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突如其来(中)
我们在职场之中经常遇到过这样的人,特别是这样的领导,就是最喜欢指手画脚,但他又因为怕承担责任,怕你拖累他,却不愿意给一个具体的目标,也不下一个具体的指令。 皇贵妃现在就是这样,她要扮演好人,所以不可能会直接下令叫富察氏执行自己的决定,只是几次三番都说富察氏的安排不妥当,但如何不妥当,皇贵妃是不会说的,“你自己个蠢钝之极!这个差事儿料理了这么久,还是如此没有理顺!我瞧着你和元氏都是一模一样的,就知道会表面功夫,内里什么事儿都指望不上!” “臣妾实在是愚钝,”富察氏战战兢兢的说道,“还请娘娘恕罪,若是臣妾处置不当,还请娘娘来找旁的人来办。” 皇贵妃一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儿办不成,自己个无能,就想着撂担子了?” 她正在毫不留情的呵斥富察氏,莲叶心里头哀叹皇贵妃到底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不是都朝着元氏去嘛,怎么如今还对着富察氏也是这样毫不留情了。 莲叶疾步走了进来,也不在意皇贵妃还在火力全开,打断了皇贵妃的表演节奏,凑在了皇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皇贵妃一下子就顿住了,原本滔滔不绝的言语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疑惑的望着鸣翠,鸣翠点点头表示了肯定,皇贵妃起身,“好了,富察氏,这差事儿还要用心的办!你跪安吧。” 富察氏如释重负,忙行了礼,莲叶搀扶着出门去了,两个人出了储秀宫,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饶是初春时间,富察氏额头上都出现了汗珠,莲叶忙给富察氏擦汗,“今个真是运气好!没想到皇贵妃今个竟然还有别的事儿给耽误了,不然的话,可真是难出这个储秀宫的宫门。” 显然富察氏也是被吓坏了,今日还特意被留下来单独呵斥,不然的话六宫嫔妃都在正殿看着,更是要被骂的无地自容了。“赶紧着走,别叫皇贵妃回过神来。” 两个任忙不迭的回到了阿哥所,永瑆在宗人府当差,不在宫里头,富察氏长长舒了一口气,永瑆不在,她紧绷的神经也可以放缓一些了,“阿弥陀佛,现在总算是清净了。” 富察氏这里是清净了,可其余的地方不算清净,莲叶去内务府要东西,走到一半,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就连东西都不拿了,忙回来禀告富察氏:“十二福晋出宫去了!” “出宫去了?怎么不在宫里头吗?”富察氏惊奇道,“她怎么能出宫去?皇贵妃只要是又要惩治她了。” “去西苑了!”莲叶忙解释道,“说是刚才合宫殿见之后,就从西苑门出宫去了!肯定是去南府了!” 这也就是刚才皇贵妃听到的消息,“她怎么突然去南府了?”皇贵妃皱眉,“她有腰牌了吗?怎么能出入宫禁!” “之前娘娘是给了的,”鸣翠提醒自家主子,“元氏很是刁钻,不是自己个来要的,而是让刘太监来要的。” 不能出入西苑去南府的地方,这也是不成的,没有说自己个呆在宫里头,派奴才出去打听消息就能办成事的规矩,所以皇贵妃原本也没有说想着把金秀锁在宫里头的意思,若是凭借这个阻拦元氏不让她办成事,手段到底是低级了些,皇贵妃是不屑去做的。 “那怎么突然今个就去了?”皇贵妃有些疑惑,“这个贱人又预备着做什么?” 这样突如其来,倒是让皇贵妃有些又绷紧了心思,之前元氏夸下海口,她还预备提高警惕,要看元氏如何当差,可这几日她又没有动静,皇贵妃嗤笑之余,又恰逢永瑆得了差事儿,这边也要好生敲打,一时半会就忘了元氏这一茬。 今日又跳出来了?“叫马有德去看看!”皇贵妃吩咐道,“看看她是闹什么幺蛾子!” 六宫之中众人如何心思百变,金秀是不知道的,她出了西苑门,就到了海子旁,这边也是红墙碧瓦,亭台楼阁,气宇轩昂,一副天家气派,只是较之宫中那样威严的模样,这里碧波浩荡,绿树成荫,长堤短桥,园林模样冲淡了皇家威严之气,多出了一副秀美的风光来,金秀倒是也不着急,随意的到处看了看,宫殿之中自然不好进去,只是在海子边稍微驻足,初春的天气,风大,吹动着海子里的浪花不断的拍打太湖石叠成的水岸,柳树发芽,宛如一团绿云笼罩在水边,朦朦胧胧的,颇为好看,宫中许久不得听到的鸟声在这里此起彼伏,在金秀听来真是宛如天籁之音。 “这里的景色可真好!”金秀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着到处都是新鲜,紫禁城和北京城一样,最缺的就是这一方水域,说起来金秀家里头的后院当年也有一个小水池子,还有假山,但因为家境变差,水池子也填了当菜地了,金秀没见到过,这还是金秀祖父时候发生的事儿了。 所以在大内之中见到如此宽广的水域,也是非常难得的,金秀很是惊奇,驻足欣赏了好一会,还是小叶子提醒金秀,“福晋,您不是要去南府吗?怎么还留在这里看风景了。” “急什么?咱们可不能够突然袭击,这会子必然是有人去和刘太监通风报信了,也要让别人有时间预备一番,不至于太过于猝不及防。”今日的阳光挺大,金秀拿着袖子起来盖在头顶上,仔细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北海白塔,“我又不是去捅娄子的,而是要去看样子的。” “若是刘太监有时间掩盖什么,那福晋又看得出什么来呢?”小叶子很是疑惑。 “我也不是想着要什么东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又不是包青天,何必是要管那么多闲事,”金秀笑道,“你觉得就靠着皇贵妃给的五十两银子,哦,不,如今只剩下四十两一直,还能管多少闲事?” “我也只能是当一当裱糊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