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难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了石青珊这个巡查大臣就住在这里，然后他们这些人就来寻求京城来的老爷主持公道。

    “大人，你可回来了，你看着如何是好？”小安子表示石青珊这个巡查大臣主要的工作是调查文乾遗族，而不是为民请命的，现在伸冤的百姓堵在旅店的门口算什么事情？

    “他们有什么冤情？”石青珊问道。

    小安子摇头，但很快他就悄悄地说道：“大人，他们好像是要告本地郡守，这不是大人的管理范围。我们只是路过南鹿郡，这一路上我们可是没有打扰一个当地官员，也不知道这群百姓怎么知道我们下落的。”

    石青珊心说恐怕又是那个水月先生了，显然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也想阻止自己南下。

    大家都看着石青珊，想要知道她要怎么办。

    “那就管一管吧，你让掌柜帮我们腾一个地方出来，然后再让外面的百姓选三个代表进来。”

    看石青珊竟然一副要管闲事的样子，小安子虽然还想劝劝，可是想到石青珊另一个身份，他也就闭嘴了，她可是江湖人士，可是会杀人的，据说婚礼之时她手持双剑从街头砍到街尾，杀了好几十个刺客，都不带眨眼的。

    顺天城里关于妖女的传言也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说石青珊如何辣手杀刺客，到没有说她如何邪恶。

    掌柜很快为石青珊腾出了一个小院子，这里可以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审案。

    三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被小安子带入院落，就看到主座上坐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他们一时间摸不清情况。

    “看到大人为何不跪？”小安子知道这些山野草民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女状元，所以解释道：“大人乃是当今生圣上金口钦点状元，当今天下唯一的女状元，如今又被陛下封为巡查大臣，尔等还不快快跪下，陈述尔等冤情？”

    显然这几个人知道巡查大臣，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那么别扭，他们是看不出石青珊有什么官威，让他们跪一个和他们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他们都有心理障碍。

    “繁文缛节就免了，反正又不是真的在衙门，你们有什么冤情就说吧。”石青珊表示直接跳到最关键的部分就可以了，谁也不要浪费谁的时间。

    三个百姓面面相觑，最后带头的那个皮肤粗糙的男人终于咬牙上前说道：“大人，我们状告本郡郡守之子，行为不端抢占民女。再告‘山竹帮’帮主之公子，纵恶狗伤人，致人死亡。还告本地张员外之子，明抢暗夺致使我等南郊百姓失田失地。四告郡守官商相护，包庇三人。”一口气说完，男子是用尽了勇气，额头都有汗水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要不是没有活路，他们也不想找巡查大臣。

    原来状告的是小三害，还说郡守包庇，这些罪名可都不轻，如果所有案件都属实的话，按照大周律例，郡守革职查办，而小三害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

    “大胆，你们可知大周律例，若是民告官是先要吃三十大板的。”一旁的师爷突然说道，这个师爷是石青珊的副手，姓王、单名喜、字伯言，乃是进士出身，熟悉大周律例。

    王伯言已经四十岁了，留着山羊胡子，非常像是狗头军师：“提刑大人，若他们真要告，请先打三十大板。”提刑是石青珊真正的官职，所以王伯言看似是在说律法，其实也是在提醒石青珊她的身份，除了巡查之外，她的提刑官身份是可以插手地方案件的。

    “打就打，反正没有田地我们也没有活路了。”为首的那个汉子一挺胸，完全是豁出去的样子。

    这个师爷倒是一身正气，估计就是因为如此在顺天才得不到重用吧，太过刚正不阿的人是不受欢迎的。

    石青珊看了师爷一眼，发现这个狗头军师眼神清明，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挺直腰板竟然比她还有官威。

    管当然可以管，可要扳倒一个郡守谈何容易，就算抓郡守的儿子都不简单。当然了如果按照江湖规矩，行侠仗义的大侠手提单刀可直取狗官的狗头，但如果走法律程序那问题就很大了。

    首先南鹿郡这是龙兴之地，本地郡守必然是深受皇帝信任，在朝堂的关系也必定错综复杂，可不是说查就查的。

    不过是石青珊要让他们进来的，现在这情况也不能怪师爷，全是她自找的。

    “你们可有人证物证？”石青珊问道。

    大汉说道：“我们大家就是人证。”

    “只怕你们这些人真的要和郡守对峙的时候，说不出话来。”

    这一句话让大汉憋红了脸，他自然有胆量，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乡里乡亲都畏惧郡守淫威，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拉来了一群人，可是如果真的要对峙的话那些凑人数的人恐怕真的没有胆量得罪郡守。

    因为这事情如果失败，那么郡守肯定会报复他们的，说不定就是杀人灭口。

    石青珊本身就是山村长大的，最是了解一辈子长在村里的村民，谨小慎微，民不与官斗。地球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这个封建古代世界了，他们的胆子肯定更小。之前她看大汉虽然慷慨陈词，可是跟随他的另外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就知道他们没胆子做证人。

    聚众伸冤是一回事，因为法不责众。但做证人那就是出头鸟，可是要被人嫉恨的。程度不一样。

    大周律法还是需要讲究人证物证的，不然一个官员就算在民间风评再差，皇帝也不能怎么办。皇帝也要通过官员统治国家，要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捉拿官员，那会让官僚体制离心离德，那皇帝也就别想令行禁止了。

    特别是对地方官员，就更是要小心对待了。

    “你们既然没有人证物证，那就回去吧。”石青珊表示这件事到此为止。

    “大人，怎么也先把那三个权贵之子提来询问一番。”王伯言这个师爷却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当官就要为民做主，不然不如回家种田。

    但石青珊看得很透彻，所谓小三害问题，根本上恐怕就是郡守的问题。就算他没有包庇，但也有不作为不管束的罪过。当然了石青珊认为郡守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罪行，但背地里有没有参与侵占土地，就谁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