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火牛阵

    忠义之士？本朝的忠义之士倒还有一个，不过人家已经跟了刘大耳朵了，别说你曹操，就是秋明自己也没信心把他收服。秋明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说。

    走了没多久，前面一座树林拦住去路，这林子两边看似无边无际，只中间一条官道可以通行马车，而在官道的人口，无数贼军列成阵势，同时摆出许多拒马鹿角防止骑兵冲阵。一些过往的商旅见到此状都是远远避开，再无一人敢走官道上过。

    曹操笑道：“在商丘是一夜无事，一出商丘就遇上他们，看来周旌是有意要保住郑泰的官声啊。”秋明道：“象这些乌合之众，一个冲锋就全部打散了，那些鹿角和纸糊的也没什么区别。”

    曹操道：“则诚不可轻敌，你忘了葫芦谷遇险之事了？这林间道路狭窄，若是被人再放起一把火，却要如何逃脱？”秋明心中一紧，连称受教。

    大军还未停稳，对面郑宝已经出阵搦战，口口声声只要找鲍出报仇。鲍出大怒，挥凤翅镏金镋径取郑宝，才斗了几个回合，郑宝力怯而走，却不敢冲撞本阵，只逃入旁边林中。鲍出哪里肯舍，催马衔尾急追而去。

    曹操急道：“林中恐有埋伏，快把他叫回来。”秋明道：“无妨，鲍文才久历江湖，与郑宝又是多次交手，绝不会吃了他的暗亏。”

    才过了一盏茶工夫，对面郑宝又出阵搦战，刀头上挑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高声叫道：“鲍出已被我斩了，有那不怕死的再来一个。”

    这一下官军人人惊恐，文丑是素知鲍出武艺的，大叫：“鲍出绝无可能败于此贼之手，若是中了贼人奸计，我当为他报仇”，说完，他挺枪而出，直取郑宝面门，郑宝见他来势凶猛，又是仓皇退进旁边林中，文丑也是奋起直追。

    又过了一会，郑宝再次从阵中飞马而出，骤马舞刀骂阵不绝。众军大哗，许多人已是脸色苍白。黄忠怒火中烧，当即向秋明请战，秋明轻声道：“此地定有古怪，汉升不可与他接战，只远远射死他便了”，黄忠低头领命而去。

    郑宝一见黄忠，立刻拨马便逃，绝不等黄忠进入射程，黄忠见他又是退入林中，心中有些忐忑，不过他自负神射无双，又想寻得鲍出文丑两人下落，一咬牙也追了进去。

    接下来郑宝不断出战，把官军众将尽数引入林中，却不知生死如何。秋明这是第一次对这年代的战斗方式大有怨言，单挑不成就要大降士气，这算哪门子事，要是象自己这样的肉脚带的兵，遇见敌人挑战，岂不是士气要直接降为零？而且这些武将也都是一根筋，对于自己的勇名看得比命还重，一见郑宝逃走就没有不追的，都以为自己能够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却都是有去无回。

    眼看着就连穆顺这样的庸将也被郑宝诈败诱走，秋明也是慌了，拉住曹操道：“挂免战牌吧，我看郑宝已经学会了洪宣的旗门遁，在林子里暗藏了五行旗，一进去就被旗子晃晕被擒住了，需要去西方瑶池请龙吉公主来助阵。”

    曹操全然不知秋明在说什么，不过他早知秋明偶然会胡言乱语一阵，只当他少年名士故作癫狂罢了。曹操摇头道：“依我看，此人不是郑宝。”

    秋明一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曹操接着道：“先前所见的郑宝，只怕都不是本人，而是同样装束冒他名字的其他山贼，借机把我军武将一个个诱走，此为分瓣梅花之计。”

    秋明呆呆地问道：“如果是用计的话，那些武将应该只是暂时被困住，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他这番设计又是为何？”

    曹操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如今营中能战的武将只剩下廖化一个，如果……”，他还没说完，就听见远远的传来牛哞之声，曹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火牛阵？”

    秋明放眼眺望，只见从贼军阵中冲出一大群奔牛，黄牛、水牛、大牛、小牛、黑牛、花牛，什么都有，全部角插尖刀，尾缠火把，红着眼睛如装甲军团一般猛撞了过来。

    秋明吓得呆了，田单的火牛阵，杨六郎也用过一回的，评书上说要用毒草来破，可这时间上哪去找毒草去？若是有鲍出文丑这样的绝世猛将在此，只怕随便吼一声就能把群牛吓退，可是现在身边只有个不中用的廖化……。

    刘表还有些醉醺醺地反应迟钝，曹操却是大惊失色，马上大声命令：“撤，快撤。”

    北军所部全是骑兵，此刻放开马速，那些火牛倒是追之不及，只是后面的贼军却趁势掩杀过来，绝不给官军回身作战的机会。秋明策马跑了一会，看见前几天被俘虏的那些佛子宗弟子居然跟着自己一起逃跑，心中大为奇怪，难道张宁这么快就已经把他们收服了。

    正在转着念头，廖化大声道：“县丞，你看那辆马车。”秋明转头一看，原来自从高览走后，甄宓的马车要么是秋明自己来赶，要么是随便抓个士兵权且充任车夫。如今形势危急，那临时车夫见势不妙已经逃回自己的坐骑，这马车无人驾驶，立刻拐了个方向往别处跑了。

    此刻万马奔腾，那马车在战马群中左右冲突，有好几次都差点被飞速而过的战马撞上，车上的三个小姑娘吓得尖声哭叫，那些眼疾手快拨马而过的骑士也是胆战心惊。秋明也来不及细想，大声对廖化道：“我去追那一辆，这辆马车和几位夫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不等廖化回答，他催马径直追着甄宓的马车而去。

    很快，秋明追上了失控的马车，一边跟随马车奔跑一边叫道：“小宓，小宓。”

    车帘掀开，现出甄宓满是泪痕的脸，她使劲叫道：“老师，帮我，救救我。”

    秋明试图靠近车座，可是马车实在奔得太急，他尝试了几次都登不上去，又对甄宓比划着道：“小宓，你去拉一下缰绳，让马缓一缓。”

    甄宓站了起来，却又马上坐了下去，大哭道：“老师，我做不到，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