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大圈子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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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处理着原阿缇拉帝国领地事情的，是名字叫做古斯塔斯的男人，他原本是名肆虐在波罗的海的海盗，拥有着“灾星”和“兔子”的称呼，是较为传统的海盗，没有去信仰神灵，只为了纯粹的财富。 和其他的海盗相比，古斯塔斯显得更为的纯粹，他们只是为了财富而成为海盗，正常的情况下都不会制造过多的杀戮，这足以获得那些受害者些许的感激，同时又遭到其余海盗的厌恶和唾弃，古斯塔斯的做法总让其余的海盗感到虚伪，这衬托他们显得更为的残暴。 这样的海盗生涯占据了古斯塔斯人生的很长时间，一直到爱丽丝在日德兰半岛建立了波罗的海帝国，整个波罗的海的海盗都在这个庞然大物的目光中瑟瑟发抖，而古斯塔斯却是少有的，没有离开波罗的海，而是选择加入到这个帝国的海盗。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古斯塔斯会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他的所有，连他之前所掠夺的财富都尽数献给了帝国，用来保存他的性命，挽回他的名声。 在加入帝国之后的几次海战中，他所驾驶的船只都有着不俗的表现，并且在之后针对海盗的围剿里，他的战绩成功的让他进入到了帝国高层的眼中。 从船长到舰队长，到现在的能够指挥某个方面军的军团长，古斯塔斯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他的胡须和头发都已经花白，但是能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的老练。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灾星”这个头衔，只保留了看起来滑稽的，人畜无害的“兔子”，实际上却是连敌人都畏惧的，很少称呼他名字，只能用“兔子”来代称。 老实说他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需要着手处理的工作和任务一点都不轻松，当初对阿缇拉帝国的作战过于的激烈，这块地区到处都是需要重建的废墟，至少想要在这个冬天完成这片地区的重建，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饱受战争磨难的人民需要各种的物资，尽管现在已经采取了以工代赈的做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其中的细小问题每天都有出现，这些问题看起来细小，如果无法得到妥善解决，很快就会变为难以处理的危机。 种族之间的矛盾同样很尖锐，这是阿缇拉帝国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问题了，人类、豺狼人、白熊人、猛犸人、半人马在这片土地上都有着分布，其中有千百年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土著，同样有由于各种原因，来到这块土地上生存繁衍的外来者。 这些种族与种族之间在很久以前就存在着竞争和冲突，开始的时候可能是源于土地和资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矛盾就变成了单纯的仇恨。 要在短时间内处理这个问题，根本是件不现实的事情，就算是在波罗的海帝国的日德兰地区和莱斯岛地区，都存在着种族矛盾。 还有就是那些阿缇拉帝国的残党问题了，原本谁都没有把这些残党真正的放在心上，就算是他们成功的毁灭了几座城镇，波罗的海帝国的军队都没有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威胁。 但是，现在到了需要正视这个威胁的时候了，或者说这些残党已经和别的势力联合起来，再次的成为了需要解决的难题。 根据那些从森林和山洞中逃脱出来的冒险者的说法，他们受到了来自野兽的袭击，不只是那些冬狼，就连巨龙都参与到了这次的袭击中。 野兽，就算是传奇野兽在野外对这些冒险者发起攻击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能是由于食物，可能是因为地盘，亦或者像巨龙那样，为了获得冒险者身上的财富。 但是，当这些冒险者已经离开了这些野兽的地盘，仍然受到野兽的追击，这就显得尤为的奇怪，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即使是为了财富的巨龙，都不会这样的大费周章。 除此以外，那些失踪的冒险者里面，有些是帝国中任职的施法者，这些人的失踪都需要明确的交代，就算是已经确认死亡，都要获得死亡前后的信息，确认他们的死因。 “有必要派点人去查看下了。” 古斯塔斯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发出沉闷的有节奏的声音，在空挡的房间中，这样的声音隐隐的让人感到心跳的加速。 “你觉得如何，我的副官。” 在古斯塔斯的旁边，有位脸上带着伤疤的男性，面无表情，背着手安静的站立着，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是身上却又有着士兵不该有的野性。 “是的，船长。” 副官目视前方，就算是在回答古斯塔斯的问题，他都没有其余的表情和动作。 “我已经不是船长了。” 古斯塔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跟在他旁边的是他现在的护卫官，在他还是海盗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大副，之后义无反顾的跟随着他加入到了波罗的海帝国。 “从来都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不同寻常，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可能很多，但是每个巧合的后面可能都有人在拨动命运的音弦。” 感觉到大副奇怪的眼神，古斯塔斯耸了耸肩膀。 “有时候，那些吟游诗人说的东西，可不只是单纯为了艺术效果，有时候还是能够给我们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 “让暗杀者出手，这个消息可能很重要。” 古斯塔斯用手点了点他的脑袋。 “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那么多年来它还没有和我讲过什么假话。” 如同雕塑般站在房间里的士兵点了点头，他走到了古斯塔斯的桌子面前，拿着桌面上已经写好的纸条，离开了房间。 情报部门的暗杀者不会二十四小时的跟随在古斯塔斯这样的人物身边，他们会在外围进行保护，会给古斯塔斯这样地位的人物留下不少的私人空间。 或者用尊重来形容都未尝不可。 古斯塔斯从桌面上拿起了茶杯，他看着自己桌面已经堆积如山的文件，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少有人会喜欢和这些枯燥的工作打交道，古斯塔斯同样没有例外。 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在工作间隙找到时间放松自己，是古斯塔斯到了现在仍然能够拥有浓密头发的秘诀。 “我们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真的希望那些联合王国的家伙，不要在这个是给给我增加额外的工作，就算要找麻烦，也请去找齐格鲁德的麻烦。” 古斯塔斯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让原本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海盗进行这种繁重的内政工作，已经让他感到些许的不耐烦。 不过他的理智在压抑着他的感性，让他仍然能够认认真真的去完成帝国所交与的任务，尽管他更想要驾驶着船只在波涛汹涌的海上驰骋，能够在每天早上看到从水平面缓缓升起的朝阳。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朗姆酒了，那带着些许苦涩的酒比这些用来提升的茶要好得多了，他还怀念船只上的那些海鲜美食，尽管现在半身人厨师所烹饪出来的食物同样的美味。 后悔？古斯塔斯的内心当然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他怀念以前的那种较为自由的生活，但是同样满意现在的生活。 就在古斯塔斯抽空自娱自乐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原本由于室内火盆变得温暖的温度，开始急剧的下降。 桌面上放着的没有喝完的热茶，转瞬间出现了结冰的迹象，发出咔咔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出现，精致的茶杯的外表被难看的蛛网似的裂痕破坏。 “进来吧。” 古斯塔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已经破碎的茶杯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紧闭的方面打开了条缝隙，黑色的影子蠕动般的进入到了房间，仿佛像是被捏揉的泥土，影子化为了人形。 没有五官，没有样貌，没有服饰的人形 就连房间中的烛火都无法让人清晰的看清这道人形的样貌 “很抱歉，古斯塔斯。” 明明从外表上来观察，这个黑色的人形没有嘴巴这个器官，却可以诡异的说话。 “你这幅模样出去，可是会受到那些士兵攻击的。” 古斯塔斯无奈的揉了揉头发。 “没有关系，他们打不过我。” 黑影的回答让古斯塔斯感到更加的头疼。 “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影是军队中的传奇施法者，还是其中较为出类拔萃的那种，据说她的努力和天赋获得了爱丽丝的认可。 “我希望能够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里面。” “我已经交给了那些暗杀者。” “那些暗杀者完成了调查，肯定还需要由你这边来安排部队去进行处理，正常的情况下那些暗杀者只会提供情报，不会出手解决问题。” “我们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 黑影的声音没有波澜，很难让人通过语气了解到黑影的想法，或者说心情。 “看来你对这方面有不少的了解啊。” 古斯塔斯的目光已经带着些许的锋芒。 “我刚从森林回来，在那里我受到了白龙的袭击。” “白龙可不会无缘无故袭击我。” 黑影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加强它话语的说服力。 “白龙可不是你的对手，说吧。” 古斯塔斯靠着椅子，双手抱胸看着黑影。 “这些野外的白龙在我们同阿缇拉帝国进行作战的时候，可没有加入到阿缇拉帝国的军队，同我们进行战斗。” “结果在现在，我们已经击败了阿缇拉帝国的情况下，开始袭击我们派去森林中的那些部队，你不觉得奇怪吗？” “正是因为我觉得奇怪，我才会让情报部门出手，让他们去获取情报。”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这样多此一举。” 黑影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古斯塔斯耐着性子，回答着黑影的问题。 “帝国的规定要的从来都是真凭实据，不管猜测看起来有多么的准确，都只是猜测。” 这是很标准的，没有办法挑出丝毫错误的回答。 既然已经成为了帝国体制范围内的一员，还是地位不低的一员，古斯塔斯就有必要遵循这样的规矩，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种没有规矩，自由自在的海盗了。 他现在主宰的是几十万人的命运，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策都要尽可能的小心和谨慎，盯着他位置的可不只是来自帝国的敌人，就算是在帝国的内部，仍然有人在瞧不起他那海盗的出生，总是想要找到机会对他进行攻击。 “你这位置，做的越稳就越胆小啊。” 黑影的话语让周围几名护卫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们的眼神如同刀剑般锋利，可能在内心中已经不知道把黑影杀死了多少次。 “看来你的这些护卫，还不够合格啊。” 黑影精准的捕捉到了看向自己的那些目光中所出现的变化。 古斯塔斯转过头看了眼自己的那几名护卫，目光中带着没有丝毫笑意的冰冷，有时候忠心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好像现在因为那几名护卫的莽撞，他同黑影的交锋中落入了下风。 “在消息没有确定前，我不会允许你对那些白龙动手。” 古斯塔斯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客气。 “不管你成功还是不成功，我都不希望你的行为刺激到那些巨龙，现在整个地区都在进行着战争后的重建，齐格鲁德那边在进行针对联合王国的准备工作，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节外生枝。” “不能节外生枝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不愿意招惹那些巨龙，不代表那些巨龙就这样简单的就放过我们。” “现在他们只是对那些那些冒险者下手，可能再过段时间，我们的猎人都没有办法从山林中获取猎物，农夫无法在农田中耕种，牧民没有办法找到安全的地方放牧。” 黑影的态度很认真。 “……” 古斯塔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那些野兽的目的已经不是以前那般的简单。 “不行，你的要求我还是没有办法答应。” 古斯塔斯认真的盯着黑影看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黑影提出来的建议。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糟糕情况，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 “克丽丝。” 黑影沉默了少许，开口说道：“为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就像是说了很久的话却没有喝过水那般。 “我已经不在是古斯塔斯船长，现在我是古斯塔斯执政官，海里耶达伦、萨普米、安格曼兰、梅代尔帕德这些地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博哈玛和科拉的那些部落，现在只是因为帝国的武力，暂时的听从帝国的命令，些许的怠慢就有可能引起那些家伙的反叛。” 古斯塔斯认真的回答，这些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战争之后的残局要收拾干净可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 克丽丝当然知道这些，她听出了古斯塔斯字里行间隐藏起来的深意，知道古斯塔斯希望她能够在这个时候安分点，好好的协助他的工作，稳定周围地区的局势。 除此以外，古斯塔斯的话语中还有着些许的警告，警告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忘记帝国的法律，不要因为个人的私欲影响到帝国的政策。 克丽丝来到这里，可不仅仅只是克丽丝个人的意思，在她的后面肯定有着其他的施法者，而在这群的施法者后面同样有着相关的利益集团。 人与人之间不管如何都会产生差异的，可能是年龄，可能是种族，可能是性别，可能是家乡，不过更多的还是观念。 这种差异不管在哪里都是存在的，是无法避免，很难消除的，在波罗的海帝国里面，这种差异同样是存在的。 由于这种差异的存在，帝国内部有着各种的，可能现在还不能够称为派系的，只是初具规模的圈子。 克丽丝看了看周围的那些护卫，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原本潜藏起来的东西，放在台面上来进行讨论，让她进退两难。 如同古斯塔斯所猜想的那般，她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请求的确是夹杂着不少的私欲，现在在原阿缇拉帝国故地的波罗的海帝国军团都在忙于战后的清理工作，同时在进行着针对联合王国的战争准备工作。 克丽丝后面的集团在波罗的海帝国内部算不上如何的强势，不管是重建这些城市，还是对联合王国的战争，他们都无法获得太多的利益。 如果没有办法获得远处的西瓜，那么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苹果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个集团把目光放在了那些深山密林中。 在这些深山密林中隐藏着不知道多少年的资源，珍贵的草药、那些珍奇异兽，都可以给集团带来长远的利益。 如果能够发现稀有的矿产和林场那就更好了，完全可以作为整个利益集团的支柱来进行经营，可以为这些施法者源源不断的提供各种珍贵的物资以提高实力。 那些施法者愿意加入到这些利益集团中，未尝没有想要获得这些物资的心思在里面，毕竟帝国所提供的物资的确是充足，却是需要付出才可以获得。 现在克丽丝来找到古斯塔斯，希望获得的就是名正言顺，获得来自帝国官方的肯定，只要他们能够解决掉那些麻烦，那么就可以避免来自其他利益集团的明面上的攻击。 知道已经没有继续劝说的价值，黑影没有同古斯塔斯在进行争论，转瞬从在场的眼中消失，只留下声房门关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