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最后一截掉落的烟灰
皓月很明亮，明亮的让李大柱赶紧在这个夜晚，异常的刺眼。 战火的硝烟飘了很远，也很高！他看着遮蔽皓月的硝烟，也阻挡不了他那寒冷的光辉。 看着那皓月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他们在笑着，在自己的院落里奔跑嬉闹。 “当家的！” “爹！” “爹！” 那根烟在李大柱手指颤抖中，缓缓的烧着！这根烟烧的很快，也很慢！仿若燃尽了他的一生。 “李营长，李营长！” 日军退了，战场陡然陷入沉寂！宋二大声呼呼唤着李大柱，但李大柱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宋二蹲下来，看到李大柱的胸口的军服已经被血液染透，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肺部。 咳咳咳…… 烟在燃烧着，他只抽了一口！也是最后一口，在他微笑中，闭上了眼睛。 “李营长，李营长！？” 李大柱再也听不见，那颗他只抽了一口的烟，在他的手中燃尽，掉落最后一截烟灰。 “我们的旅座，是我带着的！当年是我带着他去当兵，就是个小军阀，呵呵呵……” “有我在，谁也别想要了团座的命，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咱打的是仗！是为老百姓打仗，为咱的亲人打仗，弟兄们！俺陪着你们，一直打下去。” “小五子，你个鳖孙儿……” …… 仿佛时间倒流，李大柱在死亡的那一瞬间，感觉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很有意义：“小五子！哥哥不能陪你了，好好的保重……” “死了！？”宋二身躯一震，他不知道如何对旅座交代，是自己来晚了吗！？ “营座放下的机枪的时候，身体蹲了一下！躺下来就开始抽烟，只抽了一口，俺就知道鬼子的子弹打中了营座。 宋营长，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让我们歇会儿，等会小鬼子再上来，我们要去陪着弟兄们。”这是一个连长，是一营仅存的军官，他身边还有一名副射手。 “不行！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不能违抗命令！违反军规，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是最高指挥官，我命令你们，抬着你们的营长，送到镇子内，等着旅座回来。”宋二决然的拒绝道。 “营座跟弟兄都等着我们两个呢？你是个营长，二营的弟兄们躲着呢？你娘的让他们抬着我们回去不行！？要不你用你的配枪，把老子毙了。”这个连长站起来，一脸铁青的反驳道，他的身躯依然在颤抖。 “你以为我不敢！？”宋二立即拔出腰间的配枪，枪口顶着这个连长的脑袋。 这个连长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老子怕死！？就不是青虚山的好汉，更不是救国大队出来的，也不是大刀旅的兵！你-要么开枪立即打死我，要么，给老子一挺机枪，让老子打到底。” 这个连长的倔强，让宋二的面色涨红！他握着手枪的手在颤抖，他咬着牙齿，抬起腿一脚把这个连长踹倒，他怒吼道：“谁他娘的都不怕死，可他娘的你要一营死绝吗？奶奶的，你不懂老子的意思！？” 这个连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凝视着愤怒的宋二，而一营的那个副射手，哈哈哈笑了起来。 宋二扭头看去，问道：“你笑什么！？” “八个小时，最低八个小时！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鬼子是不负一切代价要把罗店多回去，你就三百多号人，能支撑多久！？我们四百八十一名弟兄，才打了两个小时十分钟。 我的宋大营座，咱都他娘的活不了！可老子不想做赔本的买卖，想多赚几条命。 等他娘的老子到了下面，见了弟兄们也能吹牛，咱是活到最后的。”副射手怒声回应道。 “老子机枪五十挺，阵地上你们一营留下来的还有20挺，70挺轻重机枪，老子突突出子弹，小鬼子来多少都会死，我宋二会活到最后的，所以你们必须看着老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宋二上去揪起副射手衣领吼道。 “你娘的是谁！？老子为什么要看你能不能活着，老子在乎的是与弟兄们一起上路。”副射手没有一点的胆气之意。 “来人！给老子绑了，把李营长抬走。”宋二无奈的下达命令。 “你娘的宋二，你就是一条狗，一条咬人的狗！”一连长被两个二营战士按倒捆绑，他愤怒的大骂着。 那个副射手也同样在激烈的挣扎中被绑起来，他起身就对着宋二吐了一口痰：“姓宋的，你娘的不是我们的营长，你没有权利。” 宋二看着两个仅存的一营弟兄被绑走，把脸上的唾沫用白手绢擦掉，走向被抬上担架，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李大柱。 “等一下！” 两个抬着李大柱的弟兄停下，把李大柱放下来，他看着死亡后，还带着笑意的李营长，用手抓住李大柱还有余温的手说道：“李营长你先走一步，兄弟随后就到！到了阴曹地府咱还一起打鬼子，把咱们的弟兄都聚集起来。 你经常说只要你活着，旅座就是安全的！你放心要是小弟我多活几天，有我在，旅座就死不了。 我们这些弟兄们啊！虽然都是土匪出身，可也知道谁养了我们，谁让我们从一名臭名昭著的土匪，变成了英雄。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也不想到死都背着骂名。” 宋二诉说着，滚落着泪水！摆摆手让两个弟兄抬走，这是他自从当上土匪，自从被收编后还是第一次落泪。 尸体，一排排的躺在阵地上，被一个个抬走！他的心在哀嚎，在悲凉，在哭泣，在疼痛。 “弟兄们！我们要与一营一样，用我们的血肉之躯，阻挡日军的坦克，飞机，大炮！阻挡住小鬼子的脚步，寸土不让，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绝不能让小鬼子踏入阵地一步。”宋二对着趴在战壕上的弟兄们吼道。 “人在阵地在！”二营的弟兄们齐齐回应。 “好！咱二营的弟兄不比一营的差，看见眼前战场上小鬼子的尸体了吗？那是堆积如山，尸横遍野，躺着不下一千个鬼子。 在鬼子的炮火，坦克步兵的冲击下！一营的弟兄们做到了以一敌二的战绩，死了还拉了一个垫背的。 我二营，绝不心服。”宋二继续点燃着弟兄们的斗志。 “不服！”二营的弟兄们吼道，心里憋着一股劲。 日军联队长用望远镜看向罗店防御阵地，当他们看见阵地上还有很多中国士兵镇守后，面色大变。 “这简直就是一群魔鬼！给我开炮，狠狠的轰炸，炸死他们，炸死他们……” 日军联队长惊恐了，他在连续两次进攻中，阵亡了一个大队，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的战绩，如果消灭面前的敌人，这将是伴随他一声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