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有朋自远方来其心必异
众人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跟在人群后面偷偷看的采莲都惊呆了，瞎话还能这么编？ 别人不清楚当天出去是怎么回事，她还不清楚吗？ 只是此刻当日亲历这一切的人，高富安重伤还在养伤，陈二狗被打发去了沧州，也就她了。 耿直的徐宁也惊呆了，原来是这样！ 这两天，高伯年义救两位帝姬和花花太岁轻薄帝姬这两个话题早在东京城内传遍了，在场的都是豪门大户之人，自然已经弄清楚了这其中的情况，只是谁也没想到高伯年今天会把这件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让人简直耳目一新啊。 自古圣人、皇帝都有梦中悟道，遇到警示的流传，他们敢说这是胡说吗？那不是打官家的脸！ 秦桧的笑意陡然没有了，心里却是震惊，谁说这家伙不学无术蠢笨如猪，笨蛋会想出这么一个借口的？ 李纲倒是微微点头，看来自己当日的看法没错，这小子就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故意装出来的纨绔。 然后朝一旁的赵鼎投去一个眼神，意思是说：“看，我没说错吧，这小子可不想表面那么简单！” 赵鼎也是一脸意外，他本不看好这事情，但迫于高俅的威势今天不得不来，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很糟糕啊。 “原来如此，秦某方才只是想小小试探一下伯年的机变，不想这其中还有如此深意，果然，伯年真是两位帝姬的命中福星啊！”秦桧聪明过人，立刻哈哈一笑，揭过尴尬，顺便还捧了高伯年一句。 秦桧连称呼也变成了高伯年的表字，这就是亲近之意啊。 高俅满脸笑容，心中震惊：“好儿子，给你老子长脸了！” 这让高俅很是高兴，做儿子的才思敏捷，巧妙的化解了尴尬，还博得了秦桧的奉承，做老子的当然脸上有光。 而且秦桧刚才的话可不简单，说高伯年是两位帝姬的“命中福星”，这虽说是一句奉承话，可但要知道，就在今日朝堂之上，高俅可是直接给儿子向皇帝求了亲事的，这个档口说出来，那意味明显就不一样了。 秦桧作为太学学正，那就等于代表了大宋朝最高学府表态了要支持高俅，这可是一个大消息。 文人天下，最高学府主管一个态度，那分量可不轻。 听到这句话，众人反应不一，有皱眉的，有暗自恭喜的。 高俅谢过秦桧，等介绍道赵鼎面前的时候，赵鼎严肃的脸上略微有些思索，然后说道：“鼎有一言，想问衙内！” 高伯年一愣，赵鼎这是要提前考较自己？ “赵士曹请问！”高伯年接招了，要是这一关都过不去，那自己当年的九年义务教育到高中大学一共十六年学简直白上了。 赵鼎点点头，对他的不避不闪，主动迎战态度倒是很满意。 赵鼎刚直是出了名的，高伯年也跟佩服，这是他也没想到一见面就要承受其刚直打击。 “论语中，子曰：有朋自远方来，当作何解？”赵鼎问。 高伯年一愣，赵鼎，我没等罪你吧，一见面就跟科举一样考我八股文解答？ 旁边人也没料到赵鼎直接就这么问，顿时兴趣更浓，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高伯年头疼，感觉这帮子文人脑子都有问题，动不动就要给人出难题。 可惜根本退无可退，高伯年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直面赵鼎。 高伯年声音朗朗，面色坚定：“有朋自远方来，其心必异！” “啥？”高俅差点没把手中的酒杯给扔出去！ 秦桧手一抖，杯中酒水撒了一袖子，赶紧遮掩。 李纲暗道：“……此子……不凡！” 采莲微微扶额：“衙内又要作妖了！” 赵鼎的情绪陡然就不连贯了，思绪都乱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鼎斜眼瞅向李纲，那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你说的不凡才子？” 李纲也是面色尴尬，他真想不出来高伯年会来这么一句。 “此言何解？伯年可否细说。”赵鼎追问。 高伯年淡淡一笑，胖脸上的笑容温和，一副坦然自若的神色道：“众所周知，我大宋朝乃是寰宇之内天朝上国，国力鼎盛，威名传扬四海，周围那些番邦小国，向来朝贡有加。 但换个方向来说，这这些人来此朝贡或者行商，或者游历，所图为何？各位都是朝中饱学之士，想来知道的比高显更多，这些胡人、藩子，来我大宋朝真的仅仅是为了给我们进贡天材地宝？诸位若是换做那些人位置思考，不难明白，这些人，必然是对我天朝上国有所图谋！” 高伯年这几句话可不长，众人知道的消息自然很多，陡然听到高伯年这句话，赫然直指天下大事。 众人都惊呆了，这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 蔡攸和蔡絛兄弟相互对视一眼，都是眼中露出惊容。 秦桧也是眼中精光一闪，不知道心中所想。 李纲暗自点头，此子果然不凡，收了这个学生，的确不错。 赵鼎却是脸上带上了笑意：“伯年此解倒是不错，可谓是让人耳目一新。不错！” 李宗之悄悄问李纲：“父亲，方才高衙内所说可对？” 李纲小声道：“比你有见识！” 李宗之沉默，眼中却是现出一抹亮光。 高俅带着高伯年见过了所以宾客，对着众人拱手：“呵呵，方才犬子之言让诸位见笑了，诸位请坐，时辰正好，拜师就开始吧！” 众人就坐，不过各自的心思却是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高伯年刚刚简单的两次对答，明显让众人对他的印象改观了很多。 这可是现场临时的对答，想要提前准备也不可能，尤其是对赵鼎的那句“有朋自远方来其心必异”，就是他们也不一定能这么回答。 下面有高家司礼执事高声道：“拜师开始！” “请秦学正、李员外郎、赵士曹上坐！” 此话一落，众人皆惊，他们都以为今天只是拜师秦桧一人，没想到竟然还有李纲和赵鼎。 要知道，目前而言，李纲和赵鼎二人的身份可是跟秦桧差远了。 李纲说白了就是一个在刑部打杂了，比部员外郎，那就是后补的意思，连正式职位都没有。 赵鼎是士曹，权力是有点，但是放在哦天子脚下的东京城，呵呵，跟一只小蚂蚁没区别。 但高俅却是要让他们一起来给自己儿子授业，这就不得不让众人多想了。 以高俅的威势，今日之后，赵鼎、李纲二人的名声必然要在东京城传扬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