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山一水一昆仑
比起翘曲空间，莫秋怀更加关心眼前九蕴符碑出现的文字。饕餮疑惑地盯着这些文字，无奈摇头，告知莫秋怀这些文字属于古代星灵文，他也没有办法翻译出来。 奉贝雪拿出纸笔，抄写了一份范本，放于纳戒。 “恩公，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已经留有一份文字的记录，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找人翻译。” 此话有理，一行人也担心翘曲空间会提前消失，不得已莫秋怀只好强行压下心中的好奇之心，与众人漫步而入。 眼前一晃，却不见魔鬼七律与鱼罗，更不见之前森林之外的风貌。莫秋怀打量了许久，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离开时之衡，因为眼前之景十分陌生。 眼前是盘旋而上的石头垒成的阶梯，阶梯两旁是此起彼伏的山脉峭壁。身后远远传来水浪的声音，脚下还踏着湿润的泥土，一眼望去，尽是迷雾，看不到河流的尽头。 莫秋怀心中嘀咕：“这算什么？刚出一个副本又进另外一个副本？” 后方无路，只能选择前行。 还真别说，此处景致宜人，虽无鸟兽，却有花草。 一开始莫秋怀以为河流之上蔓延的“白雾”是雾，登山许久之后环顾林间白雾缭绕之景，听奉贝雪说，这些是云。 期间有些累，众人选择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稍作休息。素弦与奉贝雪相邀去寻些野果。离开时之空间后，奉贝雪感到有些饿，可见这里就算处于时之衡，身体里的时间已经开始流动，回归平常。 奉贝雪看着素弦动作娴熟地摘下月芽果，不禁问道：“苏姑娘身手如此敏捷熟络，可见平日经常采摘野果或者药草吧？” 素弦把月芽果扔进纳戒，浅笑道：“自幼跟着师傅修行，学习炼药术，自然免不了干这些活儿，曾经我为了研制药术，独自一人在魇教的后山待了三天三夜，收集我需要的材料。” 奉贝雪显得有些吃惊，问道：“魇教？姑娘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 素弦的手停了下来，眼神有些逃避，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是魇教圣女。不过……我已经和红珊脱离了魇教……也不知红珊去了何处……” 听到魇教一词，奉贝雪显得有些生气，甚至差点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仇恨，可是一想到恩公与素弦亲密的模样，心中不自觉又软了下来。 “素姑娘，不瞒你说，魇教雷音是我的仇人，他与华明安联手洗劫了落尘谷的落林，还栽赃给我的父亲。” 素弦看了一眼奉贝雪，问道：“你父亲……是奉韶卿吧……” “姑娘为何得知……”奉贝雪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与红珊相识，当初是红珊告诉我真相，并跟我说忏无休有对付华明安的方法。可是忏无休是七曜！红珊她……” “你别瞎想了，我相信红珊根本不知忏无休隐藏的身份，我们教主阴鸦七夜虽然同为七曜，可是我与他并不相熟。” 奉贝雪有些不理解，为何身为魇教圣女的素弦会说出这种话来。 “奉姑娘，你对魇教了解多少？” 这句话还真把奉贝雪给问倒了，只知道魇教是可怕的杀手组织，再具体一点的信息就一无所知了。现在细细想来，魇教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宗门，传言信徒几十万，暴露在明面上的有名杀手也没有几人。 素弦解释道：“我听师傅说过，魇教其实是惠明帝的暗部组织，主要职能就是灭绝一些王朝暗藏的隐患，要不然你以为四百年的王朝为何一直平静如水，不起波澜？所谓杀手组织，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由头罢了，为的就是隐瞒惠明与魇教之间的关系。不过……很有意思的是，除了长生果树外，阴鸦七夜为了培育阴阳火种，还选了好几代的圣女圣子，若不是这一代圣子死前告知我真相，还将阳火交托与我，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奉贝雪心道素弦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啊，虽然自己很想问她与恩公是如何相识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却问不出口。 直到五人一兽休息好了，她才决定把问题咽进腹中，不想再拿出来。 人世间情之一字，伤遍红尘多少人，有些人，有些事，还是学会放下为好，免得堕入迷障，不复轮回。 高山之巅，有一棵与时之空间一模一样的红叶大树，只是比起藏有翘曲空间的那棵，显得更为高大。树下有一茅庐，一符碑，一儒士。 儒士乌黑长须垂下，双目微闭，眉间一点朱砂，仙味十足。 “请问……”莫秋怀拱手作揖，礼貌问道，“前辈可能告知在下这里是何处？我们不小心误入此地，实属无意叨扰……” 男子睁开双眼，徐徐说道：“莫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守候万年，你……终于来见我了。” 莫秋怀呆立当场，面对儒士的疯言疯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什么万年？搞笑吧？等等！他好像准确说出了我的姓氏！ 男子起身，微微鞠躬，算是施礼，招呼着五人安然坐下，似乎是有话要说。 “看莫兄的眼神，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或者……你的记忆里还不曾有我，呵呵……无妨，无妨，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之后竟然还能一睹莫兄风采，此生足矣。” 喂喂喂！大叔你被自说自话好不好，这里可不是地球，没有精神病院让你住，更不能治好你的疯病！ 饕餮冷眼问道：“老头，我没有闲心听你在这瞎扯，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咦？”儒士双目惊疑，疑惑问道，“通邪星兽？有意思，有意思……” “你！”饕餮眼含怒气，硬拳袭来，却被儒士仅用一根食指便成功抵挡。此时的饕餮双目圆睁，看着眼前和煦微笑的儒士，脑门滴下了一粒汗水。 “看来这位仁兄的神识之体受到过重创，又受了千年血印封灵，怪不得实力如此不佳。相逢便是有缘，看在莫兄的老相识面子上，我赠予你一颗蕴灵丹，如何？” 说完，大拇指与食指作成捏东西的模样，红叶树里飞出一颗棕色的丹药，落于儒士指尖间。那发光的丹，与饕餮在时之空间奋力追赶的珠子十分相似。 不由分说，饕餮连忙接过，一口服下，由于过于急躁，还呛了几口气。平复丹药之后，对儒士抱拳道：“感谢。” 黄十三看气氛稍微和睦了一些，开口问道：“这位前辈，晚辈姓黄，不知该如何称呼？” “呵呵……”儒士爽朗笑道，“公子不必客气，我在此处万年。原本就是为了等莫兄。不过……公子与老夫甚是有缘，老夫没有姓氏，单名一个‘黄’。” 黄十三两眼相看无语，他甚至怀疑这老头是不是随口一说，人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说到万年前，莫秋怀想起时之空间符碑记载的事情，不禁问道：“前辈……虽然您可能认错了人，不过有件事晚辈想问，您知道‘玄’这个人吗？时之空间九道符碑记载的内容全都一样，只是提到了‘玄’通过五蕴符碑感悟出偃师之道，然后就没有了。” 奉贝雪把古代星灵文记载内容的范本拿了出来，‘黄’却说了一句，此文只有‘玄’能够看懂，他看不懂这篇星灵文。 莫秋怀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还好鱼罗是如假包换的星灵，等离开此地再去问问他。 素弦在一旁没有发言，被命运诅咒的她与其他人关注点不同。 “前辈，我叫素弦，体内有阴阳火种，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岁，可有解救之法？” ‘黄’缓缓伸出自己的手，看着素弦木讷的脸，笑着作了个把脉的动作。 素弦莞尔，纤纤玉手平躺，任由‘黄’的指尖在上面摸索半刻。随后眉头紧皱，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素弦，说道：“姑娘是否动用了火种的力量来调转星蕴？唉……你不用回答，这件事情我十分肯定。阴阳火种与太上长生果同出一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还是没有放弃圣灵火种的培育。时间太久了，我都已经忘记很多事情，当初用来救活菩提子的人间沙也下落不明，若是你们能够找到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黄’朝红叶树看了一眼，喃喃道：“没了人间沙，菩提树也枯了万年，凉了万年，等了万年。莫兄，你在翘曲空间外有没有得到过一颗红叶灵果。” “有！” ‘黄’从莫秋怀手里接过红叶灵果，爽朗笑道，“果然，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天定，这菩提果终究还是回到了你的手上。莫兄，你千万不要弄丢了它，它是找到人间沙的关键线索。” “可我要如何通过它找到人间沙呢？” “很简单，线索就在这座昆仑山。诸位，接下来请安坐此处，我要与莫兄去一个地方，很快回来。” ‘黄’径直走到昆仑山的崖边，底下是一片可见的云海，一卷秋风刮过，莫秋怀竟然觉得有些寒冷刺骨。 “莫兄，你傻站在哪里作甚，还不过来？” 抬头一看，‘黄’已经站在高空云海里对自己招手，嘴角翘起，浅浅笑着。莫秋怀可不觉得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倒感觉像是来自魔鬼的诱惑。 靠！老子若是一脚踏出，一定会坠崖，摔个粉身碎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