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层 试验入梦
5 “好吧，你们踢，我走了。” 张梦将皮球丢了过去，而后很自然地转身，向场边走去。他的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 别人对他的嘲笑，其实都没什么，他在省城球队里面，已经习惯了。关键是在董葶面前丢了丑，再一想想之前跟她说过的大话，觉得很羞愧。 董葶看着他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张梦也尴尬地笑了笑，说着：“葶姐，你来啦？” 说着，他也在水泥板搭成的看台上，就近坐下了。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其他人继续踢球。 董葶很安静地起身，走到了校门口的小卖部，卖了一瓶矿泉水回来。 递给他的同时，仍旧没说话。 张梦接过后，拧开了，大口大口地喝着。 一时间，他们之间相对的空间里，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张梦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口说着话，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葶姐，我知道我很丢脸。 我也跟你吹了牛皮，说我自己踢球很厉害。其实，我确是不怎么样。 我速度不快，身体也不强壮。基本功练的很不扎实，还缺少了一点球商。 我知道，队里的教练也这么说我。 到年底，我就19周岁。到时候，我应该不会留在队里了。队里的经理也说过，会给我介绍工作。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自己真的很差。 即便是在梦里，我也只能是重新踢一次啊，也并不能代表我就能够变强啊。 那我自身的能力就这样了，一场比赛踢一次，跟踢两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吧，我认命了……” 张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噼里啪啦的自我反省的时候，董葶的意识已经不在这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梦才发现身旁的董葶似乎在走神，完全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心中涌现出来了一种悲凉感。 这一刻，他也就不再言语了，静静地也跟着看着别人在踢球。心中的郁郁寡欢，仿佛感觉到那种极端自卑的挫败感…… “啊，好了，我终于想到了！”董葶回过了神，突然说着。 张梦倒是被吓到了一下，但仍旧是不解地看着她。从她的脸上，那泛起的红润，他可以确定这个小姐姐，好像是真没听他说的话。 “张梦，刚才他们那一次的踢墙配合，你还记得吗？”董葶直接问着。 张梦倒是脸上一红，有点尴尬地回答着：“怎么，你还懂踢墙配合？” 董葶白眼轻微向上翻了一下，没好气地说着：“刚刚那一下，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可以打断他们的传球吗？” 张梦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不笨，联想起董葶的神奇，立马坚定地回答着：“可以！” “那好，你现在闭上眼睛，再在脑海里面回想着那才那一次的情况。” 董葶说着，声音越来越柔和。 张梦也像是听到了催眠曲样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很自然地半身躺在了水泥板看台上。 董葶便好好的端坐着，跟着也闭上了眼睛，嘴里默默地念着…… 恍！ 只觉得瞳孔被一道光给刺到，张梦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还在球场上，好像还在之前踢球的时候。 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对边的那个靠前位置的人在带球，从他左边的边界处，在往自己这一边的底线突。 张梦他自己在居中靠后的位置，那个戏耍了他的对面前锋，在他身前不远的位置…… 是刚才的那个情况！ 还是2打1！ 凭借着二次记忆，张梦依样画葫芦，在往他自己身后慢慢挪动，并观望着左边那人的动作。 边路传球！ 球滚向中路的位置…… 这一次的张梦，仍然知道他跟前的那人要接球了，但绝对不会打门。 因为，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他直接刹住了车，往前跟上一步，没有在贸然出脚，而是将左腿悄然地伸了出去…… 眼前的这个前锋，等球过来的时候，便心领神会地打算来个一脚触球，再将皮球踢还回去。 下意识里，他的嘴角扬起了一点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眼前张梦扑个空的场景。 球到，触球！ 皮球按照他的想法，呈斜线往右前方踢了出去…… 但是！ 张梦在他触球的那一刻，便将左腿伸了出去。不差毫厘，把这个返回而来的球给截断了。 还在边路做无球跑动的那个人，已经在往中路切进了。却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踢墙配合，会被截断。 一个晃神，没刹住车，脚下一拐绊住了自己，倒在了地上。 出球的这个前锋，一时间也斯巴达了，还愣在原地。张梦跟上一步，趟了一脚球，轻松过掉了他。 可以说整个过程，毫无难度，异常轻松…… 这下正在带球的张梦，是彻底的兴奋了。他操起了他的速度，在大步往前带。 高速带球，过掉对面的剩下几个人，再来一脚石破天惊的爆射。在他的脑海中，这样的霸气一条龙，已经出现了端倪。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就在他遇上第二个对面球员来阻截的时候，他心里一慌，信心顿时全无。眼角盯到了一个队友的走向，索性便是一脚直塞，将球推了出去。 一边的队友从斜前方跟上，接到他的传球后，调整了一下，便直接拔腿射门了！ 球窜了出去，还有点劲儿。对面最拖后的一个人，伸出腿就去挡。 球，正好打在了他的腿上，再折射窜进了篮球架的两柱之间…… “漂亮！”张梦一嗓子吼着，并且跳了起来。 他嚷嚷着，并跑去跟进球的队友拍了拍手，再就往场边跑着。 还没走到董葶的跟前，他便傻笑着说着：“葶姐，我的助攻，我的助攻！” 董葶也是哭笑不得，看着这个还有点孩子气的大男孩，心里倒是很欣慰。 “看嘛，你并不是不行啊。 要多相信自己，即便是这前面的截断不说，这后来的一脚直塞，就全是你的意识了。”董葶说着，而张梦的眼圈湿润了，一时间没说上话来…… 那个扭到倒地的孩子，好像受伤了，被几个人围着。 好一会儿后，场上的一个孩子，放大的声音，对一起踢球的所有人说着：“都休息会儿吧，先喝口水，再看能不能继续踢。” 一下子，人都四散开来。 张梦傻笑着，问着董葶：“葶姐，现在怎么办，是该醒吗？醒了之后，我的助攻还有吗？” 董葶被他逗乐了，笑着：“时间差不多了，那就回去吧。过来坐下，闭上眼睛。” 恍！ 张梦再次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确定一下自己的助攻。 这时候，那个被他截断了球的前锋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说着：“张哥，刚才你踢得真棒，那个我们还继续踢吗？” 张梦回过头，看了看董葶，两个人相视一笑。 然后对着那个人，非常自信地说着：“踢，怎么不踢，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