耐道:“妈,就他找人把我打成这样。” 驾驶位坐着个衣着华贵的美艳女人,秦岚,曾是西京有名的尤物,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追求者多不胜数,如过江之鲫,最后迫于王力的威胁和恶名,嫁给王力,有了儿子王志强。 王志强昨个儿挨打,伤的不轻,从小溺爱儿子的秦岚多么心疼,多么恼怒,可想而知,今天她亲自赶来,要让欺负儿子的小王八蛋知道后果多么严重。 秦岚扭头吩咐车后座的汉子“老黑,看到小强指的小崽子了吧,连他父母揪出来,一块收拾。” “嫂子你瞧好吧。” 绰号老黑的壮汉狞笑,推门下车,冲后边Q7招招手,Q7四门全开,跳下五个体格壮硕煞气外露的青皮汉子。 穿黑色皮风衣留着郭德纲发型的老黑带领哥儿几个,大摇大摆逼向沈浩,混迹学生中的沈浩察觉危险来临,不慌不忙止步,凝视来人。 小兔崽子居然不跑老黑颇为意外的笑了,到底是毛没长齐的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社会险恶。 滞留校门口的家长、学生、老师,察觉气氛不对,纷纷侧目,校门口维持秩序的两名老师硬着头皮上前询问,得知来的是王力的人,当即蔫儿了,不由自主退开。 王力。 西京排的上号的猛人。 市井小民打心眼里畏惧的凶神恶煞。 部分热心肠围观者不禁替年幼的沈浩捏把汗。 卡宴车内,王志强看死人似的看着势单力孤的沈浩,恨恨的表情中多了些许得色,也是这犊子今儿上午给何媛她爸打电话,加油添醋讲述沈浩何媛如何早恋。 就在沈浩握紧双拳准备拼的时候,刺耳急促的汽车鸣笛声驱使围观人群躁动挪步,让一辆黑色加长悍马缓缓接近校门,停在沈浩身侧,昨天跟沈浩过招的平头汉子下车,小跑至后部车门旁,拉开车门。 李乐天一只脚迈出的瞬间,平头汉子恭恭敬敬弯腰喊:“天爷。” 不明就里的人们诧异之余揣测来人何方神圣,卡宴车内的王志强脸色骤变,与此同时,正要收拾沈浩的老黑等人面面相觑。 李乐天半眼不多瞧老黑几人,无视围观的家长学生老师,径直走到沈浩面前,笑呵呵问:“你小子确定跟我走?” 因李乐天及时现身暗松口气的沈浩点头,稍做犹豫,道:“不过.你必须帮我办几件事。” 李乐天乐了,太久没人敢和他谈条件、讨价还价,近十年无论是谁,对于他的予取予夺,要么顺从,要么灭亡,这霸气男人笑道:“说,什么事儿?” “我妈得了肾衰竭,医生说最佳治疗方案是换肾,血液透析治标不治本,只是做换肾手术的费用太高,需要你帮忙,还有.我爸被人冤枉” “小事情,我帮你解决。” 李乐天不等沈浩说完,豪爽应下。 “还有呢我怕我走后,他们去欺负我爸妈。”沈浩指着老黑几人,着急补充,怕这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牛叉师兄只答应前两件事。 “没了?”李乐天问沈浩。 沈浩干脆利落摇头。 “好小子,行!”李乐天轻拍沈浩脸蛋儿,眼中多了抹旁人不易察觉的赞赏,年纪不大,想的全是父母,难能可贵。 众目睽睽,沈浩跟随李乐天坐进加长悍马后座,老黑几人犹犹豫豫,愣没敢轻举妄动,他们可不是刚出道的小混混不知深浅,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眼力劲都不差,瞧出李乐天是惹不起的主儿。 人群中,何长青何媛父女俩怔怔凝视掉头驶离的加长悍马。 何媛有种不好的预感.沈浩将离她而去,即使搞不清对沈浩那种惦念、那种欣赏、那种依赖,是不是爱,仍很伤心,想哭。 小妮子魂不守舍随父亲回家,熬过午休时间,来到学校,果然如她担心的那样,沈浩没来上课。 一天,两天。 一个月,两个月。 冬去春来,夏又至。 沈浩仿佛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何媛为此偷偷哭过几次,后来,有同学议论沈浩让人拐走,揣测可能被打残,在千里外某条街或某个商场前匍匐着乞讨,再后来,班里大多数学生忘记沈浩,而何媛始终记得曾经的同桌,每次拿出那支珍藏的钢笔,都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