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静静地看着
晚自习下课后，李轩没有选择在教室逗留，直接去找徐灵初。喜欢她，不能让她一直在等他，李轩早点回去，在家里自习也是一样的。 天空一轮明月，素雅洁白。 走在校园小路上，徐灵初和李轩肩并肩，她低着头，忽然说：“轩，我刚才特别想你。” 李轩侧过脸，看着她，“特别想？” 徐灵初点头，抬头凝望李轩，强调地说：“特别！特别！特别的想！” 李轩听见嘴角又勾起，然而徐灵初却又说： “因为我有一个题做不出，我就想你和我在同一个班级多好呀，这样我有什么问题，可以第一时间问你了。” 李轩眉头一挑，原来是这种想，无奈道：“没办法，你是音乐生，除了文化课还要上钢琴这类的课程吧？肯定没法兼顾，把两个都弄到极好。” “是……”徐灵初点了点头，轻笑着说，“后来我就不想你了。” “不想了？”李轩脚步一顿，忽然脑补了徐灵初请教别人的场面，有点不爽，问，“老实说……是谁取代了我？” 徐灵初凝望着李轩的脸，很认真地说：“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 李轩：“……” 这是一本辅导书，李轩翻了个白眼，其实他没那么小气的，就是随口问问…… 但还是有些在意就是了，还忍不住交待她，以后遇到不懂的，一定要问他，他以良心保证，会无比耐心细致，教到她会为止，始终如一。 徐灵初有些担心道：“可是我一直问对你很简单的问题，你不会很烦吗？” “不可能的，我李轩就是变成哑巴，死在外面，从教学楼上跳下去，都不会烦我家灵初的。” “真的不烦？” “当然是真的……哎呀，你好烦的，我都说不烦了你还再问这种蠢问题。” 徐灵初怔了怔，心里有点气，但脸上绽开明媚的笑，轻轻地拍着李轩的胳膊：“看吧，你现在就烦我了！” 李轩看着她笑，嘴角也是笑，不管她嗔怪的样子，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十指。 喜欢，此刻在心里燃烧得炽盛，但也怕这种感觉，转眼即逝。人越大，越理性，越不相信爱情，李轩也是不相信。 据说人脑中有个爱情环，可以控制着爱情。爱情不是上天的安排，是基因和激素这些生物程序在控制，在脑袋里多巴胺等爱情激素的分泌，才会有喜欢的感觉。 李轩也是觉得，等到这些化学物质停止分泌，爱情就会消失，那时大概会绝望。 但是李轩不想这样，现在找了一个，以后不喜欢，还得再找一个，那活得多累。 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 相恋20年，爱意不减，也是存在在世间。李轩就了解到，长期的爱情，是依附着两人的参与。快乐才是爱情的真谛，吵吵闹闹的欢喜冤家天生一对，往往可以走得很长远，相敬如宾的情侣到最后真会相敬如宾。 李轩想，如果此生陪伴下去，一直分享彼此的快乐，就可以喜欢到天长地久。 呃，只能说学霸谈个恋爱好累，喜欢一个人，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李此刻轩不仅想好了孩子的名字，连孩子在哪里上学都考虑好了。 走在路上，李轩就很认真地说：“灵初，你觉得我们孩子以后还来二中上学吧，这里挺好，那时赵老师还没退休，正好送孩子上学可以和老师说说话叙叙旧。然后我们年纪大了，就去环游世界。” 徐灵初沉默着点了点头，忽然顿住脚步，拦住了李轩，很怀疑李轩哪里出问题了，憋笑说：“……那个，我们现在读高一哦，十五周岁，没错吧？” 李轩：“……” 徐灵初认真地强调说：“我们呢，在一起才两天。就两天哦。” 李轩听着不舒服了，打断她：“……难道不是在一起172800秒吗？” 徐灵初：“……” 李轩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严肃说：“172800秒还不长啊？按照人类平均寿命，人的一生不会过5184000000秒，我们现在都快成年了，未来的时间不超过4100000000秒，少到我竟然口算就算出来了，可不可怕？” 可怕，超级可怕。 徐灵初有点晕，凝望着李轩的认真脸，忽然忍不住笑出声，点头，“好吧，那你要好好珍惜我，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上学。” 说到最后，她脸上又泛起轻微的红润。 李轩拿起手机，“人生都这么短暂了，合照就不能太少了是吧，给拍不？” 徐灵初含笑点头，凝望着李轩，眼底满是水漾的柔，“嗯。” 两个人头凑在一块，照片拍摄时，徐灵初突然转头，踮起脚尖，朝着李轩的脸轻轻啄了一口。 李轩愣住了，拍完了照片，还感觉脸上残留她的柔软，不由看着身边的她。 此刻她嘴角向上扬，望着天，脸红如霞，还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李轩很想笑，低头看照片，正好是她亲吻他脸颊的图片，时机如上天注定般刚刚好。 心底很美，满意地收好手机，手机带到学校来，就现在有一点用途，骗到了照片和她的吻。 现在灯火阑珊，整座城市都是那么美。 到了校门口，告别时候，送她离开的瞬间，李轩说：“晚安。” “晚安。”她也说。 李轩又说：“晚安。” “晚安。”她不服地说。 “晚安。”李轩又说。 “晚安。”她坚持最后晚安由她说。 李轩无奈笑了，只得挥手作别，不敢再说了，怕没完没了。 此刻心情甜蜜，还在想着美好。 …… …… 但在徐灵初离开，李轩转头的瞬间，却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那是他好久都没有看到的李慕溪。她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轩，目光感觉很遥远又很近，肯定是看见了他和灵初告别的一幕幕。 可能是因为家族基因关系，李慕溪也长得很好看，身上是唇红齿白的少女感，五官却有爽利的英气，与众不同。 李轩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从来不会和她争什么，在家里处处让着她，没有像其他兄妹天天吵闹，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好得让人羡慕。 此刻她冷漠的眼神，让李轩心里有些怀疑，是不是从他不理她消息开始，就恩断义绝了。 李轩没有说话。 李慕溪也安静不说话，轻轻地抿起唇，独自地站在远处等待李轩靠近。 以这样诡异的状态，两人回到家，李轩先给父亲打了电话报平安。 说实话他有些心乱，李轩其实是很怕接触之前亲近的人，总觉得他不再是原先的他，不想和过去扯上太多关系，现在的他是两个人记忆情感混合在一块产生的新的人。 人的本质是什么？现在他到底是谁，可能他永远搞不明白了。此刻脑海里是残留着记忆，但对于记忆的看法，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