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一拍两散
周六。 孙轶民下午要去公司加班，而柳荣华则要去福田那边的万达广场和阿诗玛约会，孙轶民因此坐上了柳荣华的顺风车。 快到万达广场的时候，柳荣华提出送孙轶民直接到公司。 孙看时间还早，便婉拒了柳荣华的好意。并提出和柳荣华下车逛逛商场，顺便一睹阿诗玛芳容。 柳荣华爽快得意道：“也好，让你见识一下我春哥泡的妞是不是上等货色。” 柳荣华把车停在商场门口的地面停车场，然后就和孙轶民在广场中央一棵参天大树下的圆形花坛边缘坐下，等待阿诗玛。 假日的街头人潮流动，初冬阳光投射过大树枝叶的缝隙，散落在二人身上。 在岭南的初冬微凉的天气里，这样的阳光显得不冷不热，非常惬意。 柳荣华此刻的神色写满了幸福与期待，就如同这阳光一般温暖。 约十分钟后，柳荣华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了电话，跟对方交代了具体位置，孙猜测应是阿诗玛已经到位。 他此时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与柳荣华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好好观赏柳荣华的新女友的模样。 孙轶民的目光搜索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此时在不远处，一个身着五彩的少数民族风情长裙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女孩姗姗而来。 身材纤弱而匀称，面容娇艳妩媚，皮肤洁白细腻。 长发绾成发髻，横叉着带有哈尼族风情的银色发饰。 娇嫩的耳垂之上，悬坠着造型别致的大颗饰品。 女孩在阳光下亭亭玉立，楚楚动人。果然如同传说中的女神阿诗玛。 令孙轶民心中暗叹：好一个哈尼族曼妙少女，果然配得上英俊倜傥玉树临风的柳荣华。 这才子佳人的搭配，也令孙轶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艳羡。他感慨这高富帅的生活，真是一个普通屌丝无法体会的。 但当他联想到自己的神女，心中这这点艳羡也已经烟消云散。 他暗自思量：这阿诗玛虽然长得不错，但跟自己的神女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几分。 他甚至觉得：即便拿n个阿诗玛来跟他交换一个神女，他也是不乐意的。 得出这样的结论或许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 阿诗玛看到柳荣华，微微一笑，神色包含无限的深情与幸福。仿佛这柳荣华，就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孙想：这样的爱情，应该是奔着长相厮守而去的吧！ 想到这，不禁为眼前的阿诗玛暗自惋惜：如果让她发现柳荣华脚踩n只船，她该会有多伤心绝望？ 柳荣华看到阿诗玛，神色中有一种约见初恋女友的幸福。 他起身，望着阿诗玛宛然一笑，风华绝代。 阿诗玛走过来，右手很自然的穿过柳荣华的左臂，环绕着他，仰头娇笑望着情郎：“哥哥今天带我去哪儿玩？” 声音如同银铃般动听悦耳。 柳荣华似乎突然从幸福中反应过来，转过头对孙轶民喂了一声。 孙轶民从刚才的注视中醒悟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阿诗玛同样转过脸盯着不远处的孙轶民5秒，略显诧异。娇声问道：“这位帅哥是谁呀？” “襄王，襄王有梦。”柳荣华笑答。 孙腼腆的笑了笑，举起右手轻轻摆了摆，向阿诗玛打了个招呼：“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好啊，襄王哥哥，原来你真人也如同游戏角色那般帅气呀！”阿诗玛神色略带一丝惊讶。 “说笑了，你的春哥才是男神。”孙自谦道。 “哈哈。这我可不敢当！”柳荣华自谦一番，又对孙轶民说道：“时间还早，你既然出来了，就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今天我请客。” “这个……我怕我这灯泡，影响你俩卿卿我我，不太好。”孙讪笑。 “有啥啊！今天你跟妹子也算是网友见面，应该也坐下来叙叙旧才对啊。”柳道，“至于我俩的二人世界，吃完饭后你滚去上班，自然不会妨碍到我们的。” “胡说啥？”阿诗玛对情郎娇嗔一声，转而对孙轶民道：“襄王哥哥，一起吃饭聊聊吧！”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孙轶民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柳荣华带领三人，进入万达广场4楼找了一家烤鱼餐厅，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定。 柳荣华与阿诗玛肩并肩坐了下来，他们面对着餐厅大门的方向。 而此时阿诗玛的右手挽着柳荣华的左臂仍然舍不得放开。 孙轶民则坐在他们对面，挨着大片的玻璃幕墙。 透过玻璃，他能看到商场过道上的情景。 柳荣华阿诗玛开始点菜，孙轶民提前交代了句：“你们俩定夺，我吃什么都可以。” 二人也不客气，叫来了服务员，自顾点完了菜，就等着上菜。 阿诗玛依偎着柳荣华窃窃私语，情意绵绵。 孙轶民有点不好意思直面这种亲热肉麻的画面，便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无聊的打量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远处几个打扮时尚的白领丽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向餐厅这边走来。 随着女子渐行渐近，女子面容渐渐清晰的展现在视野中。 三人身姿高挑，妆容精致。 居中的一位女孩面容在孙轶民看来似曾相似，仿佛在某时某地，有过一面之缘。 但脸盲的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女孩隔着玻璃走过孙轶民身旁，在视野中消失。孙轶民并没有转头尾随。 孙轶民开始在脑海努力搜寻回忆女子的身份，但一无所获。 当他将视线收回，无意间抬头，却瞥见柳荣华的脸色如同冰封一般凝固。 柳荣华的目光正锁定在孙轶民身后的门口方向。 孙疑惑，转头望向门口方向，却无意中瞥见了刚才的三位女子，正往这边走来。 突然，中间的女子挺住了脚步。距离柳荣华约3米远。 另外两位女孩却诧异的望着她，可能是无法理解女伴为何突然停住了脚步。 中间女孩目光凝滞，似乎锁定在孙轶民身上。 孙同样盯着她，脑海中突然已经反应过来这女孩是谁了：她不就是在柳荣华家中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素素吗？ 因为发型与当时有所不同，令脸盲的他刚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他随之也很快反应过来：素素的视线的焦点，应该是自己身后的柳荣华。 女子突然向前跨了两步，走上前来，停住，大声质问：“柳荣华，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会在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哦……我这……刚忙完，这不是和两个同事一起出来吃个饭嘛。”柳荣华边说便轻轻推开了阿诗玛挽着他的手臂。 “同事？孙哥我又不是不认识，他算你同事吗？还有，这女人算你同事吗？女同事吃饭的时候可以这样挽着男同事的手臂吗？”素素目光指向身边的阿诗玛。 此时的阿诗玛，神色如同冰封，也有些不知所措与疑惑不解。 “唉……她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别当真。”柳荣华惊惶之下已经口不择言，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无法信服。 素素愤然道：“柳荣华，我算是明白你了！难怪你老是拒绝我上你家找你，原来你他妈的还脚踏两只船！” 从这一句话孙轶民推断的出来，这素素看来一直不够了解柳荣华。 即便是现在，脚踏两只船的说法仍然不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多只船。 一旁的的阿诗玛一声不吭，盯着两人，似乎在静观其变。 “我没有，请别误解！”柳荣华无力的辩解道。 “我误解？好，那我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你现在就告诉你这个所谓的女同事，我是你的谁？”素素质问。 “这……”柳荣华面露难色，无法开口。 “不敢说？好，老娘自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去过你家给你洗过衣服扫过地，还睡过！孙哥可以作证！”素素一边气呼呼的说着，把右手指向孙轶民的脑袋。 突然，孙轶民发现阿诗玛起身拿起了包包，离开了座位，脸色阴沉快步走出了餐厅大门。 柳荣华反应过来，起身去追。 素素拉住了柳荣华，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柳荣华呆立当场，举步维艰。 餐厅的顾客目光都集中到这一边来，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 争吵引来了餐厅的经理，站在远处观望着事态，试图介入调解。 “你这个渣男，我算看透你了！行，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一刀两断。”素素摔下一句话，拉上两个女伴：“我们走！” 三人走出了餐厅大门。 孙注意到，三人行走的方向，与阿诗玛离去的方向相反。 柳荣华在当场犹豫了两秒，凑近孙轶民说了两句，然后从皮夹掏出几百块放在桌子上，跑出餐厅，去追阿诗玛。 柳荣华跟孙轶民所说的，正是托付孙轶民去追素素，做一番最后挽留。 孙领命，与服务员结算了餐费，然后便出门去了。 一路上他在想：柳荣华不亲自去追素素，而是放下素素选择去追阿诗玛，可见他还是有点喜新厌旧。 但他毕竟还是舍不得素素，所以托付孙轶民去挽留素素。 孙轶民在一个电梯口，留住了素素。 素素脸上留着泪痕，神色阴郁。 孙留住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开导她。 身旁两个女伴神色诧异，不知所措。 孙轻声对素素道：“借一步说话。” “我跟你不熟。没事我先走了。”素素婉拒了他的提议。 孙无奈道：“给点面子。不管怎样，我和你也有过一面之缘。” 素素示意两位女伴在一旁等他。女孩会意，走到了远处观望着这边。 素素问道：“有话快说。” 孙轶民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承认，柳荣华是个花心多情种。毕竟……他也是年轻有为嘛，都说成功的男人都爱沾花惹草，这一点是没错的。当然，我不是想为他辩解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对你是真心的。” “你看他刚才跟那女的样子，那才叫真心。”素素道。 “我说了，他就是花心，或者多情。总之他有跟我聊过，他是珍惜你的。我希望能好好考虑，再给他一个机会。” “不用了，我对他已经彻底丧失信心了。再说了，我也老大不小了，跟他消耗不起了。谢谢孙哥的好意。”依依说这话的语气很淡定，完全没有刚才在餐厅的激动。 她的脸上的神色也不再是刚才的阴郁和绝望，反倒是带着一丝微笑。 这微笑中，隐藏一种白领女性的理性和决绝。从中，孙轶民感觉到，柳荣华可能要失去她了。 但他受人所托，还是竭力挽留：“素素：不管柳荣华如何花心，但在那么多女孩中，他最看好的就是你。男人再花心，最终也只能择一人终老。我一直以为你是能最终和她走到一起的那个人。” 素素冷笑一声道：“呵呵，他不来追我反倒去追那女孩，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你帮你哥们说话我能理解，但是你这逻辑有问题。” 孙辩解：“可他毕竟两边都舍不得，所以叫我先挽留你。因为我与那女孩不熟还是第一次见，他没办法让我去挽留那女孩，所以情急之下，就只能叫我来追你了。” 依依并不买账，只丢下一句：“孙哥再见。”转身拉上两个女伴离开了。 走到半路，她突然停下里，转过身对孙轶民说道：“既然孙哥来了，就烦请带句话给柳荣华：我很快就要结婚了，请他以后不要联系我，以免破坏我的婚姻。” 说话转身决绝而去。 孙轶民心中咯噔一声，暗叹：“这下子柳荣华玩完了。” 心中生出无限惋惜，只为这与柳荣华如此般配的优秀女子，却因为柳荣华的不珍惜而投向他人怀抱。 为了泡游戏中的妞而放弃现实中的女友，他深深为柳荣华这一点觉得不值。 除了惋惜和不值，他的心中也有隐隐一丝伤感。 他因为与柳荣华的朋友关系而有幸结识了素素这样一位白领丽人，如今同样因为柳荣华，他与素素恐怕再无交集。 他与她那点微薄的缘分，在这一刻瞬间断裂了。他知道：只怕这辈子，与素素已经只能算是陌路了。 孙呆立当场，目送素素远去，一脸无奈。 当素素消失在视野中，他想到了柳荣华。 他在担心，柳荣华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把与阿诗玛的情缘同样葬送了？ 他拨通了柳荣华的电话，向他报告了素素的情况。 柳荣华只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跟她是真完了。上次她跟我说，她妈妈叫他去相亲，她就问我结婚的事情，我没有答应她。我刚给她打电话，发现被拉黑了。” “你不可惜，不后悔么？”孙质问。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柳荣华道，“我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牺牲我的青春年华里的追逐更多美好的自由。” “是吗？那你的阿诗玛呢？怎么样了？”孙问。 “唉，我刚追上了她。我向她解释了，素素是我前女友，被我甩了不甘心，所以今天故意来砸场的。我也跟她说了，我去追她而不是去追素素，就足以证明我在乎的是她。但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原谅我。我想，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只能慢慢来吧！” 孙数落道：“你偷吃能不能小心点！就不能确定素素不会出来，你再约阿诗玛？” “素素住在南山那边，我特意跑这边来，就是为了避开她，再说了深圳那么大，我哪想得到会这么巧在这种地方遇上她。”柳道。 “行了，你好自为之。”孙挂了电话，在路边找了辆公交前往公司。 晚上加班回来，看见柳荣华一个人坐在客厅电脑前，默默抽着烟。 孙看见他的落魄模样，只叹了一口气。 柳荣华示意他坐沙发上聊两句。孙只得放下公文包，坐下。 孙望着柳荣华道：“这下好了，一下子两个都被你气走了。那今后咋办？” “素素估计没希望了，阿诗玛估计也要缓一下，一时半会她不会原谅我的。”柳道，“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我倒是有空好好去追求林春红。” 孙惊讶，张了张口，却又沉默，无语。 柳荣华又道：“唉，素素走了就算了吧！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愿望。” “什么？”孙问。 “我希望现实中有一个能够包容我且爱我的女友，她不会干涩我的自由。在平时，她能接受我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的打游戏泡妞。在我需要的时候呼之即来。如果一定要结婚，那么我希望她能像古代的贤妻良母那般，能包容甚至主动支持有能力的丈夫寻找更多的女子做妻妾。” “愿望很美好。”孙笑道，“只是素素作为一个白领丽人，他的思想观念明显不支持这一点。而现代社会中的多数女性，也是不可能支持你的愿望的。” “是啊！要是我带着万贯家产穿越到古代多好？”柳道。 “做梦。”孙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起身回到了自己房间中。 打开电脑，看到了一条来自小蕙的信息：“明天我去深圳寄货，顺便在深圳待一天。你有空吗，可以过来我家喝喝茶。” 孙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家里有别人吗？你公婆一起来不？墨澜来了吗？” “没有，就我和女儿。”小蕙回复道。 “那我怎么好意思去？”孙道。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小蕙嗔怪道。 孙轶民回复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小蕙又道：“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个事情，你上次那个电动车是哪里买的？我也想去买一辆。平时出去买菜比较方便。” “就在东滨路上一处电动车专卖市场买的。”孙道。 “哦，可是我不认识路，你能带我吗？”小蕙问。 孙轶民踟蹰片刻，答应了她：“行，反正我明天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