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应对
脸色不好,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好。 “蓝教主,这接二连三的,贵教倒是擅长捅娄子,这篓子还一个比一个大,蓝教主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就算是孤,也有兜不住的时候?” “是属下的错。只是,我们教中的丹药不可能有问题,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蓝若华跪了下来,却是身姿笔挺。 蓝翎儿和蓝素儿自然也是跟着跪了下来。 “不会有问题?”龙尼莫久双手背负身后,缓缓从高阶上步下,居高临下瞄着跪在当前的女人,轻轻哼了一声道,“前些时日进献给父皇作为寿礼的丹药你不也一次次地跟孤保证不会出纰漏,结果呢?蓝教主,孤是真的不知道还能如何信你了。” “当初那丹药是怎么回事,想必殿下心里清楚,又何必再在此时提说。就是眼下这事儿,也是处处蹊跷,难道殿下会没有看出来?这分明是有人要设计斩断殿下左膀,进而牵连殿下。殿下与其在这里问罪属下,倒还不如快些想想应对之策。”蓝若华语调之间仍是不卑不亢。 龙尼莫久垂眼看着面前女人坚毅冷艳的面容,眼底闪烁着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片刻后,他一咬牙,移开了视线。 “孤已是派人去了官府,暂且将那些闹事的百姓疏散开来,另外,让他们将那些据说服了你们的丹药以致癫狂的人都先控制下来,之后要查什么,如何查就要蓝教主你自己拿主意了,不过你既然清楚来者不善,便该知道孤能为你争取的时间不多。” 蓝若华愣了一瞬,眼中紧接着掠过一道亮光,便是忙道,“属下明白,定不会辜负殿下信任。”说着,便是躬身行了个礼,站起身来。 蓝翎儿和蓝素儿亦是愣住,本以为是问罪,谁知道才不过两句话,居然就说到了此处,而且这个意思是…… “殿下这是要让我师父亲自处理此事?”蓝素儿反应过来,便是不由得疾声道。 蓝若华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 龙尼莫久更是没有料到她会开口说这样的话,亦是转过头,神色莫名,目光幽深地望向她,“素儿觉得不妥?” “自然不妥。殿下难道忘了,奉了圣命要将师父监禁东宫,如今之前进献陛下的丹药投毒一案尚未查清,陛下更未曾下令要解禁,殿下这般自作主张,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只怕又是一桩罪责。” “殿下已经为了师父,失了一半兵权,连连失利,到了眼下更是该冷静下来,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自毁长城啊!” “素儿居然这般为孤着想?”龙尼莫久觉得甚是惊奇一般,挑起了一道眉,嘴角仍然浅浅勾着,辨不出喜怒。 “殿下是素儿的夫君,是素儿的天,素儿的荣辱生死都系于殿下一身,素儿自然要为殿下着想。” “哪怕孤眼下的决定对蓝教主是好?” “素儿只是劝殿下三思而行。”蓝素儿脸色有些僵硬地回道,没有瞥向蓝若华去看她的脸色。 龙尼莫久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睐向蓝若华道,“蓝教主,看来,素儿在孤与蓝教主之间,选择了孤。蓝教主呢……觉得素儿说得可对?” 蓝若华瞥了蓝素儿一眼,脸色有些发白,语调却还算得平稳,“素儿说得原也没有错,属下如今确实是戴罪之身,这样出去就怕给殿下惹麻烦。” 蓝素儿心头一喜,上前一步,就要顺势毛遂自荐,谁知,她脚下刚动,龙尼莫久下一句话却让她如堕冰窖一般,浑身僵冷。 “那孤也愿为蓝教主担着。蓝教主既然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便该知道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一个处置不好,且不说孤会不会受你们牵连,就是蓝教主和娑罗教也都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样大的干系,除了蓝教主,孤可不敢相信任何人。” 这话一出,除了龙尼莫久之外,殿内其余几人皆是一愣。 蓝素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精彩异常,她脸上惯常挂着的妩媚笑容彻底消失无踪,她咬着牙死死盯着龙尼莫久,龙尼莫久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没有半点儿异色,更吝于施舍她一眼。 蓝素儿蓦地扭身,便是朝着殿外冲了出去,甚至全然忘了规矩,没有跟龙尼莫久行礼。 蓝若华皱着眉心看去,嘴角张了两下,想开口,却终究没能唤出口,只得给蓝翎儿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地轻轻点了点头,朝着龙尼莫久行了个礼,便是退下了,也朝着殿外方才蓝素儿跑走的身影跑去。 蓝若华镇定神色,朝着龙尼莫久深深一拜,“殿下,素儿失礼,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平日里教导无方,还请殿下恕罪。” “你倒是大方。你将她当徒弟,她却未必还将你当师父吧?”龙尼莫久哼一声,一摆袖道,“因为她,又耽搁了好一会儿工夫,事不宜迟,蓝教主还不快些去?” “是,属下告辞。”蓝若华拱手作别,转身匆匆行出殿外。 蓝翎儿随在蓝素儿身后,一路回了她的寝殿,蓝素儿对她却没什么好脸色。 “你跟着我做什么?” “看来当真是要恩断义绝的意思了,连师姐也不叫了?”蓝翎儿哼道,一边转头四处望着,“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看来,太子殿下宠你这话也不是假的。” 这还是蓝翎儿头一回来蓝素儿的寝殿,她是在大名宫城内混得如鱼得水的,自然有些眼界,看得出她这屋里的摆设都是价值不菲。 “师姐说这话是寒碜我的吧?一个男人宠不宠你,难道只用这些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就够了吗?师姐也是女人,再迟钝也该看出两分端倪来了,难道就当真不能明白我是什么感受?” “说句不好听的,师姐的情敌,师姐还能光明正大恨着,甚至用毒去害,用剑去杀,可我行吗?那个人是我师父。”蓝素儿说到这儿,亦是微微红了眼眶,眼里有泪要滚下来,她抬手一揩,倔强地抿住了唇,她不哭。 有什么好哭的? 她本就坐在妆台前,面着窗,窗外依稀已可见几点新绿,南越的春,也来得比大名要早。 可蓝素儿的背影笼在那淡淡春色之中,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孑然与寂寥。 蓝翎儿不由得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