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毫无头绪（二）
“钦安殿供奉的是道教神仙，宝灵宫供奉的是佛教的神仙，咱们大玄朝上上下下都信奉佛教，所宝灵宫的香火在宫里头也是最旺盛的，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是喜欢来宝灵宫礼佛参拜的，皇贵妃、舒妃、颖妃这些是都经常来的，像是愉妃，因为之前荣亲王过世，所以愉妃常年在这里礼佛，时常一跪，就跪几个时辰，也不叫奴才们伺候，只是一个人呆着；除却这些外，像是常在答应小主们，也是时常来礼佛的，自己个有时候不得空，也会派宫里头的姑姑或者是公公过来参拜，代为祈福。” “就没人没来过吗？” “却也有，像是容妃娘娘，她是不信咱们佛教的，故此一次也没来过，除此之外，十二福晋您似乎也没有自己个来过。” 金秀神色有些异样，自己这样说起来，倒也是出类拔萃了，“除了容妃娘娘外，老佛爷都会派人来祭拜呢。” “怎么老佛爷也来此处吗？” “宫中参拜的地方，除却宝灵宫和钦安殿之外，此外还有一处，乃是慈宁宫的大佛堂，这里乃是给老佛爷一个人礼佛之用，老佛爷自己个是很少来宝灵宫的，但是时常会派人来祭拜，进一些香火。” 好了，不问，倒也罢了，这么一问，反而是更多的谜团出来了，和之前嫔妃们都被叫来的皇帝心思一样，在宝灵宫这里祈福祭拜的人，差不多也涵盖了整个六宫的所有主子，“八福晋来宝灵宫的次数多不多？” “八福晋以前是不怎么来的，这一次协理六宫之后，因为管着宝灵宫，所以来过几次，因为她素日里头最忙，所以一般来的时候都是其余的人不在的空闲时候，才来的。” 这又是有嫌疑了，金秀摇摇头，“你先退下去，别以为好像是把这个东西献上来，就以为自己个没有罪责了，这个事儿若是查清楚也就罢了，查不清楚，八福晋逃不了，你更是逃不了，就在你的眼皮底下闹出这么一件事而来，你说，你一个失察之罪，是不是十成的？” 宝灵宫总管太监忙磕头，又大声的喊冤，金秀摆摆手，“你也不必来和我说这一套！你把这些日子谁来的最勤，谁来礼佛的规矩最奇怪，谁又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儿，你一概都写清楚了，不写清楚，也不能够回去！就押在这启祥宫！” 首领太监委委屈屈的下去了，福康安又问金秀，“这个太监似乎糊涂的很！说了这些话，全没有什么用处，福晋接下去是不是该问八福晋了？” “只怕是这样问，并没有什么用处，”金秀叹气道，“庆妃这么说也就罢了，可若是八福晋也这么说，该怎么办？我若是一个查无实据交上去，万岁爷也是不信的，何况如今还闹了这么一个劳什子！”金秀从袖子里头掏出了那个锦囊，“三爷也来瞧瞧，瞧瞧这个东西，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金秀和福康安凑在了一起，打开了那个锦囊，那个看上去颇为狰狞恐怖的布偶就展示在了两人眼前，福康安脸色一变，随即仔细的看了看那些用朱砂写的潦草字体，“这些好像，好像是陀罗尼经被？” “陀罗尼经被？”金秀说道，“那不是入殓时候，皇家子弟或者是亲贵大臣才有资格用的东西吗？” 陀罗尼经被，一种织有金梵字经文的随葬物。大玄皇帝，贵人以上的后妃可用陀罗经被，被以白绫制成，上印藏文佛经，字作金色，称为陀罗经被。王公大臣死后，奏上遗疏，亦可由皇帝御赏“陀罗经被“。 “却又似乎不像，”福康安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些字儿又像是佛经，而且不是梵文，倒像是草书写成的汉字儿佛经。” “这不应该是如此，”金秀奇道，“佛经讲究的是虔诚庄重，如何可以用草书呢？之前皇贵妃要我抄写佛经，但凡是有一个字儿写的不工整，就要我重新整页再抄写一遍。那三爷，这上头的字儿，你认得出来吗？” 福康安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其余的看不清楚，倒是有几个字儿，还依稀分辨的出来，好像是什么‘白水圣母娘娘’？” “白水娘娘！”金秀脱口而出，“怎么会是这个！”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是在室内，金秀却觉得有一阵阴风，突然就从脚后跟处吹了起来，让金秀突然之间打了个寒噤。福康安忙叫钟诚把门给关了，“可是风吹了？” “怎么又是这个白水娘娘！”金秀叹气道，“这些旁门左道，歪门邪道的，竟然吹进了宫！” “怎么，福晋知道这个白水娘娘？” 金秀把容佩说的话复述给了福康安，“若是如此的话，只怕是寻常手段，都查不清楚了。” “鬼神之说，如何能信的？”福康安嗤之以鼻，“福晋也不要被底下这些奴才给蒙骗了才好，若是有鬼神之说，那么再厉害的鬼神，怎么敢在弥勒佛前放肆？须知有鬼，那么必然就有克服它的神仙。” 福康安说的话，倒是一个朴素又实在的道理，金秀微微定了定神，“既然如此的话，咱们要不就先去宝灵宫瞧一瞧！” “去宝灵宫？看一看到底是在何处捡到这的。”福康安点点头，他吩咐钟诚，“带着侍卫们，马上把宝灵宫给管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出，仔细着点，也别惊动了别的人，特别是老佛爷！” 钟诚下去吩咐御前侍卫和养心殿的太监，优先先把宝灵宫给查了，金秀这会子来不及去查问八福晋，她必须要先马上去看过，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个东西，若是寻常什么狗屁诅咒巫蛊之术，她是压根都不信的，可这白水娘娘，实在是金秀听来最为可怕的的东西，出宫去查，自然不成，可在宫里头有了这个东西，那么自然是要查清楚，绝不可以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