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婚前授课
一人一狐,离开薛府。 翻身上马,一扯缰绳。 马蹄阵阵,很快融于夜幕之中。 辛十四娘今晚在薛府的表现,可圈可点。 跟以往认知的妩媚形象完全不同,令陈鸽刮目相看。 在历经几个单人副本世界后,他逐渐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理念。 觉得任务期间接触的角色,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 如今想来,真是荒唐可笑。 诸天是真的,世界是真的,温度是真的。 他不该心怀某种优越感,把一切当成虚浮的游戏。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可以深入交流,或许能有所裨益。 陈鸽进入诸天行走,是为了好好活下去。 应当坚持初心,稳健发育。 别在一次次历练中膨胀,迷失自我。 月儿弯弯,风儿很轻。 黑马离开山谷后,放缓了速度。 辛十四娘右手提绳,左手撩起额前头发: “公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陈鸽从反思中回过神,偏头问道: “谢我什么?” “要不是公子提前介入,今后恐怕要与冯生婚配。” 这一点,辛十四娘没有作假。 倘若她无婚约在身,按照薛老夫人的地位,必定强行说媒。 如若反抗,兴许会殃及家眷。 修仙之途,也会随之延后。 “今晚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这一切,是你自己争取到的。” “是吗?” 辛十四娘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问。 沉默了数十息,她开口问道: “公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漂亮的姑娘,有自己的主见。” “那你会动心吗?” 陈鸽眼神闪烁,似乎听出了话里有话。 他低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做出回应: “不会,我们提前说好的,这是一场买卖。” “仙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子,冷血无情?” “无情?没有吧。” 陈鸽自嘲一笑,做出科学的解释: “爱情是体内分泌多巴胺,让心跳加速的生理反应,我现在不需要这样的情感。” 辛十四娘听不懂这些词汇,提着缰绳的小手一紧: “多什么安?” “多巴胺。” “那是什么?” “一种大脑分泌的物质。” 她哦了一声,诚实地应道: “听不懂。” 陈鸽抿嘴微笑,没有继续深入探讨。 很快,城墙上阑珊的灯火进入视线。 辛十四娘看向前方,目光有些许的遗憾。 此时刚赶上暮鼓奏响,城门将要关闭。 她下了黑马,仰头说道: “公子好生歇息,明日完婚,可有得忙。” “好,你也是。” 他报出下榻的客栈位置后,同辛十四娘辞别。 随后一扯缰绳,骑着黑马进入广平府。 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发出吱呀的酸牙声响。 在即将闭合的刹那,陈鸽回过头。 外面,漆黑一片。 …… 翌日。 陈鸽在客栈吃了早食,遇到前来接应的辛家仆人。 在它的带领,往城外赶去。 昨天夜里,辛家搬到位于城北的新宅。 如今有了稳固的住所,可比那破庙好多了。 本次婚宴一切从简,没有请宾客,都是自家人。 省去诸多繁琐环节,耗时更少。 出城以后,他换上仆人准备的新衣裳。 就是颜色,让人怪不舒服的。 衣服呈青绿色的,有些像大明的九品官服。 胸前图案绣有补子鹌鹑,穿起来稍微有些宽松。 见陈鸽赶到,有仆人上前牵马,还有丫鬟朝里面大喊。 “新郎官到啦!” 顷刻间,笙管鼓乐震耳齐鸣。 宅邸大门前贴着红色的剪纸,颇有一番喜庆意味。 陈鸽提着袍带,迈步入内。 卫生打扫的不错,地面看不见落叶。 从门槛铺上红毯,延伸到大堂深处。 陈鸽是起点孤儿院出生,没有父母到场。 他先对辛家老翁行礼,对方还礼,进行互拜。 过了片刻,几位丫鬟仆妇簇拥着十四娘出来。 她今天略施粉黛,美得不可方物。 身上环佩叮当作响,兰麝熏香四散。 陈鸽没谈过恋爱,更遑论结婚了。 他不懂得婚庆礼仪,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年轻的丫鬟侍女们一个接着一个,送来热气蒸腾的佳肴美酒,很快把桌子摆满。 虽然人数只能凑三桌,却多摆了一桌出来,这叫好事成双。 各种致辞和步骤忙活到中午,总算到了陈鸽熟悉的环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完以后,没有进入洞房的要求。 司仪宣布,可以开始吃晌食了。 陈鸽落座以后,见新娘去了后院没再出来,有些疑惑。 他端起酒杯,看向辛老翁问道: “伯父,十四娘呢?” “这是规矩,新娘子不能上桌。” 陈鸽闻言,没说什么。 他快速扒完饭菜,打包一些鸡鸭,给十四娘送去。 忙活完就该教幻术了呀,饿着肚子怎么行? 老翁见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由他去了。 离开大堂,来到后院。 陈鸽循着窗扉上贴着的喜字,很快找到厢房。 “吱~” 他推开木门,顺手关上。 辛十四娘坐在床尾,头戴凤冠霞帔,垂落两肩。 真红大袖衣搭配圆领女蟒服,长袖红衫,大红褶裙,别有一番韵味。 看到新郎进来,她脱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陈鸽觉得莫名其妙的,把盛放鸡腿鸭脖的木盒等放到八仙桌上。 “喏,给你带了点吃的,别饿着肚子。” “完婚前是不能吃东西的,这是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反正就走个过场嘛。我们又不行房,难道把你饿死不成?” 陈鸽打开木盒盖子,顿时一股肉香在房内弥散开来: “来来来,赶紧吃,吃饱了好授课。” 大明王朝出嫁的流程,几乎都这样。 除了丫鬟偷些糕点,让新娘垫垫底之外,全程不能沾荤腥。 辛十四娘大半天没有进食,肚中空空如也。 嗅着肉香,顿时舔着嘴唇,咽了口唾沫。 她望了过来,问询道: “什么是授课?” “额,就是教学的意思。你先吃块鸡叭,吃饱了再谈。” “陈郎。” 辛十四娘眼含秋波,语调软了下来: “今天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明天再授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