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第一百三十七章活人出殡
“你先别管我是什么意思。”我冷笑着回答，“先让我猜一猜，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有办法让雷老爷死而复生？有办法让他直接出现在这里？你还有办法说服他改立遗嘱，把家产直接分给大少爷和三少爷？对不对？” 空手刘的脸色愈加阴沉了：“小子，是又如何？” 我从浮桥上走下来，一边随处走动着，一边无所谓的说道：“我肯定不能怎么着你。但是，你搞一些装神弄鬼的手段恶心我们，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许宁寒闻言，举起了手中短刀，问道：“刘老大，你一句话，我现在让他人头落地！” 空手刘没有表态，似乎默许了许宁寒的请求。 后者当即一阵狞笑，提刀朝我冲了过来。 我见状，急忙往旁边躲去，可是这家伙却不依不饶，非要将我斩于刀下，不停的追击着我。 就这样，我俩一前一后，像无头苍蝇似的在人堆中乱跑。 不过我虽然被追得够呛，但却暗自得意：要没有你，我还出戏还唱不全呢！ 就在许宁寒把我逼到一个人的身边时，他举刀当头劈斩过来，我慌忙向后退去，同时看准身旁站的人，假装躲得太猛没站稳，借着摔倒之势，一下子就伸手扣在那人的脸上。 随即我向后踉跄几步，噔噔噔的退出两三米，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此时我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这件东西正是我刚才从旁边那人脸上，出其不意抓下的，正是戏中仙的脸谱面具！ 戏中仙此时依旧背对着我，我站在他身后，翻着他的面具，丝毫不再担心许宁寒过来杀我了。 因为现在所有的人，把目光全都齐唰唰的聚到了戏中仙的身上。 “戏中仙……不对，应该叫你雷当家，才对吧？”我冲着戏中仙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只见随着我话音落地，戏中仙的身影在众人面前，陡然高涨了一分，而且脖子也开始略微的向前探着，浑身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老子这脖子都僵得要断了，装别人，可真累！” 戏中仙转过身，用面具下的真容和我对视着，那张脸，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记忆深刻。 因为我唯一见他那一次，就是他出殡那天的遗照上！ 戏中仙，就是雷渊！ “爸？”雷势和雷扬愣了半天后，才同时望着戏中仙惊呼道。 如果其他人见到雷渊此时现身，可以用惊讶来形容；这兄弟俩瞧见雷渊，只怕是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你们兄弟三人，真是让我寒心。”雷渊无视其他人，直接呵斥雷扬弟兄二人，“我原本以为我死后，你们三人能齐心合力把雷家产业经营好。可你们却为了私心，各自为战，以后如何面对强敌？” “爸！这事有误会！不是我们兄弟三个人不想往好处去，是李月如那骚娘们办事太绝了！一点汤水也不想给我们留下！”雷势极力的争辩着，脸上表情仍是十分的震惊。 雷扬也附声说道：“三弟没骗您，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们何止于来这里找东西，以完成您的遗嘱。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您之前为何要……要假死？” 雷渊负手长叹一口气，怒目瞪着那兄弟二人，良久后才说道：“还不是因为空手刘！这只老狐狸把陈家的仇引到咱家，我身为一家之主，不想让雷家再陷入与陈家的争斗之中，所以才会假死以消恩怨。” 雷势则脱口而出的问道：“那遗嘱又是怎么回事？” “遗嘱不过是张纸而已，我原以为其中的内容，你们知道后会知难而退，不去理会。可，可谁能想到你们这样的糊涂，竟然要跑到这里蹚浑水！” 雷势脸上的困惑消去了几分，无奈的说道：“爸，其实您应该早点现身，我们也不至于折损那么多人，九死一生的走到这一步。” “是啊。既然您还活着，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取那珠子有何用？”雷扬也应声说道。 雷渊负手点了点头，仍是带着怒意说道：“好了，这件事回去以后再说。你们去收拾东西，一会咱们就离开这里，谁愿意在这里寻死，咱们也不要拦着。” 说完后，他转头看向了空手刘，意味深长的冷笑道：“老刘，看来你是不把我拖累死，是不会罢手的啊。” 空手刘双手拢在袖中，淡然的回道：“雷司徒，前有因，后有果。咱们之间，因果而已。之后烦请您把两位公子带走，我和陈家人在这里就行。” “陈家人？当年要不是你和戏中人借着我的名头去害人，我何至于演这场活出殡？你真以为那个人现在死了，你就可以压得住陈家？”雷渊兀自感慨道。 “他已经死了，你又怕什么？”空手刘听到这番话，表情复杂的说道，“他若活着，莫说压住陈家了，这场买卖我也是断然不会插手的。可你也知道，他死了。” “哼，你还是太自以为事了。”雷渊嗤笑道，“你自以为天下第一的算计，可在你他身上有算准过一次？我们都知道他死了，但他真死了吗？” 空手刘淡然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愕然：“难道他还活着？” “你以为老子这么冒险的活出殡，图得是什么？怕的就是他还活着！毕竟，当年我们谁也没有在现场……” “够了！”我在一旁听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四爷，立刻发声咆哮道，“你们害死了四爷，还有脸再提起他？告诉你们，四爷一定还活着！他迟早会找你们报仇！” 空手刘回头怆然的望着我，笑容晦涩难懂：“小子，你以为我们说得是老四？呵呵，老四是位好汉，可称不上英雄。” 我立刻一阵茫然：难道他们说得不是四爷？可是我们陈家除了四爷外，就只有大爷了啊。 大爷向来以经营陈家产业为主，基本上很少插手这些江湖恩怨，而且大爷就是一个书生，根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啊！ 再说大爷还活着，他们既然和我们陈家有恩怨，对于大爷的生死，自然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弄错的。 那他们话语中，何至于如此的忌惮？ 草，他们说得究竟是谁？ 不等我开口发问，雷渊反倒问起我来了：“小子，你好聪明哇！雷某自认假扮戏中仙，连我妻子、儿子都瞧不出来，你又如何知道的？” 我指了指白飞：“之前我们没遇到空手刘的时候，曾经在那边石像附近休息，我和白飞听到了一阵动静，就包围过去查看。可是他却让我独自去面对着那个假冒小五的家伙。” “白飞说他当时看到了一个让他恐惧得不敢上前的背影，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和你家三公子雷势交谈时，才得知原来你年轻时练武受过伤，所以背影与常人不一样，很容易辨识。” “你看看在场的人，除了你假扮的戏中仙以外，还有谁是没露过真容的？还有谁和你是一样的背影？你之前在巨龟背上突然消失，一定是躲在暗处观察我们的动静吧？为了给空手刘和你家两位公子汇合创造条件，你就假冒被淹死的小五，把我和白飞骗了过去。” “或许你是故意为了唬住白飞才露出真形；或许是你没想到白飞和我一起过去查看。你这么做，估计就是想让我独自去追击你，从而让你有机会把我在其他地方害死吧？总之你露出的这一丝短暂破绽，让我免去了一劫。” “如果我没猜错，白飞肯定是想独自找你，核实他心中关于你身份的疑惑，结果反被你打伤的吧？而且之前你们雷家府上发生的怪事，也都是你故意所为吧？李月如在你死后偷腥，你吓她；你料到我们肯定要去查看你的保险柜，提前进入书房写下死字，让我们知难而退。”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印证我的猜测。你出殡的当天，戏中仙身为家中重仆，为何会不出现？现在想来，只怕真正的戏中仙，早就被你杀了吧？这一系列点点滴滴的线索，虽然琐碎，但拼凑一起，却又环环相扣，完全可以推断出，你就是雷渊本人！” “精彩、妙哉！”雷渊古井不波的听完我的讲述后，鼓掌为我喝彩，“雷某自认这场活出殡，无人识得破，原打算等我家孩子从这里出去，你们陈家那边也风平浪静后，我再悄悄现身。既然现在被你识破了，我无话可说。雷某佩服，告辞。” “慢！”我看到雷渊急于离开，喝止住他，“雷大当家，你这出戏，怎么没有空手刘演得好？” “你什么意思？”雷渊停下脚步，转身板着脸问道。 “这珠子，你真不想要吗？”我冷笑道，“你若不想要，何苦立下那份遗嘱？你如果真的不想让三位公子冒险，大可不必在遗嘱中提到关于‘聚魂珠’的事。但你偏偏点名要这玩意儿，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以你能想到活出殡的精明心思，怎么会想不到提前把家事安排妥当？却单单假装暴毙而亡，留下一摊子烂事等着家中生乱？那遗嘱的内容，加上你留下的烂摊子，完全就是把你三位公子给逼到了绝处，从而必须要来这座墓中拿到珠子放进你的棺材里。” “雷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让自己的孩子替自己冒险寻死，这心肠太歹毒！” 雷渊似乎被我说到要害，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转身看向了雷家兄弟，问道：“他的话，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