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普安王妃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田幼薇刚刚歇下不久,喜眉就拍响了她的门:“谢家表少爷来了。” 这么晚上门,定然是苏氏出事了! 田幼薇连忙披衣起身,边走边整理,匆匆赶出去,只见谢良跪在谢氏面前泪流满面:“求姑母救救我的妻儿!” “怎么回事?”田幼薇赶上去,让老张把谢良扶起来:“快说!” 谢良哭道:“玉娘发动了,稳婆和大夫都不敢动手,说是很危险。” 田幼薇请托程保良买了他家的地以后,他就请了稳婆和大夫住在家里,为的就是提防苏氏出事,谁知到了这一步,还是出了事。 田幼薇心中暗叹,和谢氏商量:“您过去看着,我马上进京。” 这事儿,只能求小羊派御医过来才行,一般人怕是救不了苏氏母子。 田父也闻声而起,见状忙道:“快去,快去,家里有我。” 谢良见田家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事情忙乱着,心中感慨万千,又为之前两家的事深感内疚,于是跪在地上,使劲磕了三个头。 田幼薇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忙着磕头?要谢也等到处理好再谢。” 她也没带喜眉,骑着马赶到码头,叫醒艄公,牵着马上了船直奔临安而去。 紧赶慢赶,赶到临安已是第二天午后。 她也不知道小羊在不在家,骑马赶过去,也没带帖子,就这么请门房往里送信。 不一会儿,门房出来请她进去,说是普安王妃有请。 田幼薇还是第一次见普安王妃,少不得有些紧张,忙问门房借一盆清水略照了照,只能算是勉强整洁而已。 这样虽然有些失礼,但人命当前,她也顾不得这么多。 跟着侍女屏声静气到了花厅,略等了片刻普安王妃才走进来。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草微山人田姑娘吧?” 普安王妃穿银红色的褙子配郁金香色的百褶裙,戴整套珍珠首饰,与小羊平时尚俭的作风大相径庭。 人是长得极美的,纤秾合度,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又将一只手轻轻放在腹部,由几位嬷嬷、侍女陪着碎步而行,极小心的模样。 田幼薇只扫了一眼就低了头,恭敬行礼:“草民正是田幼薇,见过王妃,请王妃安。” 普安王妃小心翼翼地坐下,笑着让她起来:“不必客气,请坐,我常听郡王爷说起你和邵璟,家中也常看到你做的瓷器瓷像,虽是第一次见面,却觉着很早就认识你了。” 田幼薇笑着落了座,耐着性子寒暄:“雕虫小技而已,让王妃笑话了。” 普安王妃道:“你太谦虚了,我们郡王爷常常夸你呢。” 田幼薇等不得,直接转入正题:“贸然打扰,是想求王爷和王妃施以援手,救一救人。” 普安王妃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田幼薇刚把苏氏的事说了个明白,就见普安王妃身后一个嬷嬷厉声喝道:“大胆!竟敢惊扰王妃,说此不祥之言,就不怕天家降罪吗?” 田幼薇莫名其妙,这是哪跟哪? 她说苏氏的事,怎么就惊扰到普安王妃了? 难道身为王府女主人,这些事都不要管的? 普安郡王那么多幕僚、手下、属官,谁家有个风吹草动的,都需要普安王妃出面料理。 从廖先生、田秉、邵璟这边来看,她也该属于普安王府的人,正该普安王妃来处理呢。 田幼薇心中憋屈,还是谨慎地站起身来,解释道:“我无意惊扰王妃,若是话里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王妃见谅。” 普安王妃嗔怪地瞅了那嬷嬷一眼,温声说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有孕在身,她们太过小心了,不让我听半点不好的事,不让我有半点操劳。” 是有孕了吗? “是我不够谨慎。”田幼薇悄悄瞄一眼普安王妃的小腹,平平的,她真没看出来人有孕在身啊。 普安王妃很客气地道:“没事,要请御医去余姚救命是吧?这个有些困难,郡王爷去了宫中伴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初来乍到,没办法呢。要不,烦劳你在府里等等,我这就使人入宫去寻王爷安排此事?” 田幼薇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道了谢,由侍女带去客房等着。 她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外头有消息传来,便使了银子请管客房的嬷嬷帮忙打听消息,再拿些吃食给她。 她一路赶来,差不多一天一夜,只喝了些水,就没吃过饭食,这会儿真是快饿晕了。 那嬷嬷去了半晌才拿回来两个冷馒头,笑道:“您别担心,王妃一早就使了人去宫里寻王爷的,一有消息就会传回来。只是您也知道,这伴驾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觑了空子才敢往前头递话。” 田幼薇谢了,撕开冷馒头正要往嘴里喂,就闻到了一股子馊味,再看,两个馒头都是馊的。 她叹息一声,将馒头放在桌上,和管客房的嬷嬷客气说道:“我先去买药,若是有了消息,烦请往廖翊善家中递一下。” 那嬷嬷满口应承,等她走了就匆匆忙忙往正院赶去。 田幼薇骑了马直奔张五娘家,张五娘听了,道:“要叫目前在职的御医出京跟你去余姚,怕是有些难。这样,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凉水巷的周老太医,他是已经致仕了的,只要言语得当,价钱给得够,他会跟你走。” 田幼薇病急乱投医:“这样也很好了。” 张五娘当即与家里说了一声,带上她爹的名帖,领着田幼薇去请周老太医。 周老太医倒是爽快,听说是救人命,直接命令药童背上诊箱就跟田幼薇走了。 田幼薇急急忙忙把人带上船,又见张五娘匆匆赶来递给她一包糕点和一壶清水:“别只顾别人不顾自己。” 田幼薇用力抱了张五娘一下:“下次我来要看到你长胖些。” 这些日子张五娘瘦了很多,也没从前活泼了,显然还是没完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