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火炮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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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乱之中，云轴的先锋艇队无法算清支垩顿军到底来了多少条堪维斯鸟龙，但之前那艘巡逻艇的毁灭已经大大地打击到他们高昂的士气，再加上翼手龙部队慢慢被重整后，亦分成一列列袭击着飞艇队，在它们上上下下交错穿梭，犹如十多道黑色锁链，竭力地要困住这两条往自己巢穴直捣的银龙！ 来自翼手龙骑兵针枪的压力越来越大，气囊上的士兵已经渐渐被打得抬不起头了。 “哒。”一声轻响，苏拉身旁一年年纪相佛的少年兵仰面摔倒，针枪射中了他的眉心，钢针已经没入一半，苏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一种恐惧马上紧捏着他的喉咙，一股酸酸的液体似乎要从中涌出。 这是他所经历的第一场大战，真真正正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大战！ 哒、哒！两支钢针射在了离脚步不足两米的空地，苏拉抬头一看，他找不到袭击者，因为漫天都是袭击者，飞蹿着的他们，同样在洒着致命的雨滴！ “老、老爸，老爸……”苏拉口齿不清地叫着，就像每次打猎遇到危险时，他总是第一反应叫着他父亲，可此刻他父亲正在千里之外，盼着自己最小的儿子的安全归来。 银光一闪，一根钢针往着苏拉急速射去，苏拉本能的敏感性捕捉到这下攻击，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像是失去力气般，一步都不能移！ “死定了，爸爸……我回不去了……”苏拉慢慢地闭上了眼。 突然一股力量把他推向一旁，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只见一名虎背熊腰，把手袖都卷起的大汉捂着自己的左臂，大手掌下鲜血似乎不断涌出。 “苏拉！稳过来，你要相信老大！”那大汉喊着，他自是负责气囊防御的白刃官，熊浩睿士官长，刚刚一喝声如洪钟，马上不单止苏拉，就连附近数名新兵都一下子清醒过来。 此时辅战艇一个往斜下俯冲，众人的磁力鞋，安全带保证着他们不会甩出艇外，而至于那群作恶的翼手龙群也立刻被抛在身后，紧箍着心头的死亡感如烈日下的薄雾，随即褪去。 “对，我还有伙伴，值得信赖的伙伴！”苏拉喃喃说着，双手如便魔术般极快地装上了一包弹药，他猛地站起来转身一枪，竟然打中一千英尺（304米）外，那头堪维斯鸟龙的眼睛！那头鸟龙痛苦的狂乱翻侧飞舞，撞上几头翼手龙，成一团又黑又绿的大肉往地面掉下去了。 “好、好猛啊你……”熊浩睿下士下巴耷拉着，一脸的不可质疑。 “怎么能丢空巡长的脸呢？”苏拉笑了笑，继续表演着出色的枪魔法。 …… …… 堪维斯鸟龙的大指挥是鲍勃?吉尔道夫三等子爵，这中年军官作战风格十分之保守，在近十年也断断续续参与过多次与云轴交战的战役，由于平日他在军事会议上总是与同僚、上司们对后勤补给等讨价还价，像是街市买菜一样，加诸总是用货币来形容手中的兵力，而且使用得十分吝啬，不知何时，“商人”这诨号已经成为他名字的前缀了。 这么有着肥胖身材的“商人”，一双三角眼总不安地左右转动，此刻他正坐在他的宝贝：深红色，体型特别巨大的堪维斯鸟龙“红利”的背堡中，听到自己麾下的堪维斯鸟龙伤亡渐渐加大，不禁十分心痛。 “尽量占据敌方的上空处，就算我方火炮瞄准不了对方，也不要让对方瞄准我们，”他对副指挥贝拉克勋爵说道，“翼手龙骑兵这种货色死多少是多少，但千万不要把我的堪维斯鸟龙也搭进去。” “但子爵大人，对方来势很猛，在这样下去只怕会被他们打到营地上方，这么一来我们堪维斯鸟龙部的面上，恐怕会失去点光彩。”贝拉克勋爵低着头，谨慎说道。 吉尔道夫不太喜欢这个副指挥，他太计较面子了――这贝拉克某个祖上曾是个有名的龙使徒，因而得到个三等男爵的爵位，但之后数代后辈竟然连一丝控龙力都没，而且有能者也乏善可陈，于是整个贝拉克家族就只剩下挂名的勋爵爵位以彰显当年的辉煌，但沦落到这样还是抱着当年荣耀不放，真是愚蠢至极！ “子爵大人，敌方在转！”突然，侦查兵大叫着，吉尔道夫立刻中止了自己无谓的想法，把头凑去窗外一看，果然云轴国那本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两列行队，正在慢慢互相对着旋转！ “这是搞什么？罢了，俗语有说‘出门看天气，买卖看行情’，这行情也难看透了点。”吉尔道夫皱着眉说道，自然也把刚刚准备发起的硬攻押后了。 …… …… “就像是dna双螺旋般转法。”叶擎很想直接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给吕清艇长，让他跟着办，只可惜吕清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于是自己只好费尽了口舌，也差点让苏拉丢了命，才勉强能让这年逾七十的老艇长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这……空巡长、不，百艇长，哪有这门子行军的？”吕清艇长诧异地问着，他几十年的行军经验告诉他，这种开玩笑般的排阵哪可能成功！ 叶擎自己自然也没有底，虽然私下他一直研究着各种新奇古怪的布阵，在过去两年期间曾经独自找上过云轴大学的众多军事、阵势专家询问过，大部分专家理所当然的不屑一顾，但在某位跟他一样古怪脾气的学者、和同样古怪的同室大叔共同研究之下，至少他自己觉得是可行的。 但现在面临的却非一般战争，少少失误都很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继而连这次大迂回之战也白费功夫，这直接间接会累死多少的人？ “不过一开始的两路分兵，效果也很显著，”叶擎在说服着自己，也同时说服着吕清，“所以，这样一定可以的，只要旋转得不太快，让大炮与火枪的精准度不至于下降太厉害……信我吧！”他对着心灵叫道。 吕清艇长被他这喊懵了懵，联想到之前这可怕的百艇长在昔日的凶猛传说（显然，徐则嘉已经把他是从蛮荒原野来的事情宣扬出去了），吕清不敢说不，立刻让通讯兵开始接触其他蒸气飞艇。 “顺便叫梅森和其他艇注意，把爆破弹换成实心弹吧，这种阵型误伤会是难免的。”叶擎走到落地环形玻璃墙前，抱手远眺，心中喊着，一定行的，谁叫这天看得起我！――还是那个天生乐观的性子…… 十分钟后，以先以本艇战辅011号为启动，向着另一列飞艇队绕着半圆爬升去，而载着那喜欢歌剧的施密特准校的战辅025号，则以另一方向往本列靠拢，其余艇只随领头艇而动，渐渐，直到整个先锋飞艇队联动起来，这个被叶擎命名为“双螺旋”阵法的威力开始显现了。 一开始支垩顿军们还以为对方被自己打慌了，慌不择路地乱窜，还因此一阵士气高昂！作为最基层，也是最渴望战勋的翼手龙骑兵，在翼手龙骑兵大指挥何华恩三等男爵大手一挥下，分成十多路黑烟长链，往着云轴军里里外外席卷而去，那股在有数量强力衬托着的气势，就连堪维斯鸟龙们，也慌忙拍翼让路。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对方更加难对付了，置于双螺旋之中的翼手龙部队，感觉如入万花筒中，天地为之旋转起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居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最致命的不是这点，而是那似乎四方八面都有的火炮火枪！ 每一个角度都是敌人，都是死亡！他们的士气在全方位包围下迅速下降，他们欲逃跑，可左右已经被封逃跑不得，而向后退又只会被那些*，依然死呼呼往里面冲的友军撞着出来，那唯一能行的就是不断前进。 “冲锋，冲锋啊！龙梵的信徒无懦夫！”骑在掠海翼龙的某个翼手龙中指挥高喊着，但片刻后就身子一软，歪歪地往万丈天渊中跌去。 目睹一切的翼手龙骑兵心中一惊，马上就往前方冲去，什么攻击射击的都全然顾不上了，恐惧的情绪像是病毒般迅速感染着每一名支垩顿士兵，在他们眼中敌人就像有成千上万，炮火就像是无处不在，就算是最有勇气的人，也禁不住一窝蜂地往前逃。 至于那些还在双螺旋之外的部队，则很奇怪地自己一贯攻击的目标总在不断转变，令他们的准确率大大下降，他们去只盯着一个目标攻击，又很快会与其他部队撞乱在一起，队形渐渐变得混乱不堪！ “搞什么买卖！”鲍勃?吉尔道夫三等子爵惊恐叫道，“快去支援那些笨家伙！这样搞法说不定会连累我们亏本的！！” 他不知道，这只会让混乱的情况越来越厉害。 就在青空先锋艇队开始接触数倍于他们的敌军时，数量要比空舰队多，而且武装也优于他们的云神军团第三陆军团也把战线推到了离拥军营三英里外，此时拥军营外围的哨站、兵舍已经全部落陷，那因为久经战火而被染黑的石城墙越来越近了。 此刻参战的陆军团总数为7万，一开始分别以各1万，成7列纵队齐头并进，负责这7列纵队由北至南的分别是：范?李斯特兵戎长，军阶少校；宪东来兵戎长，军阶少校；温立副团长，军阶大校；杨顺风兵戎长，军阶少校；崔斯莱?华尔副团长，军阶上校；加诺?奥斯本兵戎长，军阶少校；杰西卡?奥斯本兵戎长，军阶中校。 从名单来看，七名将军之中就有陆军团的两名副团长，分别是年逾60岁，相貌犹如严肃的大学校长的温立大校，以及须眉戟张，怒目圆睁，仿佛随时会爆炸的锅炉的崔斯莱?华尔上校，但这一次袭击战中却非由他们去主导，反而是由底一阶的兵戎长中年轻的，仅28岁的杨顺风少校负责。 杨顺风可以说是叶擎的老熟人了，过去两年间一直与他同住在一个宿舍，也一同逃课、祸害老师什么的（间或也会窝里斗，大多数是叶擎被祸害了），对于他的能力，本来是上至霍恩洛，下至基层士兵、特殊士官的老师都不甚信任，不过也罢了，此场作战只是诱敌为上，不需要他特别厉害的指挥，只需保持在平常水平就好了。 其实对于这个决定，不少人私下也有另一番见解，一部分是认为杨顺风作为前任军团长，也就是在两年前阵亡于“达拉古斯撤退战”中的杨天涯的儿子回归，霍恩洛是有意报前任上司的照顾而让他去赚军勋的。 但还有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意见，说是这场虽然是诱敌为上的进攻，但毕竟最后还是要以战败作诱饵，若有两名副团长或者其他老兵戎长去领军，届时他们的威名自然会受堕，那么挑个新人去领就完全不需要顾虑的。 至于哪一种才是第三陆军团的真实想法？估计这个难题还要抛给多年后的历史学家、家庭传纪学者去解决了。 …… …… 一排弹丸横扫过去，砸在大盾牌上叽喳作响，但除了弹起了不少木碎之外并不能射到盾牌之后的盾斧手，那几乎紧缩成一个小圆阵型的盾斧兵的确难缠，成为了云轴军前进路上又一个顽固的绊脚石。 那数十名燧发枪兵还牙痒痒地上着定装弹包，想不到那些彪悍的盾斧手不进攻时，防御能力也不弱啊！不过当他们上完弹丸后，一名战长骑着骏马过来吩咐几句，然后兵长们就各自领着自己的队伍绕过那盾牌阵，继续急速前进。 从盾牌间隙中，盾斧手们一双双精悍的眼睛扫荡着左右绕开自己的敌手，那几名窝在最中央的盾斧手小队长商量几句后，决定把盾牌阵再次分开，然后缩成更小的几个盾牌阵阻止他们敌人的脚步，为了能最后胜利，他们支垩顿人从不吝啬自己的生命！ “好，你拖着东面那些软蛋的脚步，我负责西面……” “队长！”突然前面的盾斧手大喊着，声音有些走调，“快点过来看，有、有火炮正对着我们！” “什么！散开，散开！”那名小队长一边双手游泳般推开身边的战士，一边挤到最前方，“没理由啊，刚刚侦查过都没发现，无论是手拉火炮还是马拉火炮也没理由来得这么快啊！”他心想着，从盾牌阵的空隙中瞪目一看。 只见在原先俯卧着燧发枪兵的地方此时推来了一辆火炮车，那火炮似是架设在蒸气车之上，全火炮呈现着银色的金属光芒，而且那火炮还非常特别，中央是一门口径约60mm的炮腔，围绕着那炮管的还有一共8根像是燧发枪枪口大小的小型炮口，那小队长以前根本没见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