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雷蕴霄云
就在莫秋怀想着要不要为木懒和青露尘找落尘先要几个签名的时候，已经被素弦拉着往内环的方向而去。 海市内环，聚集着大陆顶尖的术法大家。内环原则上没有强制禁止五品以下的术法工匠进入，但前提是，要么你有关系，要么你有足够的声望。 这两样，莫秋怀与素弦都没有，既然不能靠脸进门，那只能靠才华了。 术法工匠，素来以偃器师为首，所以内环的环主自然是名偃器大师。环主名为朗杰，为八品偃器师，可制作望舒偃器。 素弦与莫秋怀来到内环外的商业街，各自去寻接引人。不得不说，偃器在大陆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门槛低，回报大的特点，所以偃器师的数量远远是其他术法工匠数量总和的数倍。炼药师的门槛太高了，店面极少，素弦估计得找好一会儿了。 朗杰今日的心情很不好，新研制的偃器出了各种毛病，怒骂着摔碎了自己平日里最喜爱的茶杯，旁边的仆人匍匐在地上，有的闭紧了双眼，有的看着一地茶水，有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朗杰来回踱步的鞋子。 仆人们一言不发，他们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谁要是开口搭话，一定会被怼得体无完肤，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老爷夫人。 朗杰发脾气的消息很快就被腿脚利索的小厮禀告给了郎夫人，郎夫人此时在烧香拜佛，祈祷着自家老爷的研究能够顺顺当当的，不要再给朗杰平添烦忧了。 可是事与愿违，当小厮把朗杰的雷霆之怒告知郎夫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自己老爷怕又是遇到了瓶颈。 郎家的院子不大，祠堂与偃器房之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郎夫人挽起长长的裙摆漫步而来，蹲下身收起被摔碎的茶杯碎片。 朗杰见状，沉声道：“这些事情下人做就行了，你操个劳什子闲心。” 郎夫人微笑不语，示意着浑身发抖的奴婢们收拾好残局，速速退下。下人们心里对郎夫人心存感激，他们早就想找一个借口离开偃器房了。 朗杰看着火炉里摇曳的火，心神不宁，不断叹气。 郎夫人送上一杯茶，说道：“小心烫，可别又摔碎了一个杯子，这些物件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劳神去市集上为你挑选回来的，你不是喜欢樱花吗？这些杯子上雕刻的纹路便是樱花，我原本以为你会细心呵护它们。” 朗杰蹙眉道：“一群死物而已，就算喜欢，想摔便摔了。” 郎夫人浅笑，说道：“是啊，一群死物而已，不值得为其劳神。可我的大老爷，此时的你不正是再为一件死物而暗自神伤吗？” 朗杰的眸子晃动，他自知说不过夫人。在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能比偃器重要，偃器虽也是死物，可不比那些庸俗的凡间物件。罢了罢了，不想与夫人争辩，女人家根本什么都不懂。 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苍老声音：“老爷，内环的李云清大人让我来请您去一趟，说是有个十六岁大的少年想进入内环。” 朗杰眼珠子转了转，心情变得更为烦躁，怒道：“就这么芝麻大点事情还要跟我说一声，小李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是这样的，老爷。这次不同，那名少年没有品阶，说是要进入内环百器阁接受测试。” 朗杰闻言，觉得甚是荒唐。一名十六岁的少年就算是名偃器师，能有什么品阶，内环的规矩是五品以下莫入，就算是个天才，也不可能在这般年纪就能有此造诣。他越发觉得李云清办事越来越不牢靠了，像这种少年，随意打发就是了，难不成还真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去做评委？ 郎夫人见朗杰的杯子空了，便又往里面添了一点，说道：“老爷您忘了，当初是您定下的规矩，说有人前往百器阁，接受品阶评级，必须您亲自在场，以防止有人徇私舞弊。参加测试的人必须先交上五千金的押金，若是有浑水摸鱼的嫌疑，这钱便拿不走了，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浪费您的时间。既然李云清让管家来跟您说这件事，想必那名少年出得起这个钱，老爷何不移架一趟，说不定，还能赚下这五千黄金。” 朗杰闻言，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何李云清愿意让一名十六岁大的少年前往百器阁，总不能说真想赚五千金吧。 五千金对于内环里的偃器师来说，算不了什么。 “我问你，为何李云清愿意让那不知名的小子进入百器阁，他又有没有跟你说清缘由。” “回禀老爷，李大人说那名少年手上，有一件霄云偃器，能引动天雷，属于雷蕴偃器。” 忽然间，朗杰眉头舒展开头，眼神错愕，喃喃道：“雷蕴……霄云偃器……我现在做的不就是想要制成一把雷蕴属性的霄云吗？这……如何可能……五蕴里，数雷蕴最为难以琢磨，这么多年来，能够引动自然之力的霄云偃器不在少数，可就唯独没有人可以制造出一把雷蕴霄云！” 郎夫人放下手中的茶壶，她知道，这次老爷是非去不可了。她也好奇，管家口中的少年究竟是何种角色，居然可以拿出让偃器大师为之动容的宝贝来。 …… 百器阁已经半年没有如此热闹了，这里原本就是年轻的偃器师比拼技艺的场所，每四年会有四方而来的各路才俊来此一争高下，既是为了得到一把稀世偃器的奖励，更是为了博得偃器大师的青睐，说不定自己的才华被某位伯乐认可，被收作徒弟，未来的荆棘之路直接就变成了一路平坦的康庄大道。 今日交了五千金的其实不止莫秋怀一个人，还有两名容貌出众的女子和一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 李云清算了算时间，吩咐人开始点燃炉火。 莫秋怀无所事事，嘴里叼着一颗芦苇看着聊八卦的青衫女子与白衣女子，等待着朗杰的到来。 本来不想与海市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他尽量少说话，多观察周围人所聊的事情，说不定有剑冢的线索。 青衫女子与白衣女子其实岁数也不小了，看着约莫有二十五岁的模样，莫秋怀都得对她们尊称一声“姐姐”。 这不，性格看着有些洒脱的青衫女子见莫秋怀的容貌生得有几分美艳动人，便跑过来搭讪。 “诶，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还是未成年吧？你好，我的名字是李翠翠，那个穿白衣服的叫白深，她啊，有些高冷，不大喜欢跟比自己年龄小太多的男人说话。不过，你应该不一样，有人说你长得很帅吗？” 莫秋怀咀嚼了两下芦苇，点了点头，说道：“翠姐，我长得帅这件事不是明摆着么？说与不说，无甚重要，我依然帅着，怎么？我帅着两位姐姐了？” 那名原本神色冷峻的白衣女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小弟弟，你知不知道百器阁的规矩，如果你的实力明显不足五品，五千金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回来了。” “我知道，不用提醒，谢谢。”莫秋怀冷漠回道，他还是比较喜欢跟眼前的李翠翠说话，毕竟她的眼睛至少没瞎，能看出哥的英俊容貌。 李翠翠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些担忧，问道：“小弟弟，这个地方你确实不该来，像你这般年纪，有个二品的修为就不错了，想要成为五品，就得在一天之内炼制出一件星级偃器，你明白吗？” “我明白。”莫秋怀眨了眨眼睛，平静回道。 莫秋怀早就知道此次测试决不让自己炼制极难的偃器，按照常理而言，五品偃器师是可以炼制灵御偃器的，只是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而且所需要的材料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偃器师这行与炼药师截然不同，所需要的材料不像药草，可以专人专地进行种植培育。制作一件偃器，所需要的核心材料基本都是稀有的矿石和灵宝，这些，在人类的眼里，已经是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的范畴了。所以，此次测试绝对只会是制作材料相对来讲容易取得的星级偃器。 而时间，只有一天，确实只有五品以上的偃器师才能办到呢。 李翠翠听完莫秋怀不敢不痒的答复后，心情也不太好，总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哼，现在撤其实还来得及，就你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本事，这五千金注定是要白送给百器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