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肖府有女
“道爷,你选小老儿的车可就对了,这里的人家哪个有小老儿熟悉。”道路不平,老李的马车晃悠悠地慢慢前行,一路上,还不忘向卫书吹嘘。 “那你可知那槐村肖家?”卫书知道这老李方才是故意跟自己打马虎眼,不过这也算是讨生活人的无奈,只是这才了一柱香的工夫,这老宋怕是都忘了自己说了啥。 “知道,肖家可是槐村大户,平日时肖家人也会照顾小老儿生意,都和善得紧。”老李笑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认得道爷这神仙般的人物。” “那近日有别的道友去过肖家么?”卫书懒得理会老李的马屁,问道。 “那可没有,别说是槐村了,就是是平川镇也多少年没见过神仙了。”老李说得很是笃定,却让卫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不应该啊,肖家任务发布不过一月,已有九人接了任务,从那传送阵到槐村必然要经过平川镇。此处还是九幽宗境内,寻常弟子不会刻意隐藏行踪,但那老李却说从未见过,昨日那店家好像也与老李一般,见到卫书一副很是稀罕的表情,倒有些奇怪了。 半个时辰后,老李总算把卫书载到了槐村,这点路程,以卫书的脚力怕是一刻钟也不用。 一棵巨大的槐树生在路边,茂密的枝桠把这道路都挡住了大半。 “道爷,前面第一家便是肖家了,道路狭窄,小老儿也不好再往前进,您看如何?”老李拉停了瘦骨嶙峋的驭马,小心地跟卫书商量道。 “多谢了。”卫书将晶璧递与老李,老李接过晶璧,千恩万谢地调转马头离开了。 卫书站在槐树下,顿时有神清气爽之感,这个地方竟不似北域,不仅这槐树枝叶茂盛,槐村内也处处绿草如茵。 肖家宅院颇为气派,就坐落在这槐村最靠近大路的位置,在这槐树下便可望见,青砖黛瓦显得轮廓极为分明,大致可以判断出肖府也是个三进大院,难怪可以出得起五百晶璧。 “在下九幽宗正巽峰弟子卫书,特来拜见你家主人,请代为通禀。”开门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门房,见到卫书很是惊讶,卫书便笑着说道。 “老爷!老爷!九幽的神仙来了!”那小门房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喊着跑了进去,还留了一只布鞋在卫书面前…… 这个月都来了九人了,何至于这般惊讶?看着那门房的背影,卫书有些摸不着头脑。 片刻之后,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人快步走了来了,那老人年过花甲,身着蓝底缂丝锦袍,头戴着一顶方冠,体型很是富态。 “小老儿肖孟空拜见九幽真人!”老人刚进了前院,见到门外的卫书,便带着一众家人奴仆跪拜行礼。 “真人可万不敢当,肖家主请起。”这声真人倒是把卫书吓了一跳,只有元婴修士才敢称真人,卫书哪里敢当,“在下卫书,家主之女也是修道之人,便以道友相称好了,这是九幽勋晶,还请肖家主查验。” “不用,不用,哪有人敢冒充九幽的神仙,卫神……额,卫道友快里面请,”这道友却没有神仙叫得顺口,肖孟空有些别扭,转身吩咐道:“肖福,快去通知后厨准备筵席,给卫……道友接风。” 卫书被这一群人簇拥着穿过中庭,直抵正厅,这肖家宅院比离岛岛主府还要气派上三分,只是到处都是青黑相间,颇有些单调,便在这个世界,卫书也是第一次见大户人家如此搭配的。 肖孟空引着卫书进了正厅,下人们便都留在了厅外听唤,只留了两个添茶的小厮在一旁伺候。便是那些同样身着锦袍的肖家子弟,也只能恭敬地站在门外。 “小老儿还以为上宗高人看不上肖家的请求,今日才知是多虑了。”卫书很是和气,肖孟空并未感到过多压力,不禁感慨道。 “此前没有九幽师兄前来么?”卫书见肖孟空也是这般说,更为诧异了。 “小老儿怎敢欺瞒卫道友,确实不曾有人来过。”肖孟空摇头道。 卫书沉思片刻不再说话,肖孟空在一旁很是紧张,还以为哪里惹了卫书不快。 照理说量天阁的老者没必要骗自己才对,那九人难道连筑基丹都未炼出便放弃任务了? “卫某突然想到些事情,失礼了。”这个问题只能回宗以后再打听了,卫书见肖孟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忙转移了话题:“可否请肖小姐出来,卫某有筑基之事相询。” “好,好!”肖孟空等的便是这句话,他从未与这些道爷打过交道,此时还不知如何招待卫书,才好提起正事,既然卫书主动提出,那再好不过了。“快去请姗儿前来拜见卫道友!” 卫书慢慢转着手中茶杯,看着漂浮的墨绿茶叶,不再说话,他早已经感应到那肖姗的位置,整个肖府只有她一人有修为,再明显不过。只是这肖府内与槐村均是灵气极为稀薄之地,卫书更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修炼的。 半柱香之后,肖姗在两名小丫鬟的虚扶之下来到了正厅,只是她一出现,卫书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肖姗一副大户人家小姐的打扮,上着淡红素锦衫,下着珍珠白褶裥裙,长发用一支碧玉蝴蝶珠钗绾起,倒很是素雅。 从进门那一刻起,肖姗便一直低着头,卫书只看到她光洁如玉的额头…… “拜见上师!”肖姗盈盈拜倒,她声音极低,仿佛元气不足一般。 “肖家主,还请回避,卫某有话要问肖小姐。”卫书却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反倒是对肖孟空说道,言语中也没有了方才的客气。 修道之人筑基是第一道门槛,绝大多数资质一般的修士都会止步金丹,对他们来说,筑基几乎是一生最重要的时刻。 因此无论在任何门派,修士都会对筑基护法者执师礼,便是以后的岁月中,此人的地位也只会略逊于其座师。 肖孟空虽不知其中的缘由,但也不敢违背,忙走出正厅,带走了所有家人与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