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偏执的疯子
“送走你母亲，是我父王的意思，不关露娜的事情。”不待露娜开口，查尔斯抢先开口替她答道。 不过很显然莎拉并不相信查尔斯所言，而是一直定定的看着露娜。 “真的不是我。”露娜用脑袋蹭了蹭查尔斯，才开口说道。 莎拉闻言目光在小兄妹俩之间游移了片刻，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中蔓上一丝羡慕，轻声说道： “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 “呃……”露娜看着话落就一直定定望着她的莎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谢谢……” “不用谢。不过，你可知道，我也差点儿就有了一个弟弟呢？若不是因为父亲死了，我也可以像他一样的护着我的弟弟，看着他从粉嫩嫩的一团，慢慢长大，教他学会飞，学会捕捉各种各样有趣的声音……” 莎拉说起这些，不管是声音里，还是目光中都充斥着浓浓的憧憬，可在此情此景下，露娜却只觉得心里发毛。 果然下一刻，莎拉的声音陡变，本就丑陋的蝙蝠脸也跟着变得越发狰狞了起来， “可都是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室，我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弟弟，母亲只能痛苦的活着，却还要被迫嫁给一个混蛋！” “够了！你父亲从未对王室效忠过，难道就连他病死也要怪我们不成？用这个作为背叛我妹妹的理由，你不觉得可笑么？” 多少对贝斯家族的事情有些了解的查尔斯，忍不住上前一步，护住露娜，高声呵斥道。 “是啊！他是病死的，可他的病明明能治好的，是你们不肯让他活下来！是你们！ 都是救人，怎么同样的药材，就可以救公主，却不能救我父亲呢？！ 还有你这个怪物，明明对一只一无是处的兔子都可以很好，为何要逼我？ 为了你，背叛了王，背叛了家族的我，又得到了什么？ 就是母亲被送走么？！你知道没有了我，她会生活的多痛苦吗？！ 凭什么？！ 凭什么我效忠了你就应该付出一切，用你来换取与我母亲的团聚就是错的吗？ 现在好了，窥伺王的政务，你又能活的如何潇洒呢？我的公主殿下？ 哈哈哈哈哈……” 露娜站在查尔斯身后，探出头来，望着莎拉狰狞的兽脸，以及她眼角溢出的一滴晶莹，虽对莎拉口中之事有些好奇，也意识到她生活中遇到了很多不幸，可同时，露娜也不难听出，她话语中的偏执。 假设过好多种见面场景的露娜，怎么也没想到，她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偏执的疯子…… 此时她终于明白，对于莎拉这样的人，使她背叛的筹码从来不会太高，只要她觉得对于自己有利就好了。 幸亏发现的不晚…… 露娜从得知自己要决定莎拉生死后，就很沉重的心情，在这一刻缓缓松弛了下来，她沉默了许久，才转头看向苟特说道： “老师，咱们走吧！我想我已经有决定了。” “想好了？不想再问她些别的什么了？”苟特低头看着露娜问道。 “想好了。就算有问题，问您，问父王都好过问她。”露娜认真且缓慢的说道。 同时，她也在反思自己，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些事情她应该去问塞拉斯的，哪怕是死皮赖脸的歪缠，也好过如今这般，对于这种眼里只看自己得失到，已经魔障了的人，她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多听了。 何必让对方痛快，自己恶心呢？ “那你的决定是……？”苟特扫了一眼莎拉，看向露娜问道。 虽然心理负担已经卸下了很多，但露娜闻言几乎还是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莎拉，虽然她不明白苟特为何要在现在就问，但还是转头对上了苟特的目光，开口轻轻的说道：“让人给她个痛快。” 尽管已经做下了决定，也知道这样偏执甚至对整个王室都怀着浓烈不满的人是不能留的，但说出这句话，还是让露娜的心跳，再次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随着露娜的话落，牢房里的莎拉，就好似疯了一般，向着牢房的栅栏飞冲而起，却又狠狠的被嵌在墙上的锁链扯落回了地面上，并不停的用尖利刺耳的声音嘶吼着： “你骗我！你个老混蛋居然骗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确实答应了你，只要出卖了露娜，就让你与你母亲团聚。现在这话依旧作数，等你死后，我会让人把你的骨灰交到你母亲手中的。” 苟特这话说的很是平静，好似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般。 可听到这话的露娜却下意识的退开了一小步，与她家这位看似平静，却实则特别吓人的老师，拉开了些许距离。 待得走出地牢，重新沐浴在夏日炽烈的骄阳下时，露娜本能的闭了闭眼，站在地牢门口的小路上，久久没动。 任由明媚的阳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浪，驱赶着身体里在地牢中沾染的寒意和阴暗。 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的帕克，见三人出来，迎上来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晒太阳的露娜，才对着查尔斯温声说道： “我家大人还在赖床，那个，他吩咐说让两位殿下不必急着回去，有事尽管吩咐俾人就好。” 露娜闻言却是忽然睁开眼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抬爪拍了拍帕克的腿，在对方的裤子上，留下了几个调皮的爪爪印，道了句，“辛苦你了。” 而后也无需人再引路，迈开坚定的脚步，向着塞缪尔的大宅外行去。 当苟特随着露娜和查尔斯兄妹，一同走进塞拉斯的书房中时，麦肯正单膝跪在塞拉斯面前。 “……，她是我弟弟唯一的骨血，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您怎么罚我都成，但是，求您了。”走进来的露娜刚好听到麦肯如是说道。 “露娜回来了？人见到了？”塞拉斯把目光从麦肯的身上，转移到了露娜这边。 “见到了，父王。”露娜深吸了一口气答道。 “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么？” 露娜乖乖应了一声，然后，就把莎拉来送哨子时候的事情，以及在地牢里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然，以她这个身体年龄原原本本是复述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她也尽可能的用相对简单，尽可能符合年纪的言语，在查尔斯的帮忙补充下，表述清楚了有利于自己的事实。 待得故事讲完，也给出了自己对莎拉的处置意见后，稍稍缓了口气的露娜，只觉得满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