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房里有鬼(三)
“就是他!”优游乐拿着扫把头指着那颗人头,道:“我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东西!” 聂小生大声道:“退后,都退后!” 聚集起来的根藤支撑着那颗头立了起来,这些粗细不均的树根正在组成他的身体,可是那团树根的长度似乎不够,头部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掉在了铁栏上,四个人僵持住了。 “他不会再起来了么?”优游乐放松下来,向前走了两步,见那颗头已经摔散了,道:“他应该是起不来了,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感觉,他的面部我很熟悉。”张叟虚走近看了看,向那颗头颅问话道:“你是老公管吗?” 那颗头摇晃了两下,似乎是在点头,张叟虚打着胆子走到铁栏上,用手轻轻触碰那颗树根团成的头颅,那颗头似乎有些萎靡,逐渐松散开缩回了地洞内。 “他……”张叟虚回忆着刚才脑海中的那副模糊的面孔,道:“他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啊!” “你看下面!”聂小生指了指地洞的底部,道:“下面那些泥浆中伸出的肢体,那应该就是你说的泥浆鬼了!如果他真是老公管的话,他守在这里应该是在保护你。” 张叟虚趴在铁栅上,眼泪落了下去,哭道:“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我们还是先把这里封闭上,这件事得从长计议。”聂小生道。 忽然,隐隐听到外面有叫喊声,接着有一阵脚步响起…… “不好,张叟虚有人来了!你赶快出去!”优游乐把张叟虚拉起来,推着他往外走。 外屋有一个小柜子,柜子打开里面就是内屋的通道,张叟虚从柜子里跳出来,紧忙将柜子推上,拉开了桌子前面的帘子,张叟虚揉了揉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上前迎接那人。 “大祭司,您不常来啊。”张叟虚问道:“您来有什么事?” 大祭司头顶扎着一根像葱一样的小辫子,周围的头发都剃光了,只有那一根葱辫还立着。 大祭司道:“几天就是鬼童节了,鬼树童保佑你平安!” 张叟虚很懂规矩,和大祭司两人互相作了个揖,张叟虚转身去拿了一袋钱递给了大祭司。 “今天就是鬼童节啊,日子过得太快了,我都忘了。”张叟虚笑呵呵的道。 大祭司满意的把钱袋收起来,道:“这次还去我们那儿祭拜鬼童吗?” 张叟虚直摇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这里还有些事,实在不方便。” 大祭司晃了晃脑袋,道:“那我也不便打扰了,我要去下一家了。” 张叟虚送走大祭司,推开门向外走,看到吊桥栈道上披挂着彩布,高处挂着彩旗,大有过节的气氛。 第二层大多都是些商户,他们站在大门边向下观望着,似乎是在看热闹。 张叟虚差不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厌恶的向外面看了一眼,将门栓上,回到内屋了。 推开门,里面已经有呼噜声了,前面的两扇门都敞开着,张叟虚道:“他们俩都回去睡觉了?” 张叟虚也不知道该去那边,此时也不是很困,坐在了门边回忆起老公管的那些往事来……不知不觉张叟虚也睡着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细细的呜咽,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痛苦的挣扎…… 张叟虚困意正浓,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忽然感觉有人踢了自己一脚,猛然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是优游乐。 “干嘛啊你,烦人,正梦到老公管呢。”张叟虚看了一眼,又闭上了,道:“别来打扰我,正困着呢。” “你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吗?”优游乐扶起张叟虚,道:“我们都不睡了,你去这边好好休息吧。” “是鬼树童在叫,每逢鬼童节他都会叫,习惯就好了。”张叟虚躺在床上,道:“今天你们可以去鬼童门看看,不过不要乱来啊。” 优游乐道:“好,缠舞留下帮你看着公会,我们出去看看。” 优游乐从内屋出来,见聂小生坐在桌边,好像在听着鬼树童的声音。 “这声音好听吗?你离得那么近?”优游乐问道。 聂小生摇摇头,道:“我感觉这鬼树童的叫声,听着怎么那么像女人的声音呐?” “色迷心窍了吧?”优游乐取笑道:“不怕嫂子收拾你?” “吭,我们走了。”聂小生知道优游乐是在催自己,向缠舞吭了一声走出门去了。 现在外面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巨木国的最顶层,平时鬼童门是不向外人开放的,除了鬼童节这一天,所有人都可以来到顶层沐浴神光,不过相应的,富人们需要交纳金钱,交不起钱的穷人只能把女儿或者儿子送到鬼童门在那里当几天仆人。 因为上次在王大伯旅馆里闯了一次祸,这次去鬼童门惹来麻烦,两人都用面纱罩着面,这才敢大模大样的到第三层。 和下面的栈道比,上面的路简直就是康衢大道,优游乐和聂小生在上面闲逛起来,来上面的人不少,有外地来的,也有本地人,忽然在人群中聂小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老疣头吗?”聂小生指着在回廊外闲逛的老头,道:“你还记得大舍树国那个卖尸藤种子的小老头吗?” 优游乐首先想起了那只乌鸦,道:“想起来了,那老头有一只叫黑火药的乌鸦,是他?他怎么来了?” “我觉得他出现的地方,准没有好事发生。”聂小生指了指老疣头手中的袋子,道:“他应该是来做生意的。” 优游乐奇怪道:“他来这里做什么生意?我记得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满脸不情愿,现在大老远跑这里来做生意?” 聂小生道:“我们跟过去看看。” 回廊上有许多门庭,厅堂内都是刻画的各式各样的鬼树童神像,鬼树童怀中抱着金银瓶,脚下踏着祥云,看上去十分的喜人可爱,但这副可爱的面孔下,藏着的却不知道是一副多么丑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