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移魂梦魇 第二章 绝望中的爆发
人们都惶恐的看着某个荒山的山头，那里正迸着各种炫目的亮光以及阵阵乌黑的龙卷，没有人敢靠近去看到底生了什么，天空中的异像让人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心中默念着当地传说中存在的一些人物。 冰宁的秀眉紧皱，汗水一滴滴从脸颊上滑落，但是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泯灭的力量粉碎，化作了无尽尘埃的一部分。 汪凌此时状态更为不堪，虽然还在竭力的控制着，但是眼看着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但是汪凌的眼神依旧坚毅，没有一丝退缩。 此时已经七秒钟过去了，手套依旧是紫色，但是光芒已经变得十分的暗淡，手套的表面开始出现道道细微的裂痕，而且正在不断的扩大，片片细微的碎片落下，显然也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李乾将一切都看在心里，但是他没有机会，也精力去管，此时的他正在拼命的和蒋志山搏斗着。 那蒋志山虽然看上去和一个破碎的花瓶一样，一触既碎，但实际上远没有这么简单。除了李乾一开始出其不意废掉了他的半张脸以外，这一会的战斗中，落得下风的竟然是李乾！ 借助控制脚下的匕，李乾获得了同样能靠近空中蒋志山的机会，但是那看上去分明已经快不行的蒋志山，竟然依旧行动灵活。 他并没有和李乾正面冲突，而是借助着气盾，不断的和李乾周旋着，在这一会，李乾甚至都没能再次碰到蒋志山的哪怕衣角。 “你是属耗子的吗，就知道逃？”距离汪凌所承诺的十秒钟已经越来越近，那蒋志山甚至还有余力不时的补充那“水晶球”被冰宁消逝的部分。李乾知道，如果再不作出些什么，那就全盘皆输了。 嗡！ 一阵听上去像是驱逐舰密集阵射的巨大轰鸣声响起，只见一个物体如流星下落般急的向着蒋志山飞了过去，正是他那娇小但是威力强大的指尖陀螺！ 只是一个瞬间，那飞旋转的指尖陀螺就已经穿透了多次阻碍李乾进攻的，那围绕在蒋志山周围的空气墙，向着蒋志山的脖子切了过去。 “又来这一套，吃的亏还不够吗？”蒋志山冷哼了一声，手捏掌为拳，而后又立刻向着前边推了出来。但是这次，他并不是凭空制造出的气盾，而是将自被李乾偷袭后就一直环绕着他自己的空气墙抽空了。 没错，虽然将血脉强行提升到了高级，但是这具肉身本质上并没有如此大的强度，根本就无法承受住这狂暴的魂谕释放，此时已经无法继续维持“蒋志山”那地图炮的使用方法了，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王粒丁！你还愣着干什么！！”李乾对着下边扯着嗓子大喊，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那蒋志山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也绝对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他决定要防御住自己这全力的一击，那他势必要暴露出其他的弱点。 这一次，王粒丁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他的双手中，早就弥漫起那熟悉的黑色闪电，只是一直隐藏在冰宁的泯灭领域之中，因此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包括蒋志山。 因为李乾的叫喊，也引起了蒋志山的注意力，他也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他不可能放弃对指尖陀螺的防御。 要知道，李乾含怒而的指尖陀螺与之前的飞刀是绝对不一样的存在，那量产货又怎么能和技术部所做的精品相比呢。而且现在蒋志山的力量已经衰落到了一定的程度，哪怕是将防御的所有空气墙抽离，也只是堪堪将陀螺的度减慢了一些。 伴随着那锯树般刺耳的声音，指尖陀螺正极的旋转着，将挡在前边的固体空气切割成片片粉尘，重新消散在了空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蒋志山忽然感到了一阵剧烈的恐惧感，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赫然看到一道长长的裂缝忽然从他背后不足半米的地方开始蔓延开来。 好像一把看不见的镰刀，正从量子之海中破开了空间的屏障，在天空割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裂缝尚没有蔓延到蒋志山的身上，但是那危险的感觉已经让他的头都炸了起来，那裂缝中漆黑一片，彻彻底底的黑暗。 没有知道那里边到底是什么，是暗宇宙，还是没有体积只有质量的黑洞，亦或是以太呢。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被它碰到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空间裂缝此时已经快要触碰到蒋志山的后背，一股十分矛盾的巨大的吸力混杂着无比犀利的锋锐感同时传来，蒋志山感觉自己周身的裂纹都在不停的呻/吟着，身体马上就要真正的碎裂了。 “妈的，就凭你们想要战胜我，没有任何可能！”性命攸关之际，蒋志山的狠劲也上来了，他体内除了要维持自己此时不会掉下去摔死，和护在身体裂纹之上的空气膜的能量以外，已经没有太多的存货了。 就在空间裂痕要蔓延到他身上前的这最后短短的一瞬间，那蒋志山竟然一把就捏住了自己的左臂，一咬牙将其生生的撕了下来。 游魂的力量是藏于血液之中的，既然所能使用的能量已经出了维持生命的底线，那就抛弃掉这个器官就好了。 断臂中血压依旧存在着，在被撕掉的一刹那，通红的鲜血就开始迸溅而出，但是这还没完。 他那已经满是裂纹的晶体般的紫色左眼，也在这一瞬间完全炸裂开来，所带来的结果竟然是让另一只分明也已经暗淡无光的右眼，再次闪耀起了灿烂的紫色！ 而同时，那已经离体的左臂，在半空中也彻底的炸碎，变成了无数的血泥。 既然我无法用出这部分血液的力量了，那就让它彻底化作能量吧！ 在其控制下，那漫天的血泥，都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那是极其妖艳的的紫色火焰，明明没有一丝的温度传来，但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感。 这具身体的本命魂谕是气盾，那完全燃烧掉所有血液所带来的，自然也将释放一个一次性但是强大的气盾！ 气旋又一次出现了，没有上一次的气势磅礴，但也不是人类或者机器所能达到的地步。就在那空间裂缝看着已经蔓延到蒋志山后背的时候，却生生的停住了，那没有形体的空气这时狂暴的向着裂缝涌来。 就像战士挥动出手中的战刀，但突然一条瀑布迎面落下。瀑布无法冲毁战刀，但是战刀也没那么容易能够继续向前挥动了。 十秒的时间过去了，在汪凌不甘的目光中，双手上尽职尽责的黑手套，或者现在应该叫紫手套，开始寸寸的裂解，化作了虚无。 它们承受住了远设计范围的能量输出强度，但是终有极限。即便一直有着外来的能量供应，其中所提供奇点的血液，也彻底的消散了。 汪凌转头看向距离自己不远的，也无比狼狈的冰宁，苦笑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重重的倒了下去，一头栽在了地面上。 这时的冰宁，也完全没有了往日女神的端庄与冷厉，头散乱着，被汗水沾湿了盖在额头上，遮住了她的眼睛。口鼻中都隐隐约约有血迹在慢慢渗出，泯灭的吞噬旋风依旧在旋转着，但是就好像接触不良的电动机，又好像卡带的老式磁带放映机，忽快忽慢。 在冰宁的努力下，那原本几近两百米直径的“水晶球”，现在已经不足百米大，但是那依旧是堪比一个篮球馆大的存在。 随着奇点抵消引力场力量的消失，重力加度重新回到了这拥有极大质量的物体之上，牛顿同志也得意重新安详的盖上了自己的棺材板，因为他的第二定律又开始生效了。 原本球体就已经落到了距离地面不足两米的地方，现在一开始下落，就几乎已经要碰到了冰宁的俏脸。 本就已经濒临消散的泯灭领域，在如此的重量之下，顿时被压得破碎，泯灭虽强，但这实在远远出了它的能力范围，或者说是其释放者冰宁的能力了。 冰宁此时抬头看着球体落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死神镰刀已经刺到了心脏的位置。却突然没来由的看向了那已经晕过去的汪凌的身上，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笨蛋，还真是幸福，不用亲眼面对死亡啊。” “不要啊！”李乾的心随着下落的球体一同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识的尝试用念驭去控制那“水晶球”，但是念力却如同撞到了一堵墙上一样，甚至于直接反弹了回来，让李乾一阵恍惚。 在那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李乾视线中看到球体缓缓落了下去，然后覆盖了冰宁、王粒丁和汪凌的身影。 “你！你该死啊！”李乾猛地怒视着那罪魁祸，后者正在狂妄的大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那自肩膀以下全部消失的地方正在疯狂的飙血。 “就剩你一个，还以为能够把我怎么样吗？如果不是这个躯体实在太弱小，你以为你真的能够伤到我？” 李乾牙齿都被咬的几乎出了碎裂的声响，他怒极反笑，看着脸上写满了蔑视的蒋志山，冷笑着说，“我不需要能伤到你，我只需要能杀了你就好了！” “哈哈哈哈，少年，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好啊，我就站在这里，你试试能不能杀了我。” 到了这个时候，李乾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死死的盯着蒋志山那仅剩的独目，血脉的压制依旧存在，李乾能感到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向自己的大脑出了退却的信号。 可是，他怎么能退，他怎么可以退！？ 诚然，现在的李乾同样掌握了吃撑在天空的能力，他要走，想必这个状态的蒋志山难以留住他，可是汪凌、冰宁、王粒丁和林灵全都葬在了这里，他走了，又有什么颜面，又有什么资格呢！ 天空静止着，没有了气旋后，这里静谧的没有一丝风，只有两人之间视线交激。慢慢，一根，两根… 李乾的头开始无风自动，衣摆也在微微摇晃着，从李乾以圆心开始，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像石子落入水中一样层层的荡漾着。 “从我的父母去世以后，我曾经过誓，绝对不让我的朋友或者战友死在我面前，可是你竟然在今天，带走了我一个又一个朋友。”李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景象好像又回到了奔跑在车上的那个场景。 “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一个温柔却带着苦痛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那是妈妈的声音。 “对不起，儿子，我们没能保护好你。”又是一个十分有磁性的嗓音，明明是浓厚的男中音，却带着淡淡的鼻音，这个强悍的男人在流泪，那是爸爸。 “我杀了他们，你，也杀了他们。”那是一个依旧没有脱离童稚之气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听在李乾的耳朵中却如炸雷般一样，震得他头脑麻。 “是啊，曾经的我，杀了最亲的人，此时的我，又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离开。为什么我如此弱小，我需要力量，我需要力量啊！”李乾声嘶力竭的大吼出声。 “来吧，我们一起，杀了这个人。”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蜷缩着的车后排中，缓缓的向着李乾伸出了双手，他的脖子上，还有着紫红色的手印。 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不，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因为巨大的刺激，李乾一直将自己的部分记忆，同时也是他的部分人格留在了记忆的深处，留在了奔跑在高至上的小车内。 在这个时候，在他需要力量的时候，在他选择要面对自己所造孽的时候，在他要复仇的时候，李乾将所有被深埋的记忆从脑海中挖掘出来，补全自己！ “你？你难道隐藏了力量？！”蒋志山惊疑的后退了几步，他分明感到，原本在他眼中弱小如鼠的李乾的气势，正陡然攀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