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县试案首
三月十一日，县试放榜，许仙与互结的四位沐阳书院学子相约一起去看榜。 许仙虽自信能顺利通过县试，但毕竟无法做到心态超然，还是希望自己能斩获县试案首。 县试案首除了荣耀外，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在下一步的府试中，只要不犯错，基本保证能通过府试。如果再顺利拿到府试案首，秀才功名便是板上钉钉了。 许仙和那四位互结学子集合后，一边闲聊一边向放榜的县学大门走去，都有意避开提前猜测结果。 抵达县学大门前，那里已经站满密密麻麻的人群。 钱塘县是大县，人口众多，经济发达，读书人比例超过一般的县，所以参加县试的学子很多。 再加上学子的家属，更是将张榜墙围得水泄不通。 许仙等人虽来得不算迟，但也根本无法挤进去，只能站在外围耐心等候。 大约等了一炷香，正在闲谈的许仙忽然听见放榜墙处传出锣鼓唢呐声。 “张榜了！张榜了！” 人们突然大叫，所有人更加向张榜墙拥挤过去。 许仙等人也想挤过去，奈何反而被人群推到更外围，只能无奈苦笑。 “是我们的逃不掉，等人散了我们再看不迟。”互结的一个学子道。 他比较自信，笃定自己能过县试。 许仙点头：“再等等吧。” 他声音刚落，榜墙下便传出一个竭尽全力的大叫声：“恭喜许仙许汉文高中案首！恭喜许仙许汉文高中案首！” 原来，正常情况下，县试张榜不会有衙役唱榜的，但是李公甫担心许仙挤进人群辛苦，就拜托衙役鼓乐手帮忙唱一下许仙的名次。 许仙闻言，微愣一下，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恭喜许兄。”互结的四名学子立即对许仙拱手作揖地叫道。 这个消息不算意外，都知道许仙夺得县试案首是大概率的事情。 许仙拱手回礼道：“多谢多谢，你们的名字想必也同在榜上。” “借许兄吉言。”互结的四名学子客气地拱手道。 因为提前知道了许仙名次，那四名学子按捺不住了，都改变主意向榜墙挤去。 许仙则很轻松地站在外面等他们。 榜墙下，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悲哭，许仙站在外面，看见有的人满脸喜悦快步离开，有的人满脸愁苦失望甚至脸有泪痕地离开。 总体上，哭的人比笑的人多得多。 钱塘县考生一千三百多名，县试通过的人数只有一百二十名，录取比例接近百分之十（县试录取比例参考明朝）。 在童试三个阶段考试中，县试还是比较好过的，毕竟录取人数将近百分之十，但府试就很难了。因为府试录取有固定名额。 比如一个普通的州府，所辖几个县里每个县都推荐七八十名考生，但这个州府只有一百个名额左右，其竞争激烈可想而知。 每个州府府试名额是由中央统筹决定，这是政治，不是参考的人多，名额就多。 所以，府试又叫府关。 院试则相对容易通过，因为府试录取人数是根据院试录取人数而定的，一般是两倍。也即通过府试后，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成为真正的秀才。 许仙大约等了两柱香，第一个互结学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许仙迎上去，询问成绩如何，那学子情绪低落地摇了摇头，对许仙拱手道：“许兄，我家中有事，先走一步了。” “路上注意安全。”许仙理解他的心情，不做挽留。 第一个互结学子离开后，剩下的三个互结学子也陆续出来，有两个榜上有名，最后一位也落榜了，黯然地告辞先一步离开。 五人参考，三人中榜，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 落榜的互结学子离开后，许仙和那两个中榜学子相互祝贺谈笑一阵，也各自分开了。 毕竟通过县试是大事，家里的人都伸长脖子等消息。 许仙心情愉悦地走路回家，心里想道：我顺利拿下县试案首，府试基本保证能通过，成为秀才的几率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有了这个身份，三月三西湖见白娘子，多少有点底气，不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回到姐夫家，大门没有关，却是李许氏站在大门口等他的消息。 “姐，我中榜了。”许仙直接说道，不忍心让姐姐再焦急，“而且是案首。”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感谢玉帝太上老君……”李许氏闻言，立即身体侧转一边，感激流涕地双掌合十，对天稽首连拜。 将天上诸多神明感谢一遍后，她才转回身，喜极而泣地拉着许仙看：“汉文，你辛苦了，我们许家终于出人头地了，爹娘在天之灵也该含笑了……” 许仙汗颜，心里暗道，离真正取得秀才功名还有两关呢。不过，他见李许氏如此高兴激动，自然不可能大煞风景地说出来。 李许氏高兴一阵后，又说道：“唉，可惜你姐夫不在家，没能立即知道。” “呵呵，姐，您错了。”许仙不由笑道，“姐夫在衙门当差，说不定他比我还先一步知道呢。” “也是，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李许氏笑道。 姐弟正说着话，附近的邻居陆续知道许仙高中县试案首，纷纷登门祝贺。 李许氏早已准备好喜钱和喜糖，一边笑不拢嘴地接受邻居们的祝贺和恭维，一边大方地发派喜钱和喜糖。 大人们得到喜钱，都笑眯眯地多说祝贺好话，小孩子们得到了喜糖，欢天喜地地结群离开玩耍去了。 傍晚，李许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李公甫也回来吃饭。 经过大半天的缓冲，李公甫的喜悦平复了不少，满脸红光地恭喜了许仙，拉着许仙喝了一盅酒。 不过，李公甫吃过饭后，拿起佩刀便匆匆离开，去衙门了。 库银丢失案非同小可，他身为捕头，被知县杨政下了死令务必查出飞贼，压力巨大。 许仙虽知道库银是谁偷的，甚至知道地点，但担心影响了三月三西湖的千年约会，只能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