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心魔考验继续
商浩然眼前原本山洞的景物，瞬间转黑，再变得明亮。 商浩然茫然回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锦南街。 他掐了自己一把，很痛，是真实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对，这是地狱心魔境考验第一关。 “浩然，你发什么呆呢？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我今天带了户口本子，我们走吧，去民政局。”李菊突然从人群里闪身出来，满脸是笑的挽住商浩然的手臂。 李菊？ 商浩然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眼里喷射出怒火和疑惑。 他差点就冲口说出一句话，问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选择放手？ 李菊伤心的落下泪水：“浩然，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我后悔了，求求你同意我留下来好不好？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不肯开口同意，我留下来，我只能自杀谢罪了。” 江如眉等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纷纷架住李菊，把她往外推，赶她走。 贾丽爱，气呼呼的拉着商浩然的手臂：“浩然哥哥，这种女人不值得同情，不要开口，不要说话，不要留下她，你有我们还不够吗？” 李菊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无助绝望的看着商浩然：“看在我们有过一晚的份上，求求你，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骂我的话，我也甘心。” 商浩然拼命摇头，急得额头上汗珠直流，他挥舞着手，但是江如眉等人，所理解的意思，完全和他的意思相反。 李菊和她女儿被推到了桥边上。 江如眉满脸阴沉笑容的说道：“你看，你做过的丑事，商浩然不会原谅你的，他恨你，恨不得你死。你看，你都要死了，他连话都不想跟你说。” “我可以去死，但孩子是无辜的。浩然，求你放过她，你放过妞妞好不好，你讲话呀，你真的讨厌到连一个字都不想说吗？?“ 商浩然拼命往前冲，却发现似乎有一层隔膜，无论如何都冲不过去。 他摇头想要让江如眉停下来。 江如眉却理解为，他真的不想和李菊多费口舌。 江如眉等人七手八脚，将李菊和妞妞，一起推到了河里。 汹涌的河水很快将两个人给淹没了。 李菊和妞妞，满是恨意的眼神盯着商浩然。 “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商浩然目眦欲裂，额头上青筋突起，双手握拳，掌心里慢慢滴落血珠。 眼前的人和景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商浩然推了推眼前的隔膜，发现没有了，他立即冲到河边，就跳了下去。 只是他浑身湿透，将河底河面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李菊娘俩的踪影。 河水呛入他的口鼻，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商浩然拼命划却手脚，隐约觉得不对劲。 猛然他记起来，自己做冰焰棉的任务，在南极冰晶龙宫，明明得到了龙紫若的一丝真龙气息，明明已经可以和鱼一样，在水里自然游动。 为什么会有溺水的感觉？ 商浩然满心疑惑的爬上了岸，冷风吹过来，居然感觉遍体生寒。 “阿欠！”商浩然清鼻涕直流，竟然感冒了。 商浩然猛然站了起来，不停拍打自己的脸庞。 他心里思忖：“不对，我想起来了，这是惩罚，这是心魔境的惩罚。我赤阳诀都快四层的人，怎么会被河水一泡就要感冒？” 因此刚才看见的画面是假的，都是心魔制造出来的幻境。 商浩然一边走一边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境，考验的是什么？ “浩然，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开口说一句话，留我下来好不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突然有人扑到前面，抱住商浩然的腿，哭了起来。 商浩然低头一看，又是李菊。 他看看四周环境，和先前一模一样。 他又回来了，心魔考验再次重复了。 江如眉和贾丽爱一左一右的冲出来，架住李菊就往河边拖。 妞妞也被人扛在了肩膀上。 小女孩拼命哭喊着，泪汪汪汪的向商浩然喊救命。 江如眉眸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认真说道：“浩然，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出声留下她，我们就放过她。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一起侍候你。” 商浩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第一层的心魔是他心底，某些尘世的情感执念。 修炼的人，若对尘世越眷顾，就会有越多的牵挂，容易成为软肋。 心魔就是要让他做出选择。 商浩然头痛欲裂，他要如何选择？ 难道选择修道，就一定要无情无义吗？ 商浩然站在原地，就那样傻傻的看着，果然如同第一遍般，李菊和孩子再度被推进了河里。 同样的事情经历两遍，商浩然心里面的感受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没有像头一次那样冲动的跳下河去寻找。 因为找不到的，他独自走回原处，果然李菊又突然出现，抱住了他的腿，苦苦哀求。 心魔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只有正确的选择才能离开这重幻境。 错了，或是不作为，就会一直陷在单调的重复里。 第七遍，第八遍，商浩然渐渐开始麻木，原本强烈的感情，也变得无味。 第十遍的时候，不等江如眉和贾丽爱出现，商浩然率先伸出手，掐住了李菊的颈项。 李菊眼里多出了震惊和惊恐，拼命挥舞着手臂，脸色紫涨，满眼的哀求和绝望。 商浩然双眼如视无物，手上力道加重，只听见喀嚓一声响。 李菊的脖子被他拧断了。 李菊的脑袋软弱无力的歪向一边。 妞妞震天的哭了起来。 江如眉和贾丽爱同时出现，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浩然哥哥，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杀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审判，我们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变在杀人犯。”贾丽爱，义正严词的说道。 江如眉将妞妞抱到身后，对商浩然的眼神满是忌惮和防备。 督查队的警车呼啸而来。 督查长亲自将手烤拿到商浩然的面前。 “商老板，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杀害李菊女士。以您的身份，只要您说一声，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相信，都接受，并且可以放你离开。请解释吧。” 商浩然不能说话，也不想说话。 他直接朝督查队出手，手掌上火焰喷薄，将督查队员尽数击杀于掌下。 街面上血流成河，游客四散奔走，看商浩然的目光，犹如噬恶魔。 江如眉失望的摇头，贾丽爱惊声尖叫，锦素年目光变冷，柳胜男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 “我对你太失望了。”她们全都抛弃了商浩然，冷冷的离开了。 商浩然拳头握得卡擦直响。 心魔境想要告诉他的是：除了你自己，没有谁可以陪你走到最后。他们终究都会离开你。 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真正完全信任，只要机会合适，只要利益足够，都会背叛你。 商浩然杀红了眼，整条锦南街上都尸体堆积成山。 总是有杀不完的敌人，如影随行。 当商浩然累得几天几夜，支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面上时，眼前的景物再度变幻。 他竟然身处在嘈杂的汽车站出入口的地方。 商浩然看了下自己的一身打扮，居然是当初回家时的着装，手里还提着半旧的行李箱。 有人在出入口的地方用力挥手，商浩然大踏步走过去，只看见罗松冲了过来，眼睛红红的说道：“什么都别说了，伯父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在等你，快跟我走吧。” 商浩然被罗松扯上了车子，面包车开得飞快。 “浩然，你爸养你这些年不容易，你一直都喊他干爹，从来没有喊过爸爸。今天老爷子眼看快不行了。唯一的担心就是你，唯一的想念，就是能亲耳听见你喊一声爸。” 罗松边开车边说道。 商浩然心揪痛了起来。 当初坐了好几天的车，却没能赶上见养父最后一面，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隐痛。 他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恨不得生出双翅，赶紧见到养父。 没有养父，就没有他。 陈旧的小区楼道里，挤了许多人，都是商浩然很熟悉的街坊邻居。 姜大妈不停抹着泪，看见商浩然过来，赶紧把他往门里推。 “浩然，快去吧，去看看你爸，喊他一声，你爸快不行了。” 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养父，瘦得如同枯柴一般，商浩然的眼圈暮然就红了，卟嗵一声跪了下去，用力的磕头。 咚咚咚十几声，额头很快就破了，青了，肿了。 姜大妈挤进来，把商浩然扶起来：“傻孩子，快别磕头了，快去你爸床前，听说你从来不肯喊他爸，他为你守了一辈子，你也应该满足一回他的心愿。” 商浩然跪挪着爬到了养父的床前。 养父泪眼浑浊的看着商浩然，抬起枯瘦的手掌，想要摸他的头发。 商浩然将脸埋在养父的臂弯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心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浩然，快喊一声爸爸呀，你爸等着你呢。”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医生说了，你爸得的是心病，就是因为你一直不肯认他当亲爸，他才气病的，你赶紧喊一声爸，兴许他的病就能好了。” 商浩然只是用力磕头，却一声不发。 四周的声音从原本的同情，逐渐变得尖锐起来。 “你真是不孝，喊一声爸有那么难吗？要不是你爸爸，你早就被野狗叼走了，哪里还能好好长大到今天呢？” “真是没良心，商裁缝，你当初根本不该收养他，更不该为了他连妻子都不娶，真是白眼狼。” “对，大家都用口水吐他，用唾沫腥子淹死这个不仁不孝的家伙。” 床榻上的老人，没有等到商浩然的喊声，一命呜呼。 四周指责的人更加尖锐沸腾，甚至还有人朝商浩然的头上，身上泼脏水，扔垃圾。 那些硬物，尖锐的石头，有时候会直接砸到床榻上的养父。 商浩然扑了过去，双手抱住养父的遗体，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指责和殴打。 心魔幻境想告诉他的道理，无非就是，人生无常，总会遇到有口难辩的时候。 那样的时候，只有忍耐！ 商浩然心头闪过这样念头的同时，四周邻居全都不见了，养父也不见了。 商浩然陷入了一片茫茫无际的黑暗中。 他浑身如同茧一样被包裹住了，无法动弹，除了他的眼睛和思维，其它地方都被僵化了。 漫无边际的黑暗，还有静寂到让人连呼吸都感觉很粗重的死寂。 没有任何画面，没有任何声音，什么都没有。 商浩然刚开始的时候，还很耐心，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开始有些烦躁了。 悠悠哉哉，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几辈子。 没有人跟商浩然说话，甚至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 商浩然心里烦躁到了极点，真想大声尖叫嘶吼，哪怕传来一点回应也好。 心底一直有个念头在告诉他，这是心魔考验，不可以让心魔成功得意。 一定要控制住，不能说话，绝对不能说话! 商浩然试图找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努力活动自己被冻住的身体。 哪怕只是指尖的一点活动，也让他欣喜如狂。 从一根手指头，到整条手臂，再慢慢到整个身体。 商浩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太好了。 欣喜没能持续几分钟，他又失落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就算能动又如何？ 他该往前探索吗？ 万一前方就是万丈悬崖怎么办？ 万一前方是龙潭虎穴怎么办？ 万一踏一步就会粉身碎骨怎么办？ 商浩然慢慢伏下身体，用手指感受着实沉的地面，渐渐在地上爬了起来。 只在他手臂能够伸到的范围里，他慢慢探索着。 他爬过的地方，很快又被黑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爬着爬着，商浩然又烦了，这何时才是个头？ 黑暗没有尽头，无穷无尽。 他朝四周看，没有方向，没有光亮，好像他根本没动过一样，还是在原地打转。 要放弃吗？ 干脆在这儿等着心魔境出招好了？ 既然这儿黑漆漆一片，不如睡觉好了，兴许一觉睡醒，就有新的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