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五章 因为看不懂,所以不服气
白钦被黑洞吸进去了,只有白胜这样认为。而除了他这个局中人之外,所有人都不怎么认为,因为即使他们也看见了黑洞,但是他们绝对不认为那黑洞是可以吞没一个大活人的存在。 在这个时代里,人们所接触到的知识体系里面,根本没有黑洞的学说。 本来是白胜必死的局,结果白钦不见了,白钦去哪了? 场上之人,要么是刀头喋血的武者,要么是马革裹尸的将士,在这个分崩离析的乱世里见惯了厮杀,也见惯了生死,但是他们从未见过这等离奇的事情。 一剑刺出,对手没影了! 白钦不是在某一个人的视野里消失,而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消失,若说他是以某种诡异的身法躲开了白胜的这一剑,那么他的人总该出现在这座山谷里的某个地方,而不应该是脱出所有人的视野。 哪怕白胜这一剑的威力极其强大,把白钦碎尸万段,人们都不至于如此懵逼。 死要见尸啊! 但是事实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们懵逼归懵逼,却不会就这个问题去询问白胜,不管怎么说,白胜是决死厮杀的两人中剩下来的一个,纵使人们对他缺乏足够的敬畏,但是王庆不还在他的控制之下么? 得罪不起。 满场之中,李若兰是最怕怕的那一个。她当然也看不懂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可是尽管她看不懂,她却知道,只要白钦不在场,白胜又没死,那么就该轮到她倒霉了。 她想跑,却又不敢跑,这千军万马地围着,没有王庆的命令,谁会给她让路? 虽然她的手上还有段三娘这个筹码,但是她没法使用这个筹码,因为她不是白钦。 白钦可以挟持段三娘为质的理由是,他不怕白胜的隔物传功。 这场上的人们不论立场的都算上,不怕白胜隔物传功的,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除了消失的白钦之外,杜壆、段正严也不怕白胜的隔物传功,但是这类人里面绝对不包括她李若兰。 只要内力够高,就不怕白胜的隔物传功,李若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从前她也是不怕的,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她最多也只恢复了六成功力,六成功力的她,是无法与白胜抗衡的。 所以她不认为她可以接过白钦的筹码、继续拿段三娘玩下去,那样绝对是死路一条。 全场人都在等着白胜说话,但是白胜却在发呆。 白胜一时之间没有想起要杀李若兰来,他在想,白钦被黑洞吞了,结果会是什么?当场死亡?还是被黑洞困死其中?又或者被传递到某个陌生的世界? 如同后世那些爱科学的好少年一样,他对黑洞充满了好奇,如果有人能够肯定地说服他,人类进入黑洞不会死,那么他甚至会想跟着白钦一起进去看看,不仅仅是为了追杀白钦,更因为……在科学的道路上进行探索。 当然,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入黑洞的,老婆一大堆,还有孩子,扔下她们去冒险?省省吧,爱科学也不是这么个爱法。 除此之外,他觉得白钦没有死。 至少在他那一剑刺出之后,白钦的身上没有出现什么外伤。 虽然他刺出的是必杀的一剑,但是两股绝世的巨力所形成的的黑洞却改变了必杀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他也能接受。因为他是真的不想亲手杀死一母同胞的兄弟,哪怕是有着大义灭亲的正义凛然,哪怕白钦是那么想要杀死他。此外,总的说起来,白钦虽然一直想做恶事,却是一件恶事也没做成。 还是那句话,白钦固然该死,却不该由自己亲手取他性命,若是刚才没有那黑洞的搅局,白钦立毙当场,那么此刻他或许会产生某种内疚。 残杀一母同胞的事情,白钦可以做,因为他是白钦;但是白胜不该做,因为他是白胜。 发了一阵呆之后,他回过神来,随手将玄铁重剑往上一抛,那重剑就好像一根筷子一般飞上了峭壁平台,至少给众人的感觉是这样,随手将六七十斤的重剑扔上天,如同扔一根筷子,这……这手劲儿未免太大了! 而且,似乎还不是随手,因为那重剑落下时尖部朝下,剑柄在上,剁入了平台上的岩石之中,位置恰好在大雕右足的两根趾爪中间,粗钝的剑身将两根趾爪的间隙填得满满登登,只需偏离分毫,那大雕便得加入残疾行列。 说白胜掷重剑如同筷子,速度也是一个原因,大雕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等重剑落地之后,才吓得“嘎”的一声叫。 只此一手,别人怎么看且先不说,大雕这辈子是不敢再惹白胜了,因为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 从前,它与白胜相斗时,虽然最终也是白胜占了便宜,却是利用种种诡计花招所致,而现在则是妥妥的实力上的碾压。 “还你的剑,谢谢!”白胜礼数不缺。 有借有还天经地义,但即便是把东西还了原主,也不能不记着这份人情。 谢过了大雕,他当然不会等着大雕答礼,转过头来就走到了李清露和李清照的身边,道:“刚才让嫂子和姐姐替我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没事了。” 李清露和李清照两人仿佛置身梦中,到现在都没能醒来,哪怕白胜已经站在她们的面前温言安慰,她们都怀疑刚刚目睹的事件是不是真的。 她们同样理解不了白钦的消失,而且,她们对白胜和自己的命运更加关心,所以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象。 白胜能够理解她们的心情,便也不等她们回答,伸出手去,轻轻把李清照的手从王庆的背后拿开,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王庆的穴道便已通了,恢复了行动的自由。 “跟你商量一件事。”白胜任由王庆快步走到杜壆的身边,不加阻止,说道:“我摆平了白钦,也算是救了你的老婆,平台上那位段兄的七位夫人,你也就别惦记了,你看如何?” 王庆尚且有些犹豫,杜壆却先说话了:“这里的事情凭什么是你做主?杜某愿意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