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的雕像
戍时，城隍庙外灯火通明，将这个沉睡的老人映射得格外鲜明。 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上叫卖声络绎不绝，走在一个拐角处时，周衍在那僻静角落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摊前停了下来。 他是被地摊上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吸引的！ 铁块呈扇形。 “周衍，我们还是进去庙中祈福吧，这些破东西只是骗人钱财的玩意儿，可没什么好看的！”胖子跑了过来催促道。 周衍没有理会胖子，他拿起了那块巴掌大的铁片，除却感到比一般金属略显沉重，也并无奇特之处。 但周衍却并非是因为它的重量而被吸引！ 因为，他想起了昔年父亲也曾收藏过一块极为相似的铁片！ 那时候周衍很不解，一向眼光极高的父皇为何对这样一块普通凡铁就感了兴趣？ 父亲只是神秘一笑，说道：世间不乏奇特之物平平无奇，正如年少时候的他，还不是资质平庸？被大帝传承看中，开启体内经脉，走上一条逆天成帝之路？ 父亲说过，等有空了会对它好好研究一番的。 只是，当时的周允是没有时间去研究它的，直到最后去往大周神山成仙离开天宇大陆，那块平平无奇的漆黑铁片也就遗留在了大周皇宫之中。 “年轻人，果然慧眼如炬啊！这可是先秦时代吴耶子炼器剩下的残料，用来炼器，那可是了不得的宝贝，它可是价值不菲之物啊！”苍老的声音传来，周衍这才注意到了地摊前的一位老妪。 老妪一身黑衣显得很陈旧，花白的头发还有些脏乱。 只是她盯着周衍的时候，那眼神之中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奸笑。 “它值多少！。”周衍平静地问道。 “唉！”老妪长叹一口气道：“这本是我打算等我孙儿修为进入聚气境时，用来为他炼制兵器用的上等材料，岂料我那不争气的孙儿整天混迹青楼赌场，荒废修行，这东西也自然用不上了。” 这当然只是老妪为了抬高价钱用来骗人的谎言！ 胖子听的老妪这么一说，也打量一阵那铁块，没好气地白了周衍一眼：“周衍，这种鬼话你也会信？我看它一个铜币都不值！” 周衍也变得冷漠，对着老妪道：“我只问你价钱，我并不想去知道它的用处以及来历！” 老妪看着周衍，老眼之中是笑非笑！ 她没有开价。 她看得出来，周衍也只是偶然起兴。 这时候，白东以及身后两位护卫也走了过来。 “周衍，你淘到了什么宝贝呢？” 那老妪看到前来的白东，那眼中顿时流露出了阵阵精光！ “年轻人，这东西很贵重的！如果想要，贱卖给你，一千金币，一个也不能少了！” “什么……一千金币？你个死老太婆，你是打劫吗！”胖子可被吓唬得不轻，要知道一千金币，是可以让这黑心的老妪商贩安稳度过后半生的了！ 老妪狡诈一笑：“就是这个价，不买我也就不卖了。” 白东上来，看着周衍手中的黑铁块道：“这东西也值一千金币吗？” 老妪急忙答道：“三少爷，这东西的确值一千金币的！” 白东看着老妪，一脸嫌弃道：“我在问我朋友，可并没有问你！” 周衍在犹豫！他与胖子浑身上下的金币加起来也不过几十枚而已！ 且不管这东西是不是昔年父皇都认为不是凡物的东西，他都有心想要买下！ 只是经济不允许啊！他不想求人，更不愿意欠人太多人情！周衍只得无奈摇头道：“白东，这东西只值一枚金币，其实一枚金币也够这位老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只是她老人家想做完最后一单生意就退休了，不过现在看来，她只怕做不到了。” 周衍转身就要离去，他希望老妪会还价！ 老妪还在奸笑：“年轻人，我已经六十九岁了，我的确是该退休了，我很需要一千枚金币回乡下养老的！” “我给你钱，你回去安享晚年吧。”白东显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袋金币丢给了老妪。 “老妪多谢三少爷了。”老妪捡起了一大袋金币，指着面前的摊位又道：“这些东西，我全都当做附赠品送给你们了。” “哼！”胖子没好气地白了那老妪一眼道：“你年近古稀，带着这许多金币出城，就不怕遇见贼人吗？” 老妪对着胖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这就不用你们担心了。” 说话之间，她已经朝着人群处走去。 周衍回头捡起了那一块黑铁片，其实，那整个地摊之上，都是一些没有任何价值的近代古玩意儿。 “年轻人，要是还想要这种铁块的话，你可以来找我！”这时候，老妪的声音再次传来，周衍朝着人群望去，只见到老妪最后一个背影，便消失在了人群。 打量着铁片的异常，当听到老妪的声音，周衍收起了漆黑铁片，追了上去。 穿行人群之中，这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走过古朴的街道，正中的一间庙中，那正中央的神像面前已经跪着不少祈福的善男信女。 白东打趣道：“周衍，这城隍庙最是灵验不过了，可有什么心愿许下？” 周衍只是微微一笑，且不管这庙中供奉的是哪路神人，在沉睡十万年后苏醒的自己面前，他终究只算是自己的晚辈后生！ 他如何值得自己跪拜？ 倒是胖子，已经屁颠屁颠地朝着那神像奔去，在神像面前许愿。 透过人群，他能隐约看见，那昏暗灯光之下供奉的是一尊女人的神像。 周衍问道：“庙堂之上，供奉的是你们大里的哪位功臣？” 白东笑道：“说起这位神仙，她的来历可谓神秘异常！相传三万年前的战国时代，天下大乱，我大里城被列国围攻，就在即将被列国铁骑踏平城楼之际，一道倩丽身影从天而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降下无尽剑雨，保下我大里平安！还有，两万年前的先秦时代，大秦君王金戈铁马南下，与降臣安南小国达成协议，左右夹攻我大里城，就在大里即将沦陷之际，天际再次出现那道神秘倩影，降下无尽神威，让城外敌军闻风丧胆，落荒退去！” “大里城为她建立庙宇已经三万余载，并被世人尊封为里祖女神！” “里祖女神？”周衍也好奇这个名字！难道这位女神还是大里之主不成？ 白东道：“里祖，里祖，大里之祖！有人说，无尽岁月之前，就是她建立的大里城，所以她才会每次在自己这个‘孩子’遇难的时候显灵！” 周衍看着白东那平静表情，显然他也并不是很相信这样的传说，也只是把这样一个故事当做神话而已！ 毕竟，这种传说可是没有任何历史依据的！ 待近了那庙中，他惊骇发现，庙堂之上的神女雕像竟是如此熟悉，这顿时让周衍惊呆！ “婉儿……是你……” 一瞬间，他陷入了回忆…… “我的剑，偏不走当代修士之路，我要破开那种种束缚！周衍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让没有仙缘的凡境修士成就大道，问鼎苍宇……” 那是昔年她对他说的话！ 难道……她真的做到了吗？ 周衍眼角已有泪水滑落。 她……她怎么就成了这里祖女神了呢？ 难道，她真没有去往大周神山成仙？没有去往那九重天上问鼎长生？ 那如果是这样，只怕她已经…… 周衍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对着庙堂之上的神像呼唤了一声：“婉儿，你怎么就这么傻！” 神像似有感应？ “周衍哥哥！”恍然之间，似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在他脑海想起…… “喂！周衍，你可别亵渎女神！”这时候胖子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周衍唤醒。 “我日！你竟然流泪了？”胖子惊奇古怪的目光望着周衍！ 感情这家伙还真是在城隍庙中对里祖女神意淫了一番不成？ “周衍，适才你怎么了？”白东关心道，他自然知道周衍怕是有过什么不寻常的经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而已。”周衍平复了心情回答。 “咦！快看！里祖女神雕像竟然落泪了。”随着胖子惊呼声响起，几人望去，那庙堂之上的雕像，还真是滑落下了一滴眼泪。 泪水滴落而下，化作了一颗透明的珠子，在庙堂之中弹跳。 白东顺手接住了那颗弹跳而起的珠子，一阵观摩，心中也很惊奇！ “难道传说中的祈福与显灵是真的？” 见周衍走了过来，白东将透明的珠子递给了周衍，笑道：“这是你的真情感动了里祖祈来之物，可得要收好了。” 周衍将透明的珠子放入怀中，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这样的一幕，已被不少人看在眼里！那些善男信女跪拜之意更加诚恳，只怕过了今晚，周衍就要整个大里城闻名了。 周衍忧心匆匆，走出来城隍庙后，他已经无心任何大里风光。 “白东，我生于偏远之地，书读得少，希望你能为我与胖子请来一位教书先生学习！”回到论仙楼后，他立即向白东提出一个恳求，他要学习当代文字！ “区区小事而已！”白东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