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大营后的小道边,顾倾颜和司凌司黛还在改良小水车。
    司凌只找回了两个木轴,顾倾颜只好重新再做一个,折腾了半天,她的手上,脸上都染了好些墨,连鼻头上都有一团黑黑的墨汁。
    “我们王妃好像一只猫儿啊。”司黛笑得前俯后仰,一不留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只感觉屁股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顿时一声痛呼:“什么东西啊?”
    “哎呀你完蛋了!”司凌的眸子睁了睁,指着司黛的屁股说道:“你坐到墨斗了!”
    司黛啊的一声尖叫,猛地蹿了起来。
    墨色正印在她的屁股中间,浓墨重彩的一大团!
    “哈哈……”顾倾颜也没忍住,笑成了眼儿弯弯。
    “王妃你还笑我,你鼻子是黑的!”司黛皱着脸嘀咕。
    “来,我给你擦擦。”顾倾颜朝她招手。
    司黛不疑有它,乖乖地把脸伸了过去。
    顾倾颜飞快地伸出手指往司黛鼻尖上点了一下,给她点了个圆圆的墨团。
    “王妃!”司黛错愕地看着顾倾颜,震惊地问道:“你不会给我鼻子上抹墨了吧?”
    “答对了。”顾倾颜又往她额上点了一下:“还有额上。”
    “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司黛从怀里摸出一面精致的小铜镜,举到眼前看。
    她虽爱武,但也爱漂亮,所以随身都带着这面小铜镜。
    “我也给王妃抹。”司黛看清镜中人的样子,把镜子往怀里一塞,跳起来就要给顾倾颜脸上抹墨。
    司凌环着双臂在一边看热闹,眼看司黛就要扑到顾倾颜面前了,毫不客气地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两个人双双冲着她过来了,司凌的笑容僵住,但已经来不及了,顾倾颜和司黛一起冲过来,一个摁着她,一个往她鼻头涂墨汁……
    “好了,大家都丑了。”司黛欣赏着被涂黑的司凌,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我和你没完。”司凌咬牙,跳起来就追司黛。
    两姐妹绕着树跑了几圈,越跑越远。
    顾倾颜笑吟吟地看了一会热闹,拿起小铜盆回到井台前打水。那两个侍女早就走了,只留被打湿的井台、还有用过的半块香胰子。
    这香胰子是梨花味的,闻着倒是清爽,而且剩下了有大半块,应该还会回来取。
    她摘了片树叶,用清水洗净,把香胰子包起来放到了井台另一边。
    
            
                        放桶,摇撸,取水。
    顾倾颜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井台前清洗脸上和手上的墨迹。
    “怎么一个人?她们两个呢?”封宴低醇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那边玩呢,我让她们去的。”顾倾颜听到他的声音,嘴角立马扬了起来。
    真是喜欢他入了骨,听到声音就感觉到欢喜。
    “怎么弄得一脸一身的墨。”封宴蹲下来,托着她的下巴看。
    虽然洗了半天,但这墨实在是浓,染得深,换了两盆水,脸上仍有点墨色。
    “木匠用的那种墨,里头应该加了什么东西吧,染色太狠了。”顾倾颜用帕子在鼻头上轻拭着,小声说道:“多洗几次应该可以洗掉。”
    “指甲里也是墨。”封宴又托起她的手。做木匠不是简单的活计,今日只是打打下手,打打墨线,她的手指都磨得通红,可见手艺人吃的都是辛苦饭。
    “仔细洗洗就好了。”顾倾颜抿唇笑笑,身子往前倾去,靠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祈容临不是说这种轮子可以用在战车上吗?我做出来了。”
    “真的?”封宴愣住,飞快地看向放在一边的小水车。
    “嗯,不仅可以用在战车上,潜火队的大水车也能用这种轮子,到时候灭火的话,就能攀登台阶了。”顾倾颜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小水车前走:“你来,我讲给你听。”
    封宴听着她的讲解,一时间心潮澎湃,良久,他才扣紧了顾倾颜的手说道:“颜儿,你真是每一次都能让我震惊。”
    “我也觉得我好厉害。”顾倾颜笑着说道。
    “王爷,刘小姐往这边来了。”方庭从坡底下快步跑了上来,低声说道。
    “她来做什么?”封宴皱眉,不悦地说道。
    “不知道。”方庭摇头,犹豫着问道:“莫非是知道王妃在这儿?”
    “走吧。”封宴牵起顾倾颜的手,转身往林子里走去。
    “这东西呢?”方庭指着小水车问道。
    “带回去。”封宴头也不回地牵着顾倾颜走了。
    方庭一手抄起小水车,一手拎起工具箱,快步往坡底下走。他也懒得与刘锦瑜遇上,所以干脆也绕进了林子。
    坡底下,刘锦瑜扶着侍女月桂的手,一手轻拎着裙摆,走得很慢,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侍女月兰,手中拎着一只小木凳。
    这两个侍女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以后不管她嫁到哪里,这两个都会跟着她一起陪嫁,所以这次来京城就把她二人一起带着了。
    
            
                        “小姐,奴婢去找香胰子就好了,小姐不用辛苦一趟。”侍女小声说道。
    “我也是出来想走走,透透气。”刘锦瑜温柔地说道。
    “小姐,你真的会与王妃结拜姐妹吗?听说她出身不好呢,她母亲是花船上的船娘。”月桂压低了声音,面上露出几分嫌弃。
    “月桂,不要乱说话。”刘锦瑜拧眉,轻声训斥道:“这里不是将军府,要谨言慎行。”
    “是。”月桂赶紧告罪。
    “咦,方才那个是方庭吧?我好像看到王爷了,他怎么牵着一个小侍卫?”跟在二人身后的月兰突然叫了一声。
    刘锦瑜抬眸往井台处看去,但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王爷怎么会牵着小侍卫,你休要胡说。”月桂呵斥道。
    “可是就是牵着啊。”月兰加快脚步,看着刘锦瑜说道:“奴婢眼睛可好了,小姐您是知道的。刚刚王爷真的牵着小侍卫的手,他们钻林子里去了。”
    “莫非王爷他是……断袖?”月桂见月兰说得笃定,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又开始胡说了,自己掌嘴。”刘锦瑜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两个婢女埋头站着,各自往嘴上拍了三掌。
    “好了,不许再犯。”刘锦瑜说道。
    婢女赶紧点头。
    “女儿,你为什么要说结拜?”刘将军匆匆找过来了,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再想封后可就难难了。”
    “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爷不是你能威胁的人物,得以柔克刚。”刘锦瑜浅笑道。
    “你想怎么做?爹帮你。”刘将军捋须,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