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大道不仁
人王峰，很久很久以前，人王剑·裴三别在此地召开誓师大会，带领群英反击妖族。虽然历史已经被遗忘，但这座山峰的名字却被人记录了下来。 人王剑，乃是三族大战中，反击妖族的无冕之王，激励了无数人族战士的勇气，乃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英雄惜英雄，无名剑客聊起人王剑的时候也是充满了敬意。毕竟他们的时代里，妖族依旧压制人族，能有勇气反击妖族的人族都是值得敬佩的，他们是在用自己的鲜血来捍卫人族的生存。 所以无名剑客希望妖女不要飞到山顶，而是一步步从山脚走上去，以表达对人族英雄的尊重。 妖女自然听命，从山脚往上，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来到山顶。 山顶只有一处简陋的茅草屋，隐蔽在大石缝隙之间，毫不起眼。 听不到什么动静，妖女说道：“有人么？晚辈石青珊前来拜见人王剑前辈。” 没有回答，妖女推门进去，屋子只有两个房间，客厅和卧室。客厅中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就好似一块岩石。 此人就是人王剑，在这简陋的客厅里，已经不知道枯坐了多少时间，和灰尘一般静默。 “难道他的灵魂已经被圣器取代了？”妖女怀疑人王剑已经死了，只留下了躯壳。 无名剑客也不知道，毕竟他的圣器紫菀背叛了圣族，并没有伤害他。 妖女上前搭住人王剑的手腕，查探他的情况，对方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丝道魂游走人王剑的躯体，妖女发现圣器还在他的体内，只是被封印住了：“肯定是红雨大圣封印了圣器，同时也封印了人王剑，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圣器吞噬他的灵魂。”妖女仔细检查：“这种封印需要每过一段时间就加固一次，所以红雨大圣才每年都过来。不过这样一来也不能完全避免人王剑的灵魂被圣器取代，现在他还剩下多少灵魂已经不好说了。” 毕竟过去了了数千年岁月，就算每年吞噬一点点，几千年下来也被蚕食的差不多了。 “解开封印吧。”无名剑客认为这对人王剑来说简直就是侮辱，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妖女点头，不过没有全部解开封印，而是松开了一些，先让人王剑能看能听能说话。 道魂如利剑一般刺入封印，在封印上打开一个小缺口。 人王剑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客人，竟然不是一直出现的女人，而是换了一个人。 “你是谁？”人王剑问道。 “我叫石青珊，你是谁？”妖女心说对方现在是人族还是圣族？ “我是谁？”人王剑竟然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茫然四顾，显然长时间的封印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你告诉我我是谁？” “……”妖女沉默了，她很同情对方。 但很快茫然消失了，人王剑眼中出现了一道狠厉。 “我是圣族，快放开我，红雨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从人王剑嘴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女人解开我的封印，快！” 完全分裂了，现在人王剑的灵魂已经残缺不全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圣器占据了主动权。 红雨大圣的努力并没有什么结果，并不能阻止圣器吞噬持有者。 “快放开我。”圣族在挣扎。 “你还记得‘红姑’么？”这是无名剑客让妖女问的问题。 人王剑此时才上下打量起妖女：“你是紫菀那个贱人？” 当年无名剑客和人王剑就是因为‘红姑’认识的，当时紫菀也已经诞生。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有背叛圣族，可之后无名剑客却把圣族的真面目告诉了其他求道者，人王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开始压制体内的圣族。 那时候圣族就知道是紫菀背叛了他们，害得他们不能立刻出世。 这张嘴还真是该打，妖女是很克制才没有给他两巴掌：“你已经吸收了人王剑的灵魂？” “没错，他已经被我吸收了，如果不是红雨那个贱人将我封印，我早已经驰骋天下。哪个女人实在太下贱了，竟然馋我的身子，恶心！”圣族愤怒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紫菀，你背叛了圣族，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松开我的封印，我可以饶你一命。” 妖女长叹一口气，对方还真是看不懂气氛，现在他的生死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中，竟然还敢这么嚣张，难道真以为圣族就可以为所欲为？ 人王剑变为这样，妖女的期待都落空了，一代英雄却被吞噬，天道也太过无情和冷酷了。不过既然红雨大圣很在乎这个身躯，妖女暂时不能杀他，还是继续将他封印然后藏到狼首盾中。 做完这一切，妖女沉默着，英雄落幕总是伤感的。她从山脚走到山头，满怀期待，本以为能见到人族英雄，聆听英雄教诲，最后却大失所望，这种落差一时间消失不了。 妖女叹息之时，紫菀也出现在了这个只有桌椅的狭窄客厅之中，显然她也听到了同族的谩骂。当初她背叛圣族，是为了保护爱人，却也耽误了其他圣族的诞生，被同胞憎恶的感觉并不好。 随着妖女修为的提升，紫菀也在恢复，她的思维也越来越完整。 “你不会也吸收我的灵魂吧。”之前锻造紫菀的时候，无名剑客说紫菀是温柔的圣族，不会为了自己而吞噬别人。不过之前紫菀只是一道残魂，但现在她已经越来越完整，说不定心态变了。 紫菀抬头，如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主人，微微摇头，然后又消失了。显然她也只是出来感慨一番，听到妖女的怀疑之后，就又回去了，她确实很温柔不想吓坏妖女，所以还做一个透明的剑魂好了，不出现不捣乱，安安静静地留在宝剑之中。 妖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同样是圣族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紫菀愿意想他人所想，急他人所急，比人王剑体内的圣族强一万倍。 紫菀出现又消失，无名剑客也沉默了，整个陋居中安静无比，这趟旅行真的是让人失落。 但没过多久，妖女振作了起来，一股力量撑爆了草屋：“人王剑或许已经死了，但不该被人遗忘。”妖女冲天而起，澎湃的法力扯动山峰，妖女要让世界重新认识人王，要让人族记住他，要让圣族畏惧他。 山峰被妖女连根拔起，她决定去和圣族摊牌，在更多人王剑这样的悲剧发生之前，她要揭穿圣族的丑陋面目。虽然这很危险，可是妖女知道总要有人做的，就像当年人王剑振臂一呼反抗妖族一样。 当年人王剑登高一呼，反击妖族，人族也是劣势。现在妖女也要登高一呼，反击圣族，哪怕劣势也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能辜负了人族前辈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