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
马上就要开始录制这一期的《蒙面歌手》了，总导演余晖正在检查各部门的准备情况。 最近《蒙面歌手》节目收视率又掉了，几乎成了台里预算和收视率性价比最低的节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这些日子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斗志了，都有些懈怠。 余晖没办法说什么，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泄气。 余晖正走着，忽然走来了七八个人，他们面带愧色，走到余晖跟前。 “余导……” 余晖看了他们一眼，发现是里面有场务有灯光有编导。 “嗯？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推出一个领头人来。 “余导，是这样的，隔壁节目组要办一个新节目，缺人，想让我们过去，我们几个想咱这节目……好像……好像也要不了这么多人，所以……” 余晖明白了，电视台里员工们的福利和他们负责的节目有关，节目收视率好，员工们的奖金就会多，在台里说话都大声很多，同样的，节目收视率不行，那节目组里的人没钱也没啥地位，去其他节目组协商一些事情也都很困难，看人脸色。 各个节目组的势利眼很常见，余晖这个节目不行了，有些人想去别处发展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些人也不是余晖自己的班底。 “行，这一期录制完，你们想走，我放你们走。”余晖说。 “谢谢导演！”那几个人纷纷朝着余晖鞠躬致谢。 余晖心情复杂，往监控处去了，刚进去坐着，制片人方明华来了。 “余导……”方明华欲言又止地说。 “怎么了？” “那个……下一期的预算跟台里申请下来了。” 余晖问：“多少？” “3……300万，我……我真的尽力了……” 余晖皱了皱眉，除去50万的节目制作费，七名歌手，罗非和林立都是80万，黄海宁30万，胡俊峰20万，两个新加入的嘉宾15万，就蒋梦瑶便宜一点，10万出场费。 这加起来就是300万了，还有猜评团的七人没算呢。 猜评团里面有两个是台里的主持人，费用可以忽略，其他猜评团的人出场费加起来虽然也就林立一个人的费用，但正因如此，猜评团的开支是没办法再挤出来了。 以这样的阵容，一期节目，再如何节省成本，都不能低于350万。 现在台里只给下一期300万，差了五十万，这就意味着按照目前这个节目阵容，下期节目基本就没有制作费了。 余晖和其他人都沉默了，众人心里都有些失落，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每档节目立项之初，台里会有预算，然后平摊到每一期多少钱，如果节目火爆，会有无数赞助商追加广告，台里给节目的预算也会增加，但如果节目不行，预算也会逐渐缩减。 当初《蒙面歌手》预算每一期是400万，由于收视率持续下降，节目的预算也开始缩减。 之前几期350万的节目预算都是总导演余晖和制片人方明华在台长那费尽口舌打了包票才申请来的。 这一次，台领导似乎已经失去耐心了，一下子只肯给300万预算了。 现在台里预算减掉了这么多，信号是十分明显，就差直说台里放弃这节目了。 五十万的缺口，唯一的做法，就是改变阵容，砍掉高出场费的，换一个低出场费的人。 这也是台里的想法。 台里的想法就是请一些不入流的明星，把这节目潦草收个尾得了。 罗非是签好了三期节目的，也就是说他下一期是肯定还会在的。 而这里面就罗非和林立出场费高了，罗非不能动，那只能动林立了。 这时候节目的预算锐减，节目要想继续，只能走过气歌手的路线了，林立这样的准一线歌手，已经请不起了。 林立当初和余晖谈的时候，并没有签订多少期，而是要求余晖不要泄露自己的信息，来一场真正的蒙面唱歌让人猜，如果猜评团的人猜中自己就离开，猜评团的人猜不中自己就继续下去。 余晖本来也希望和林立一起将秘密守住看看效果的，但现在节目预算都这样了，看来是守不住了。 今天如果猜评团的人能猜出林立，那就不说什么了，顺势而为让林立离开就好了。 若猜评团的人猜不出是林立，余晖也决定，在最后时刻通过耳麦告诉猜评团的人结果，让他们公布了。 总之，林立只能参加这一期了。 余晖虽然心有不甘，但前几期他已经在台长那吃了不少批评，也保证了很多次，结果节目毫无起色，他也没脸再去跟台长争取什么了。 余晖看向旁人，问：“林……额……那个……嘉宾们都到了吧？” “都到了，马上可以录制。” “嗯。” 余晖走出监控室，往林立休息室走去。 他也想喘会气。 林立坐在休息室，很快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林立自从下车后，就进入了状态。 对林立来说，来参加这个节目，在台上瞒住所有人，只是成功了一半，要台上台下都要隐藏住，那才是真成功。 “请进。”林立用的是萨顶顶的声音。 余晖推门而入，然而看到林立白无常的样子之后，顿时傻眼了。 他并不知道林立今天会以什么形象出现。 余晖定在了门口，看着林立。 林立见来的是余晖一人，所以也不隐藏了，用自己的声音道：“余晖导演，请进。” 余晖见眼前这样一个冷艳而又阴森的美人发出林立的嗓音，整个人都不好了，依旧没进门。 “请随手关门哦。” 林立见余晖没动，笑道。 余晖这才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一丝窘迫，走了进来，关上房门，但他眼睛还是没离开林立。 “有事？”林立问。 余晖没有回答，反倒是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要不说话，打死我也不敢信是你啊。” 林立变声，用萨顶顶的声音说：“这样说话呢？” 余晖神情僵住，不由地看了下四周，发现这儿只有林立一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敲门，里面传来的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当时余晖还以为是林立经纪人，现在看来，这就是林立发出的声音！ 林立竟然能发出女人的声音！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能以假乱真的人还是有一些的，但同时还能完美发出异性声音的，凤毛麟角，娱乐圈里能做到这两点的，余晖没听说过。 但自己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这人还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钢铁直男林立，这要是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 余晖此刻的内心无比激动，自己就在林立面前，都不能相信这一切，何况是那些根本就不知道内情的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呢！ 余晖一时间心绪翻涌，忽然明白了林立为什么要和自己定下这么多规矩了，林立这是要上演华夏综艺节目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啊！ 这是要在电视机前把所有观众耍得团团转啊！ 而这就是这个节目的宗旨呀！ 没有任何一个节目，能跟自己这个节目一样，把所有观众骗了过去，就是最成功的事情！ 余晖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怎么也不能将林立的身份说出去，哪怕下一期预算不够，就是违约让猜评团把罗非给说出去，他也不能主动说出林立的身份！ 因为，林立就是这个节目翻身的唯一希望了！ 林立见余晖又神游天地外了，在余晖面前挥了挥手。 余晖这才再次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说：“怎么了？” “是我问你呢。”林立说。 “哦哦，对，那个……我们节目每个人都要有代号，你的代号叫什么，你有想法没？”余晖还是有激动。 节目嘉宾的代号，本来都是跟造型一起定的，但林立比较特殊，他这造型是他自己做的，节目组自然没有定他的代号，余晖这才来过问一下。 林立问：“您觉得我这造型，叫什么代号比较好？” 余晖扫了林立一眼，笑道：“你要真想听呢，我这还真有，不如就叫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林立听他话里有话，好像是说自己好好的一个女的，怎么要当男人呢。 林立笑道：“得，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取啊。” “你想好了？” “当然，就我这形象，代号就叫：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吧。” 余晖一愣，接着大笑起来，说：“好，这个代号好，那就叫这个代号了，我去通知下。” 休息室里有连接演播厅的信号直播，余晖走后没多久，休息室里的大屏幕就亮了起来。 演播室的观众开始入场。 《蒙面歌手》的演播室有五百个观众席，不过林立发现观众席也没坐满，后面好几排都空着。 对于普通人来说，但凡可以去电视台参与节目录制的，大家都不会拒绝。 然而这节目现在现场观众也坐不满，可见这节目对观众的吸引程度有多低了。 十多分钟后，观众入场结束，现场导演开始邀请猜评团的七位成员出场。 里面有两个是林立认识的，一个是蔡文丽，一个是孙蕴涵。 其他的还有刘岗，许振纯，洪剑平，坐在后排最边上的是荔枝台的两个年轻主持人张潇和程庆鸿。 猜评团的七位，要么是过气歌手，但有比较好的综艺感，要么是出道不久的新人，总之出场费都不贵。 只有坐C位的许振纯因为20年轻主持过一档一线综艺节目出场费高一点，但也就只有30万罢了。 七位评委坐好，现场导演拿着大喇叭，喊道：“现场安静啦，我们录制马上开始，我们先录一下素材，先是鼓掌声，大家配合一下哈，我喊三二一，大家一起鼓掌……” 现场录制了鼓掌声、笑声还有一些陶醉和震惊的场面。 很多节目都会提前录制一下素材好在最后剪辑的时候用，很多第一次来参加节目录制的观众倒也挺配合。 几分钟后录制结束，现场导演喊道：“好了，感谢大家配合，录制马上开始，各部门准备，三二一，开始！” 音乐响起，主持人李浩随着音乐和灯光走了出来。 现场观众和猜评团的人纷纷鼓掌，李浩是荔枝台的一哥，七年前从芒果台跳槽过来的，当初也是芒果台重点培养的对象，不过李浩看到了梁盛和许哲这两座大山，知道自己很难有独挑大梁的机会，所以毅然跳槽到了荔枝台。 这些年他虽然没主持过什么爆款综艺，但主持水准还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跨年晚会，荔枝台率先为飞蛾山大火的救援队弄了一个诗歌朗诵的节目，那也是李浩提议和带队朗诵的，因此李浩虽然知名度和梁盛许哲这些人差了不少，但口碑也还是很不错的。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各位来到荔枝台和星璨制作联手打造的《蒙面歌手》！” 李浩清亮铿锵的声音回荡起来。 现场一片掌声。 李浩顿了一会，才颇为感慨地说：“今天是第九期了，今天，我们来了三个新人，但是我在这儿先给大家爆个料，这三人之中，有一个人就连我也不知道是谁。” 李浩说完，猜评团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们也不知道。” 现场观众里好多人听了这话都打起了精神，充满了好奇，但也有不少观众反应了过来。 李浩作为主持人，每一期知道新来的嘉宾真实身份那很正常，你猜评团就是来猜演唱嘉宾的，不知道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说得好像他也很奇怪似的。 猜评团的人说新人里有一个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不明显承认他们知道另外两个是谁了嘛！ 如果说之前大家都是猜测猜评团早就知道演唱嘉宾是谁的话，那这一句显然就可以当成证据了！ 现场观众心想难怪这节目不行，猜评团的人要是找些专业演员估计会好点。 不过，随口一说的话，更加可信，大家对其他人顿时失去了兴趣，只对主持人和猜评团都不知道身份的这个新人充满了期待。 李浩听猜评团有人冒出这句话，也是心中一颤，暗想果然便宜没好货啊！ 李浩忙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继续说：“这新人，可以说是我们节目有史以来最神秘的嘉宾，没有带经纪人，孤身一人来到我们的节目组，而且他到场的方式很特别，我这就先不说了，卖个关子，大家等会会看到的，我相信这将是你们第一次看到这种独特的出场方式。” 李浩一番话，果然更让现场观众好奇了，就连猜评团的人也都是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样子。 李浩自己对今晚出现的这个新人也很好奇，见渲染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李浩怕到时候这个神秘的嘉宾出来分分钟被人猜中，那可就尴尬了。 所以，点到为止。 李浩看着台下观众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心中默念： 但愿新来的这人值得这么神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