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合 第九章 灵符凝碧定魔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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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桃源楼外的茶号巷上远远传来一阵吆喝声,余年听见那熟悉的语气,不禁喜上眉梢,匆匆地跑到楼外四处张望,果不其然,只见老道士依旧戴着那顶破旧纯阳巾,这次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帆布,写着“招财进宝”四字。 只不过与昨日一样,压根是无人问津,老道士心中一计较,口中的吆喝,到了后面却渐渐变了样子:“诸位过往客官,贫道得祖师真传,只要诸位在门上贴了贫道所卖的这个符箓,必定前有鸿运当空照,后有财气四处冒……欸这个……左有招财童子靠,右有健康寿星老。” 走在一旁的少女低声叹了口气,已然又是从早晨走到了晌午,任凭老道士舌灿莲花,实际上也是一张符箓也没卖出去,那虞县当地人那眼睛瞄过来分明都是写着“骗子”二字。 正在老道士垂头丧气感慨时运不济,世风日下之际,却忽听得不远处有人高呼了声道长。 老道士不禁喜上眉梢,闻言赶紧回头望去,只是看到那不远处的少年时,心中一阵郁闷,暗自大骂少年穷得没有一滴油水,不过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只是盯着站至眼前的少年,皮笑肉不笑地象征性问候着说道:“呀,原来是小哥你呀,怎样?昨晚可睡得安稳?” 只见余年闻言怔了怔,心中对老道士的佩服与敬重油然而生,暗自疑惑道:难不成仙长这么快便知自己中邪之事,又特意跑到这桃源楼来为我消灾解难? 其实老道士只是象征性的问候,不过是随口一言,结果正巧是说到眼前正在百般苦恼少年的心坎上,哪想到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少年既觉得自己又是有求于人,于是言语恭谨着说道:“实不相瞒,仙长,昨日可算不上睡得安稳了,也不知为何,半夜醒来头痛欲裂,莫不是中了邪?” “啥?中邪?”老道士满脸呆愣,虽说那红衣女子也属阴魂之类,但毕竟不属怨灵,更何况昨日晚上他有神剑护体,怎么能伤得到他分毫。 哪成想,自己话音刚落,自己旁边的少女却是身形一个踉跄,几近在虞县大街上摔倒,捂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老道士爱女心切,皱着眉头忙问少女哪里不舒服。 余年瞧在眼里,顿时了然,心中暗自忖道:想必这位姑娘在昨晚也着了那镜妖的道,怪哉,昨晚她分明在宋府之外,莫非其中有何古怪?不过也正好看看这老道士以何种方式驱邪。 只是让少年瞠目结舌的是,老道士只不过轻轻在少女头上抚了抚,小姑娘原本铁青的脸色便恢复如初。 乍见初现“神通“的余年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暗惊道:原来这老道士竟是真的高人,盈袖姐也许是真的多虑了,眼前这位仙长虽说有点不修边幅,但举手投足之间竟能驱邪解咒,昨日又与那妖邪斗法,想来道行极为高深。 老道士见此刻正神游天外的少年,又看了眼才缓过来的少女,晃着脑袋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心中下了重大决定,将话题一转说道:“小哥,昨日之事你可想得怎么样了?” “昨日之事?”少年心里念念不忘自己中邪之事,一时竟不理解老道士说的究竟是指的什么,收回思绪后才想起昨日问起过老道士是否有把握除去那镜妖,当时老道士只说让自己想清楚便匆匆离去了,想此,余年挠了挠头,不敢确定的朝老道士问道:“仙长可愿再探宋府?” “正是!”老道士点头答道。 “阿爹?”少女转过头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看着老道士,其实自打来到虞县后,小姑娘就觉得这位向来靠不住的老家伙与以往有所不同,因着平素里遇到些较为蛮横点的壮汉都不敢讨要些算命钱,如今这两天一改以往怕事的态度,竟然真的壮着胆子除妖,实在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少年则是有所顾忌,听得老道士决定再去宋府除妖,余年倒是有意领宋府正门前去,毕竟带着四方山道长除妖这件事而言,不管是对桃源楼或是对自己都有利,毕竟能帮桃源楼与宋府牵线,周掌柜昨日也有这个意思想来也会同意,而自己也或许能从中捞得一些油水,只不过自己本就已经中了邪,昨日直冲头顶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少年担心再去一次恐怕就会丢了性命。 至于少年是否是因昨日招惹镜妖而中邪,老道士心里当下做出了打算,瞧出余年神色之间流露出的余悸,不禁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还请小哥与我再去一趟宋府,若是能除得这妖物,想来也是功德一件,昨日初到酒楼之时吾便观小哥根骨极佳,贫道算过一卦,小哥与四方山颇有渊源,说不定能借此一步踏入修行之路,若是如此,必定会事半功倍,到时候仗剑天涯,除暴安良,上可探寻天道,下可救苍生与水火,岂不更有意义?” 说到这里,少年以为是老道士要为其引荐至四方山,正兀自陶醉在其所描绘着仗剑江湖的美妙图景,飘飘而然道:“是极是极!仙长所说,正是小子向往之事,但不瞒仙长说,小子如今深中那镜妖恶咒,昨晚与这位姑娘一样,也是头痛难耐,还请仙长再施神通替小子驱邪。” 闻言,老道士捋了捋自己颔下的胡须,眼珠子一转,心中已是了然,随即笑道:“原来如此,小哥倒也不必为此担心,贫道这就做法为你驱邪。” 话音刚落,就见一副胸有成竹样子的老道士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嘴里开始碎碎念了起来,少女眨巴着眼睛,不禁觉得尴尬,因为这一幕自己再熟悉不过,正是老道士招摇撞骗的手法。而一旁少年则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屏息凝视的瞧着老道士“做法”,生怕自己遭了大霉,于是乎小心翼翼的问道:“仙长,这邪咒是否可解?” 老道士并没有直接答话,两指依旧是挟着那纸符箓,毕竟这做戏得做全套。 直到过了半晌,老道士将符纸轻轻在余年的天灵盖上按了按,这才煞有介事的抹了抹脑门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汗珠,点头说道:“小哥尽管放心,贫道虽不善于御剑诛邪,但对于驱邪祛秽这些事还是手到擒来的。” 听老道士说出这般有底气的话时,余年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躬身向老道士谢道:“呀!此次还多亏仙长仗义出手,既然仙长已替小子解了后顾之忧,我这便与仙长去宋府,呃……”余年说到这儿,想起昨日惊险之况,迟疑了下,又向老道士问道:“只是不知这次需要小子代劳什么?可别再是斗法,不然小子八条命都不够和那妖邪使的呀!” “胡说八道!”那老道士听余年这般带着揶揄语气,脸上更是红红白白,忍不住辩驳道:“贫道怎会让一介凡人白白送命,昨日之事都尽在贫道掌控之内,又怎会有性命之虞!现不急于一时去宋府,先去你住处将你昨日那柄剑给带上。” “那柄剑怎么了?”余年心下疑惑,不知这老道士为何执意要自己带上那柄家传宝剑,难不成还要仰仗于它,但少年自觉着这柄剑虽说是家传之物,可终究对付起这些怪力鬼神起不了多大作用,远不如那些道士手中桃木剑捉妖起来实用。 只见老道士也不隐瞒,抚须缓缓道来:“恐怕小哥还不知道昨晚你那柄剑在暮夜间熠熠生辉,贫道观此剑锋芒内敛其中,想来也应是宝器一件,毕竟贫道做法捉妖之时,肯定是分身乏术,不能够事事照料到你,你将这柄剑戴在身上或许可作防身之用。” 少年听得老道士对自己家传之剑评价如此之高,心中不免一动,欣喜说道:“仙长所言甚是,那柄剑是我爹留下的,至于有何来历我倒不知,不过此剑曾是我爹随身之物,我自是宝贝得很。当年爹传我剑的时候特意叮嘱我此物不是凡物,教我好生保管,切不可丢失。只是仙长你说这柄剑发光的情况,好像也只是近几天才有的吧,往日里却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余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其清楚,真是少年无知,直言不讳。 老道士一把捂住了余年的嘴巴,免得他把祖宗十八代都给说了出来,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悄声咕哝着说道:“这天下宝器,皆有灵性,虽说自会寻得有缘之人,但总是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想攫为己有,须知财不外露,你这孩子,是不是缺什么心眼?” “晓得了!”少年笑着应道,“可是仙长您虽然不太牢靠,但能看得出是个好人呀!” 老道士嘿嘿笑了一声,听了还是挺受用的,颇为自满的捋了捋胡子。 少女看在眼里,笑着伸出食指在红彤彤的脸颊上划了两下。 正准备回去时,余年忽地停下脚步,远远望见周掌柜伸着头正在桃源楼大门口左顾右盼着什么,余年知晓此时回去被抓个正着的话定会被这周扒皮臭骂一顿,于是乎当即走到了那老道士的身边,轻轻地对他说些什么,老道士听了,微微点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此时的桃源楼大门外,周掌柜因为整个一楼大堂看不见余年身影,心知这小兔崽子又偷偷溜号去了,此刻已然在外头候了一段时间,眼见余年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在门外气急败坏的朝着那道灰扑扑的身影跳脚骂道:“小兔崽子!你胆肥了是吧?我早上怎么叮嘱你的!” 余年自觉着理亏,又着实被周掌柜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只得缩了缩脖子轻声嘀咕了句:"这盈袖姐不是已经走了嘛!“ 说罢,又指了指身后跟来的老道士与少女,笑道:”你瞧,这位仙长今日就打算做法,我这要带着他老人家去登门拜访嘞!当然啦,我只说是您老人家做的主,特意引荐了四方山的高人给宋员外。 周掌柜一窒,自然有些被余年的一通天花乱坠说的晕晕乎乎,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此刻嬉皮笑脸的少年说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小子还真要带人去宋府?那地方最近闹得凶,不会是为了溜工编出来蒙我的吧?”又歪头朝后面老道士恭敬问道:“道长呀,这小子一屁三个谎,可是真如他所言?” 老道士眯起眼睛看了余年两眼,点头微微一笑道:“这小哥说的也大差不差,倒不是仅仅引路这么简单罢了,贫道昨日观你家这位小哥倒是个成材之资,加之阳气旺盛,根骨清奇,此次前去宋府降妖除魔首当其冲,所以便私下决定由这位小哥与贫道同去。 闻言,周掌柜明白这老道士真是打着桃源楼的名号去,心中一下子对他多信了三分,一改往日脸色,眉飞色舞说道:“仙长说得对,这小子虽说不太着调,但这股子机灵劲总归还是能帮得上忙。仙长,您觉得桃源楼哪个伙计看着顺眼,都可以拉去宋府打打下手,所谓人多势众,捉妖可千万别弱了气势!在一旁吹助助威也是好的嘛!” 老道士连忙摆手示意不必了。 余年则是愣了愣,今天倒还真是应了周掌柜那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位向来抠搜刻薄的桃源楼掌柜这么夸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