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来使求和(下)
“第一点,绝无可能!”金秀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开玩笑,若是老大连手下的马仔都护不住,还怎么混道上? “第二第三点,乃是寻常之事,我答应了也就无妨,只是这第四点,孟驳要称臣!”金秀坚定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缅甸历朝历代都是中原之藩属,我大玄乃是中央正统,自然你们也要上表称臣!” “你说的第四点,什么两国君主交换使节,互通友善书信,并致送礼物?这是一个藩属国主该说的话吗?若是这样的话被我们万岁爷听到了,孟驳就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金秀的语气不算很严厉,甚至听起来颇为和气,但话语的意思,就没有那么和气了,“孟驳痴心妄想,若是想着要真心求和,就不要闹这么多的幺蛾子出来,若是他有种,那么就战场上来,我们大玄勇士,不惧怕任何挑战,西北准格尔达瓦齐,北边的罗刹国,还有青海的罗步丹,这些人,比起你缅甸弹丸小国来,真是不知道厉害多少倍,我们中堂大人在中枢谈笑风生,就把他们都解决了,你们算什么?如今这亲自率领大军,要讨要一个说法,你们要知道规矩,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金秀慢悠悠的说道,“智冶兄,看来这内王外圣的功夫,咱们还是少了些,缅甸寻常百姓不懂礼貌也就算了,怎么这些王室子弟,都是这样的不明白事理呢?看来,以后要多多教导他们才是。” “那是自然,”孙士毅心领神会,“教化分两种,一种兴文教,一种就是用刀剑来说话,如今用刀剑,大概也能让缅甸人懂事一些了。” “这些事儿,绝无可能,”金秀对着阿陀耶坚定的说道,“礼数不可偏颇,伦教不能废除,若是想要缅甸和大玄平起平坐,那么先过了老官屯这一关,如今我大玄兵多将广,粮草充沛,正好和你们决一死战,到底看看,这天下,谁才是真真正正的霸主!” 阿陀耶暴跳如雷,“你可知道我缅甸大军无敌于天下!” “哦,是吗?那我怎么入缅甸长驱直入,如若无人之境呢?”金秀微微一笑,“八大关出发,下新街,克叛逆,所向披靡,如今到了老官屯,你以为是我们打不动你们那乌龟壳吗?不过是等着……”金秀似乎失言了,咳嗽一声,“罢了,这些话咱们不必浪费口舌说,你既然来何谈,我也不能不说我们的意思,如今天色已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仅不能亏待了你,还要好生招待一二,还请坐下,我们和谈的条件,就等着中堂大人定下来了,再告诉你,如何?” “为何中国宰相大人不见我?”阿陀耶狐疑的说道,“我可是缅甸来使!代表我们辛标信大王来的!” 没有国书的使节算有什么排面……金秀微微一笑,“我们中堂大人乃是帝国宰相,领班军机大臣,内外藩属国王见到了,都是要跪拜请安问好的,更别说是你这位使节了,若是你能当到缅甸国王,你再来说,拜见我们中堂大人么,这倒是理所应当的。” “还请去休息一会,等会有司会负责招待你的。” 阿陀耶怒视金秀,随即转身出去,敏姓商人忙跟着出去,孙士毅朝着金秀叹服的说道,“如若老弟!真是厉害至极!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只怕就撩拨的这位阿陀耶王子心急如焚了!” 金秀笑道,“不过是恰好知道这里头的事儿罢了,阿陀耶若是真的贱种,不可能不想更进一步,我也不太懂为何一定要姓孟,不过这是缅甸人的规矩。” “那按照纳兰公子你的意见,”杨重英问道,“咱们该怎么答复他?” “上表称臣是一定要的,不然的话,大玄上上下下,谁会答应呢?”实际上是皇帝绝对不会答应的,皇帝或许不在意于缅甸战事到底是否真的顺利,但绝对会对于名义上的事情无比较真。“另外,忠于大玄的土司,绝对不可以再交出去,这算什么?这样交出去了,缅甸日后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吗?如何对得起那些忠心于大玄的土司们之心呢?” 这话就是说给边上的乌猛脱猛听的,他也没有白浪费金秀的这个“媚眼”,他露出了十分感激的神色,半跪下来朝着金秀致谢,“孟拱土司永远不会忘记天朝大人们的恩德。” “请快着起来,晚上设宴,你也是要到的,把跟着咱们的土司们一起叫上,你们过的越好,越能说明跟着大玄的人,都会得到回报。” 乌猛脱猛感激离去,金秀也起身,“若是他们答应了咱们的条件,如何?”杨重英又问。 孙士毅微微挑眉,却也不言语,金秀摇摇头,“答应了,也是不能和谈,孟驳其人乃是枭雄,你可见过有人敢如此四面开战而维持至今吗?没有,若是被他缓过神来,又让缅甸的士兵起了骄傲之心,觉得我天朝不过如此,日后云南之地,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若是他真心求和,那也不能答应,若是缓过神来,让他真的吞并了暹罗,日后南方各地藩属,还怎么看咱们?只怕是又要朝贡缅甸的花马礼去了!” “再者,孟驳以为这样得罪了天朝,随随便便就可以求和让我们离去?万万没有这么简单的,他一定不懂得,咱们有个词儿,叫做覆水难收。” “最后,”金秀说了自己个所关心的话儿,“征缅引发出去这么多银子,都指望着咱们打下了缅甸他们才好赚银子,如今我礼儿都收了,又说和谈?那岂不是空入宝山了?当然了,中堂大人若是愿意退银子,我相信,商人们也不至于有什么怨言来。” 最后这一点,孙士毅和杨重英听到了顿时一起摇头,官字两张口,这些日子孙士毅调度军需粮草十分的畅快如意,怎么舍得把这些近乎于白白得来的粮草又让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