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星宫，锦娘，秦岩
“万大哥，就算你在须弥幻境出手帮助了我，那也不过是为了维护此次竹隐试而已，说明不了什么。”莫秋怀忧心地说道。 万重山看了一眼气息已经平稳的素弦，蹙眉道：“的确无法说明竹隐七贤的态度，不过，却暴露了星宫锦娘的想法。” 莫秋怀与素弦对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两人都点了点头。 …… 京都，星宫群星殿。 漫天星辰高挂黑幕穹顶，穹顶之下是一张巨大的方台，方台有九阵，每一星阵的主人都是各个星阁的阁主。 方台的中央，一座莲台升起，一名女子盘腿端坐，静心感悟星辰。 一道法阵亮起光芒，显现秦岩虚影。 “锦娘！”秦岩呼唤。 锦娘睁开双眼，却没有看往秦岩所在的方向。 “秦阁主，醉川之行如何？万重山果真在场？”锦娘问道。 “在场，似乎对莫秋怀此人回护之意颇重。昨日夜晚，莫秋怀差点被天枢门的人挖了墙脚，万重山特地帮助莫秋怀脱身，摆了诀微一道。” “我已知晓，辛苦了，你歇息去吧。若不是你那时离醉川极近，我也不会拜托你做此事。”锦娘幽幽回道。 秦岩的虚影并没有消失，只是静静地看着锦娘的背影。 锦娘回头，忘了一眼秦岩。 “还有何事？” “锦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办法放下过去，是吧？” 锦娘转过头，冷冷说道：“师兄，不该想的事情别想，不该做的事情别做，不该问的事情别问。” “那好，不问此事。我既然铤而走险潜入醉川，那么我就问一问，针对莫秋怀，你有什么打算。” 锦娘缓缓站起身来，粉红的华贵长袍将其衬托得犹如一朵出水芙蓉，美艳动人。 她转过身，看着秦岩默然的神情，笑了笑。 “静观其变。” “惠明老儿那边，你该如何交代？” “连你都杀不了莫秋怀，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说明此人有群星庇护，运势太强，魇教与星宫均铩羽而归。” 秦岩蹙眉，一张方正之脸充满疑惑。 “你此话一出，惠明老儿只会更想杀他，说不定藏虚府会引来灭顶之灾，死在帝王的猜忌之心。” 锦娘笑得更加邪魅，说道：“那就是我想要的。” 秦岩心神一寒，恍然问道：“你与那藏虚府有何仇怨？” “师兄，我与藏虚府无冤无仇，却与惠明昏君不共戴天！”锦娘攥紧拳头，双臂微颤，指甲嵌入皮肤，丝丝血痕蔓延。 “那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锦娘张开双臂，化为漫天飞舞的莲花瓣，花瓣空中流转，飘于秦岩身旁，秦岩耳边传来轻微细语：“天机不可泄露。” …… 醉川，须弥幻境，第二重，阵之境。 万重山早已离开须弥幻境，徒留孤寂两人。 墨秋还看着四处被焚烧燃成灰烬的一切，叹了口气。这下坏了，眼前的漆黑焦土或许已经把所有破阵的线索给掩盖了。 素弦收回冥河黑鸦，缓缓朝远处走去。 “素弦姑娘，你去哪？” “到远处走走，我很好奇这阵法到底有没有尽头，此处已成废墟，线索全无，不如去远方看看，或许可以寻得破阵之法。” 莫秋怀闻言，深觉有理。 两人并肩而行，来到一处池塘旁。池水很安静，风很大，却掀不起一丝涟漪。 素弦拾起一枚石子，朝远处重重扔去。石子越过池塘，触碰到远方的空气，像是被空间吞噬了一般消失无踪。 “这里应该就是阵法的尽头了！一路走来，尽是青色竹林，只有到此处却出现了一池水塘。我会避水诀，先去池塘底部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四处看看，特别要留意一些不大可能出现在此处的物品。” 莫秋怀点点头，美女说什么都对！ 素弦默念法诀，升腾起阵阵水雾，包裹着全身。她纵深一跃，水雾宛若一把利剑，劈开了池水。 四处除了青青离上草，还有一些特殊的草药和野果。 既然是幻境，那么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应该算是不正常了吧？不管了，先摘了再说。 转瞬之间，莫秋怀看着铺展在草地上的月芽果、三叶花、凤尾草，表示很满意。想起自己在藏虚府饭堂打杂的日子，灵机一动，反正我又不懂阵法，墨师也没有出声指点，不如做点别的事情打发时间好了。 从池塘里飞出的素弦一筹莫展，似是毫无所获。 看着莫秋怀在池边捯饬的玩意儿，一股闷气袭来。 “你在做什么？你身上怎么带这么多没有用处的玩意？” 此时的莫秋怀已经架好柴火，甚至还弄出了一口小锅，锅里还沸腾着热水，里面似乎是在煮着什么东西。 “这还不够明显啊，本少爷在做饭！素弦姑娘，我们进入阵中已有一日了吧，不吃不喝怎么行？” 素弦生气地坐在地上，一脸无语。 莫秋怀背着她在剔除池鱼的鳞片，破肚取胆。 两人无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锅里已经飘来一股清香。 莫秋怀递给素弦一双碗筷。 “来，吃鱼喝汤。” “我不喜欢池鱼，腥味太重。” “我炖了月芽果，去腥的。还放了三叶花和凤尾草粉末提味，相信我，很好吃。” 素弦一脸嫌弃地看着莫秋怀，可腹中确实有些饥饿，别无办法，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一块鱼肉随着清汤送入嘴里，犹如一条鲜活的大鱼在大海奔游。那鲜嫩活跃的口感，充满弹性，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味蕾。温热的清汤更像是一股暖流，游遍冰冷的血肉之躯，就连手指都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冲击，微微颤抖。 “好吃吗？” 素弦点点头，不想作过多的评价。 “秋怀，你这下子就只知道泡妞，就不知道想想该如何离开阵之境吗？”脑海里传来墨师一句恨铁不成钢的抱怨。 本不想出手，就是想看看莫秋怀到底有多少能耐。结果，居然连破阵的想法和欲望都没有，难道是想着和美女在此时度过一生吗？ 莫秋怀偷摸着躲在远处，低声说道：“师父，徒儿当然想早点离开此地，不过我怎么能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若是能攻略得魇教圣女，最起码有个保镖不是？如今您宝贝徒儿仇家是星宫，没个靠山怎么行？” 墨师闻言叹说道：“你小子把此事想得太过简单，星宫不过是受人驱使罢了。真正要杀你的是周禹皇帝，当年夺运凝星便是他的手笔，为了就是拯救他的女儿太平公主。在老夫的记忆里，太平公主年至五十寿数，星宫群星殿被毁，与众星官死于一场劫难之中。老夫本一直在尘世苟活，却未曾想太平公主她深知有愧于我，临死前委托自己的师父道剑真人，赠予我一段机缘，否则为师注定平凡一生。” “哇，啥机缘这么厉害？”莫秋怀好奇地问道，墨师上一辈子五十寿数命运才陡然翻转，竟然修炼数千年以来第一名三清境偃师。 墨师回道：“就是你这次拔得头筹，向杨谷老儿索要的东西，《浮生若梦》！” 莫秋怀对此更加好奇，浮生若梦究竟是什么？ 墨师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明，看来只能自己努力一把，必须取得竹隐试头名才行。 莫秋怀迅速跑回池边，眼睛微眯。 “你怎么了？”素弦问道。 “我曾经在藏书阁读过许多有关阵法的书，有一处与我们所处的环境类似，便是风水迷阵。此阵非常简单，之前我就发现这里风大，可池塘的水面却平静如镜面，这不合常理。所以此处阵法的风蕴之灵与水蕴之灵是相互独立的，它们彼此之间不受影响。它们唯一的焦点，便是出口。素弦姑娘，你是摘星境偃师，对星蕴之灵的探查能力远胜于我，请查探一下水、风交汇之处。” 素弦点点头，紧闭双眼。 四周的灵气渐渐清晰，莫秋怀说得没错，这里的灵气充沛，基本以水蕴、风蕴为主，两股灵气完全不受干扰。阵法之中一切皆为灵气所化，所以一旦有两股灵气相互之间切断联系，那么现实中本来应该互相受到影响的事物就应该会彼此孤立，形同陌路。而阵法采用五蕴之灵所布，不可能全无破绽，灵气不能做到百分之百孤立彼此。所以，二灵交汇一点，便是出口。 “在那！”素弦指着一处，定眼望去，竟然是池塘的上空。 “居然在高处，怪不得我不管怎么转，都撞不到出口。” “别废话了，走吧。”素弦一把拉过莫秋怀的手，腾空而起，穿越空间，离开阵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