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煮熟的鸭子
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尽管心里面提前有了准备,但是当她走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这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没有之前永林长老的出手,我们还真的不会觉得惜阴神婆此刻到底有多么的神奇,而当她出现在了病房门口,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时候,场中的气氛也在一瞬间引爆,周围发出了无数的欢呼声来。 邹国栋的女朋友丁丽丽,神秘大佬叶傅国,以及少林的信长老,还有一堆人都涌了上去,对惜阴神婆表达了感激之情。 我尽管也是心痒得跟有人挠一样,但因为信长老的提前打了预防针,所以才会深吸一口气,没有上前。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点儿激动。 邹国栋醒了,凭借着信长老和他之间的渊源,那叵木基本上就是手到擒来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我深吸了一口气,暗笑了一下自己的不淡定,往着旁边退开去,走到了窗边,朝着外面,一片灯火阑珊。 我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万里长征走到了今天,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我实在是没有必要太过于激动。 这一切,或许都是注定的。 并非是我的机缘。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站在窗边,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而李安安和马一岙都能够感受得到我内心的激动,却并没有上前打扰我,而是耐心地等待着,也不说话,陪着我站在那里等。 我站在这里,心思却飞到了病房那边去。 邹国栋果然醒来了,我都能够隐隐听到他的声音,尽管被那丁丽丽的哭声给掩盖住了,但依旧能够听得到。 病房里有好多人,一堆人围着醒过来的邹国栋在说话,而惜阴神婆这边,却是要离开了。 不过走之前,她们还是找人结了账。 掏钱的,是叶傅国的随从,具体数额我不太清楚,但瞧见那一个小皮箱子装着,感觉应该是少不了的。 这位惜阴神婆,当真是好生意。 再想起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着实让人羡慕。 别的不说,人家至少是赚得盆满钵满。 走之前,那金阳大概是说了什么,她倒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走上前来与我交谈。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之后,便不再见。 事实上,除了与老金之间的关系外,我们之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大家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相忘于江湖便是了。 我继续耐心等待着。 毕竟邹国栋刚刚醒来,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而且有叶傅国这样的人物在旁边,信长老有许多的话也是很难说出来的,这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而至于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反正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而且我相信,我一定是能够等到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差不多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我瞧见叶傅国出了病房,而丁丽丽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是来送叶傅国的,两人在病房门口聊了几句,叶傅国显然是在安慰丁丽丽,让她用不着担心什么,而随后,叶傅国在一帮人的簇拥下离开。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瞧过我们这边一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应该是知晓我们的。 他对我们的身份,应该也是心知肚明,但人家的城府就是那么深,愣是没有理会我们一下,也没有多问一句。 大佬就是大佬。 而送走了叶傅国之后,丁丽丽走回来,又进了病房里去。 我继续耐心等待,差不多过了一刻钟之后,那信长老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目光就在巡视,随后锁定我们这边之后,迅速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信长老走去,然而没走两步,我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对劲。 难道是这里面,出了什么变故? 我瞧见他的表情有点儿不太好,心顿时就往下落去,而信长老对我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张口说道:“侯施主,有一件事情我给你说一下,你先别激动啊……”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尽管讲就行。” 信长老说道:“我刚才找国栋问了一下,他告诉我,说那东西当时他是随身携带的,发生车祸之后,他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啊?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当时就有点儿端不住了,有些失态地说道:“他果真这么说?” 那信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先前听永祥师兄说过那物的邪性,但觉得修行者天生阳刚正气,邪不胜正,能够压得住,故而才会拍着胸脯给你们打包票,没想到事情最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唉!” 他的情绪也并不好,看得出来,他对我们其实挺重视的,也很想交好我们,方才会在少林如此多事之秋,还带人跑到京城来处理此事。 结果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当初的承诺,这对他来说,也是挺大的打击。 我虽然很是理解,但下意识地反应,却是觉得邹国栋在撒谎。 他不想将东西给交出来。 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毫不犹豫地将此事给挑破,信长老听到,脸色十分难看,不过还是给我解释道:“应该不会的,凭我与他之间的交情,他不可能骗我。” 我说人总是会变的。 信长老瞧见我陷入到了极端的情绪里面去,怎么劝说也不通,摇头叹气,然后对旁边的马一岙和李安安说道:“两位,帮忙劝说一下吧。” 说罢,他转过身去,走到了不远处眼盲的永林长老那儿,与他低声说些什么。 他一走,马一岙走上前来,拉着我的肩膀,低声说道:“侯子,镇定。” 李安安也对我说道:“侯漠,信长老已经很尽力了,你不能将这意外怪罪到他的身上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焦虑的心情舒缓许多,这才说道:“我真不是怪他,只是觉得邹国栋不愿意说实话。” 李安安说道:“当时那车子从悬崖上掉下来,随后坠地燃烧,邹国栋就一直昏迷过去了,这会儿才醒来,他什么也不清楚,这个不是很正常么?” 马一岙也说道:“对,你去过昆仑,应该知道那边路途的艰险。” 我揉了揉脑袋,将双手放在了窗边,依旧感觉心绪难平。 任何事情,在最后希望的时候突然间中断了,很少会有人能够平心静气地去对待。 我也是一样。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种超然的境界,我自问做不到。 我并非圣人,而且那还关系到我的生死。 我转身,往前走去,马一岙一把拖住了我,说你想干嘛? 我说我要去跟邹国栋当面对质! 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凶悍,李安安也过来拉我,说你跟他对什么质啊?且不说他因工受伤、大病初愈,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刻意隐瞒,那又如何?你也没办法指责他啊?不就是叵木么?没了他这一块,我们去别的地方找就是了,来日方长,你何必这般着急? 马一岙也同意李安安的说法。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不会害我。 我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之后,不由得颓然,说道:“走吧。” 我对于这地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想要立刻离开。 马一岙瞧见我想通了一些,便也不再停留。 三人出了大楼,走到门口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信长老打来的,我不想说话,交给马一岙。 马一岙接通,聊了两句之后挂掉了,随后告诉我,信长老对于此事也很遗憾,不过他让我们放心,此事虽然没办成,但少林一定会多方打听叵木的下落,一旦有了具体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他让我不要难过。 我听到了,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回到住处之后,我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起来,经过充足的睡眠之后,我的情绪已经有了很大的缓解,没有了昨日的愤怒和急躁。 晚上的时候,马一岙带着我和李安安去他师父那儿蹭饭吃。 他师父不但修行上面是宗师大家,做菜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强。 要不然怎么可能俘虏住田女皇的心呢? 当天晚上我们在王朝安的小院儿吃的饭,为了宽慰我,湘南奇侠做了一大桌子的湘菜,而田女皇也罕有地准时下班。 大家同坐一桌,吃饭喝酒,不由得就聊到了此事来。 我心里有疙瘩,不怎么愿意说话,而马一岙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明白,当听到邹国栋告诉信长老,说叵木不在他身上,说不定被那一场大火给烧了的时候,田女皇放下手中的鸽子汤,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可能有问题。” 王朝安问道:“什么问题?” 田女皇说道:“据我所知,叵木虽然属性为木,但却是齐天木的木芯,极其坚固,整个一块儿,宛如钢铁一般,普通火焰,是很难将其点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