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迷雾重重
周丽娘住的地方是三层高的绣楼,房间多,面积大,人为搜索,很难在短时间内查遍所有的边边角角。 涂山铃跺了跺脚,腰间的不响轻轻晃动几下,不多会儿,三队蚂蚁便牵着线地进入绣楼里。 三队蚂蚁分属于三个不同的蚁窝,合作起来难免会有摩擦,涂山铃便安排它们分别探查不同的楼层。 涂山铃:“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要放过。” 命令一下,三支蚂蚁小队有序分散,第二队第三队顺着墙上了二三楼。 涂山铃并没有等多久,她就收获了第一根头发,她一指点在自己的眉心,一指点在头发上,天赋惑心技能发动,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术法失败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受术者的神识强过涂山铃,要么受术者完全没有了神识。 涂山铃陨落前就有半步太虚的实力,她敢说除非道祖复生,否则不可能有人的神识超得过她,而就算对手与她的神识强度等同,面对惑心也会受影响,不可能术法直接失败。 所以很显然后者才是正确答案。 完全没有了神识,这个人只可能死了。 所以这根头发是周丽娘的,而不是周丽娘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他的。 这个结果涂山铃并不意外,也就谈不上失望。 尧光夏氏毕竟已经搜查了一遍,且明确说明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那么就算有线索也必然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找到。 涂山铃一开始就没准备找衣服、鞋子这些太过显眼的东西,她的目标就在头发和皮肤组织上,发为血之余,而皮肤更是人体最大的器官,以这两样东西为媒介,使用惑心,可以隔空影响到受术者本体。 对方姓甚名谁,是什么职业,都不重要,只要中了惑心,她便能把人叫到面前来,届时周丽娘与他是怎么回事,一问便知。 蚂蚁还在持续搜索中,涂山铃面前的头发和各种皮屑也变得越来越多,她前前后后发动了几十次惑心,却没有一次成功。 蚂蚁汇报说:搜查完毕。 涂山铃知道不会有收获了,便凝了三团灵力给蚂蚁,让它们各自退去。 她走出绣楼,朝宋潜摇了摇头,“周丽娘有倾慕对象,但那个男人要么当真没有来过这里,要么就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并不是没有人做得到不留下一点痕迹,她曾经遇到过一个杀手,执行完暗杀任务后,连他待过的地方留下的汗渍都一并擦干净了才离开。 所以说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对方只是个没有受训练的普通人,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宋潜:“前者。” 涂山铃挑眉,大感兴趣地问:“何以见得?” 宋潜抬手连指院中几处地方。 涂山铃恍然,她笑了起来,当真是一叶障目。 宋潜所指之处乃院中的花坛,花坛里种着七八种品种不同的花卉,有的已经打了花苞,不过没什么精神,恹恹的,加之花坛里杂草丛生,便更显寥落了。 试问如果心悦的对象会来家里,周丽娘当真会不打理花坛吗?不会的。 相反的,正因为对方不来,周丽娘才会将所有心思花在打扮自己上。 推理到这里,又进入了死胡同。 那个男人没来过,周丽娘是如何有身孕的? 涂山铃嘶了一声,用手指敲敲下巴,决定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 周丽娘住在这里,不是住在别的地方,为什么? 按照周丽娘一切行为皆围绕她倾慕之人展开的行为模式,或许可以推定那个男人就住在这附近。 涂山铃拉住宋潜的袖子,刚准备说话,群房里就传出了激烈的吵吵声以及砸东西的声音。 两人觅声看去,便见两个夏氏门人往后一跳,出了群房,紧接着事主手提凳子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这家人真的很不好惹。 夏氏门人深感恼火,宋氏子弟在此,他们不便对普通人动手,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偶尔被事主挥舞的凳子扫中一下也是有的,到现在他们的胳膊腿还疼着呢。 都说为母则强,事涉子女,做母亲的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那名妇人一马当先打得夏氏门人节节后退,很快便到了涂山铃二人的近旁。 她嘴里还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你们说帮我们做主,会查清事情真相。结果却把我们看守了起来,这也叫帮我们做主!我呸,你们不要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仙门都是穿一条裤子的,相互包庇,根本不把我们普通人的命当命。” 她有很重的口音,加之语速很快,情绪激动时时破音,宋潜和涂山铃全神贯注、仔细分辨,才勉强听清她的控诉。 妇人目光一转,发现了两个软柿子,相比起前方严阵以待的夏氏门人,涂山铃和宋潜连剑都没有拔,简直是最好的出气筒。 她挥舞着凳子就朝涂山铃砸来。 涂山铃笑盈盈地一指点出,正中凳子面儿,凳子瞬间碎成齑粉。 夏氏门人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有个人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场景。 要把凳子打烂,他们也能做到,但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也不可能把凳子弄得如此细碎。 世禄之家的底蕴原来这么深厚么,随便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有如此实力,他们当真是想不臣服都不行。 涂山铃环抱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妇人的眼睛,说:“安静一点。” 妇人那一股要拖着人一起下地狱的劲头缓缓散去了,她软软地垂下手,乖乖站在了原地。 少年郎心中已对涂山铃生出了惧意,却还是梗着脖子吼:“你对我阿娘做了什么?!” 涂山铃淡淡看着少年郎,“我说,安静一点。” 这一刻,天地失声,人、鸟、虫、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只余一片静谧。 宋潜朝夏氏门人挥了挥手,夏氏门人立刻回神,如蒙大赦般地退开三尺远。 涂山铃的视线从事主脸上一一扫过,“进堂屋说话。” 事主身上仿佛连上了看不见的线,而线掌握在涂山铃手里,她一个口令,事主便一个动作,毫无迟疑地朝堂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