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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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龙教廷由于七圣龙使徒全数阵亡，后方不欲再受教廷控制的低级龙使徒趁机起义、建国，直接导致这个一直控制住全人类社会的大型教廷毁于一旦，神权如垃圾般被丢在地上，然后王权大步迈过来狠狠踩上一脚！ 这一年，龙梵历775年，拜龙教廷终于走到了它的最后一步。下一年，便是环球历的诞生。 环球历1年，大会战的另一边云轴王国，九支柱军团已经有近一半全军覆没，仅仅保持着番号，剩下的也各伤亡惨重，然而周边均有参战的小国更是状况凄惨，于是在小国主动请求，或者是云轴王国借机威压下，在百年间也兼并了十多个小国，终成梵垩大陆东部最大的霸主。 不过，也许历史就喜欢开玩笑，或者冥冥之中会刻意创造些苦难给快意的人们感受（就像是我？叶擎看到这里时气愤想着），当拜龙教廷感觉到他们天下在握时，他们的对面出现了炼金术士，和之后的云轴王国。当云轴王国本以为瓦解了拜龙教廷，能趁机扩大势力时，他的对面却出现了支垩顿帝国。 环球历2年至112年期间，在云轴王国的使节团终日忙碌于各国朝廷上，用尽威逼利诱地让他们的国王放下自己尊贵的身段，跪在云轴国王之时。它的西方，在拜龙教廷快要瓦解时，再给予致命一击的背叛的龙使徒国家：支垩顿帝国，却以更为直接暴力的方法去吞并其他小国。 当一颗颗小国国王的头颅摆放在支垩顿帝王面前时，他很自然就把眼光放在了东方，为了是帮拜龙教廷（或是龙使徒）复仇也好，也抑制邻居太过顺利的兼并也好，支垩顿帝王以驱逐叛教者为名，对云轴王国发动了第一次入侵战。 此时，距离当初把蒸气技术应用到战场之上已经是百年之后，可惜这段期间不知道是云轴王室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享乐之上，还是它的连年兼并小国，伤了天才们的心，反正这百年间的蒸气技术没进步多少。反而支垩顿帝国由于本身已经习惯了龙使徒开始多产的事实，也开始做了一些技术分析，把研究放在了增加龙使徒的产生，与圈养式繁殖恐龙上，渐渐一支数量、质量都具备的恐龙大军再次出现了。 这支大军甚至要比当年圣战中的拜龙教廷军队还要恐怖（不是吧，还不是给我一个埋伏全打光了！叶擎得意地摩挲着下巴）！ 毫无防范的云轴军队被这支大军打得连连败退，直至退到了地形非常利于防守的仓间盆地时，才勉强守住了步伐，再接下来的数十年间，两国在仓间盆地外都不知道抛下了多少具尸体，令多少家庭失去了多少父亲、儿子，尽管如此，两国依旧丝毫不肯让步，庞大的军队终日守在盆地西方的赤沙隘口两侧。 环球历182年，距离第一次进攻仓间盆地的70年后，叶擎逃出蛮荒原野的同一年，支垩顿帝国发动了对赤沙隘口历史上的第12次进攻，这次支垩顿皇帝却出人意表地在大军临行前换帅，起用了名不经传的年轻的卡纳迪克公爵。这一次临阵易帅，再加上被外界渲染成生活上是个大傻瓜的卡纳迪克公爵，使得双方都私下认为这一次进攻会像前11次结果一样。 “既然是这样，”叶擎把古老的史书推开，然后拿过新一期的报纸，“为什么波叔你们还害怕成这样？不少人连西沙镇都不敢接近了。” 范波两手依然紧紧握着火车驾驶控杆，眼望着前方说：“你有所不知，这一次卡纳迪克公爵采取的攻击方式很奇怪，他大大增加了空军的数量，那些翼手龙部队已经多次飞过西沙关在后面掠夺了，正是这个原因才没人愿意跟我去西沙关运货。” “喔，那些翼手龙。”叶擎想起布雷诺城时，翼手龙也是最不好惹的主，不禁又对范波依然坚持去西沙关运输生活物资与旅客的行为感到佩服，“波叔你也太大胆了点。” “哈哈，有钱谁不想赚啊？多得那些翼手龙捣乱，这年收益要比上一年提高了30%呢！倒是你小伙子，听到后害怕了吗？” “哈哈。”叶擎不置可否，大笑一轮后就挨在火车驾驶室的栏杆上，看着两边的景物快速向后掠，眼睛中的神彩也渐渐明亮起来，猛风吹拂着这位桀骜不驯的少年，他笑得如新月般的嘴，半眯的眼睛，那张愉快的笑脸，多少年后都让看过的人的印象挥之不去…… 一片青草如毯，微风总让嫩草轻轻地摆着头，就像聆听着风的细语般。 突然青草们摇晃频率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由远及近的轰隆轰隆震动声打破了草原的寂静，一列拖着三个车厢的蒸气火车在平原上呼啸驰骋，巨大的铁轮之下并没有任何轨道，火车头烟囱喷出的黑色浓烟斜斜地升上高空，贯连蓝天，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顽皮童孩放着风筝似得，以天为筝，好不霸气！ 叶擎收回幻想，翻个身靠在护栏上，他的相貌与两年前逃出蛮荒原野时没什么改变，还是老喜欢夸张笑着，眼睛半眯，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愉快，不过比起在布雷诺城时，可能少在密林里出没，皮肤变白了不少。 正在无聊时，看到范姿正捧着一堆杂物扭扭捏捏地走过来，看见叶擎看她，她也微微一笑，嘴角含春。这共同生活的两年间，叶擎总不经意把这位小姑娘当成是自己妹妹曾珊珊去看待，去照顾，不过范姿年纪要比珊珊大，刚好15岁的身躯开始变得玲珑浮凸，皮肤变得又白又嫩，少女的青涩就像是雨后清新的气息，总在她身上洋溢。 范姿跑到叶擎身边仰头说到：“诶诶诶，叶大哥你看看天空。”她的话甜腻腻的，听起来真让人舒服。 叶擎抬头一看，只见干净的天空中有一团云彩快速地向西边掠去，那云彩看上去像是由无数的小圆点组成，肯定非是大自然的作物。 “那是蒸气飞艇吧。”叶擎眯着眼看，“这两年来支垩顿的蛮人只会骚扰平民，真没好事做过，不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打进来呢。” “不会地叶大哥，爹爹说从爹爹的爹爹的爹爹那代开始，那些野蛮人就从未迈进过这盆地一步，况且他们的统帅还是个连穿衣服都不会的大傻瓜，折腾了两年就懂得放放火，打不进来的。” 叶擎微微点了点头，双眼又半眯起来，像是在打瞌睡。 范姿脸蛋突然红了红，带着焦急的语气问：“怎么叶大哥你老是懒洋洋的样子啊，没什么话要跟小姿说吗？” “啊？”叶擎还是眯着眼看去，“要说什么啊――哦，是呢，中午我要吃洋芋。” “你！”范姿一跺脚，气鼓鼓地捧着东西走去后面的车厢，小巧的臀部一摇一摆的，即可爱又诱人。 可叶擎没这个心思看，只是笑了笑把扁帽往下拉一点盖住眼睛，这小女孩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清楚？不过他更清楚这仅仅是成长期的少许烦恼而已，就像是满布露水的窗户带着丝朦胧美，但当真正理智的阳光出现时，一切就会化成虚无。 “啊，看来我还真有当吟游诗人的天分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这种福利高，待遇好的职业呢？” …… …… 叶擎与范家父女所在的镇子林畔镇是仓间盆地南方大镇之一，镇子最大的生计便是三面环绕的森林，从这里出产的优质木材销往全云轴王国，甚至连军方也不时来这里采购。 林畔镇所在的仓间盆地是云轴王国十三州里雅意州的一块，盆地虽没独立的行政体系，但面积上却是大过不少州，而且盆地里城市、镇子星罗棋布，人口众多，不单止战略意义非凡，就单纯论的经济与人口，也足够让云轴王国不得不重视这片区域。 平时雅意州大部分州军，与专职云轴王国西南方防务的云战军团――九支柱军团之一都是驻留在盆地内，不过这两年来赤沙隘口那边战事吃紧，因此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往前方，盆地里的荒野，反而显得有点落寞。 跑了大半天，蒸气火车终于到了仓间盆地中部的小镇比尔墩，一个比林畔还要小一半的镇子，时正快到午饭期间，各家煮饭炒菜香味传到车上，不禁令人垂涎欲滴。 车一停定在月台前，叶擎和两外两名老工人马上把小镇要的日用品卸下来，而范姿则跑去采购食材，一时间整辆火车安静了不少。 趁着这段空闲，范波找来老镇长挨在车旁，一边抽着劣质雪茄吞云吐雾，一边交流着盆地里最新的消息，或者是八卦吧，对于这片宁静而与外界缺乏沟通的土地上，他们就是靠这么一点消息排解寂寞。 “……不太妙啊。”叶擎正把卸空的箱子搬回车上时，突然听到那个老镇长说了句，他的手正在一条吐舌头趴着的老狗上来回抚摸。 “是赤沙隘口的战况不太妙么？”叶擎也与老镇长有点交情，毫不顾忌地就问道。 “嗯。”那个老镇长缓缓吐出一口烟，蔚蓝的双眼中露出不安，“那个卡纳迪克公爵似乎并非外界所传的那般笨，之前的越关骚扰战术令守军疲惫不已，他再趁机攻关，那守着隘口的赤沙关已经有好几处炮堡被毁，还曾被支垩顿军队攀登上城墙，防御上的缺口越来越大了。” “怎么有云战军团和雅意州州军都能打成这样？区区蛮子，当年云战军团很曾一战杀退他五十万大军！……哼，不提这个……不过我听说云智军团的援军也快到了，那个好！有了‘军神’在就不必害怕那个大傻瓜了。”范波说道，他的话令叶擎想起刚才抬头看到的一大群飞艇。 云战、云智，这两大军团在云轴王国里面可谓名闻遐迩，是九支柱军团中的翘楚，有他们同时登场，仓间盆地里的居民安心不少。 然而老镇长却有点愁容，开口说道：“聂司令并没到来，新月群岛那边的海盗、空贼似乎受到支垩顿方面暗中援助，连连对我们的岛城镇发起袭击，他恐怕忙不过来吧。” “这一次那些野蛮人究竟动用了多少方力量啊！……不过，呸，那些只会跟恐龙玩的蛮子，我们堂堂东大陆的守护神又怎么会输给他们呢！”范波板着脸站起来，把扁帽戴回头上，“啊帆我们走吧，还有下一站要去。” “下一站？难道你们不是跟往日一样回林畔镇吗？”老镇长不解地问道。 “还要去趟西沙市，那里有批乘客再三要求我尽快过去，看在价钱比较厚道的份上，今晚就趁夜赶去吧。” “你现在连晚上也做了啊，老波你可要小心点觅食的恐龙，而且还有支垩顿军……”说道这里，老镇长脸色更加担忧，“西沙关情况这么不乐观，万一落陷，那么后面的西沙镇就……” “得啦！这两年我还去得少么。”此时范波已经走进了驾驶室，伸出头来大喊，接着他把锅炉控制杆一推，那根烟囱就涌出一大股浓烟，产生的蒸汽通过配汽机构进入汽缸，推动活塞做往复运动，活塞再通过连杆机构把往复运动转换为圆周运动输出做功。 蒸气火车那一排排铜色的轮子又开始动了起来，驶向远方…… …… …… 这一晚漫天星辰都被厚厚的云层遮蔽着，四处黑幽幽的一片，火车上的汽灯仅仅能照到十五英尺以内的地方，而在十五英尺之外，一双双暗黄色的椭圆形眼睛正不住地往车上张望。 嘭的一声，突然一点小火花在一对黄眼之间暴起，几声低吼之后其余黄眼也纷纷消失于黑暗中。 “叶大哥好厉害啊！这么暗还能打中那头棒爪龙。”范姿在旁边卖力拍掌，双眼水汪汪地瞧着他看。 叶擎随意上着火药，只是用眼角瞧了她一眼，“快点去睡吧，我还要守上半夜。” 范姿刚想抗议，突然几下朦胧的震动声从前方传来，她尚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叶擎早认得出那是爆炸声音，难道支垩顿军已经攻陷赤沙关了？！ “不用惊慌，或者只是几发射程未调好的炮弹落到西沙市附近而已。”范波此时也从驾驶室伸出头来喊道，但看他的表情，他似乎也未能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