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局中局，都蒙在鼓里（二合一）
章小龙离职的消息，就像一阵不期而至的风，很快就吹遍了腾讯的管理层。 一个星期之后，这场罕见的大雪终于停下了，而他也办完了离职手续。 柳云带着司机，亲自去机场迎接了这位未来的微信之父。 其实悠信的点子，柳云脑子里是有的，就是依靠着悠悠的推广渠道，全面复制另一个时空的微信。悠悠如果一定要从内部挖潜，刘世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如果由他全面负责悠信项目组，未必不能达到前世微信的高度。 可是到了这一步，柳云却犹豫了。 两个原因让他犹豫，并且做出了招揽章小龙的决定。 其一，就算idea（想法）都是柳云的，但具体执行的是刘世华。公司里，有人知道刘世华的“能力”，有人不知道，有些人崇拜的不是柳云，而是刘世华，觉得是刘世华成就了柳云。 要防止刘世华“功高震主”，同时防止一旦刘世华生出“自立门户”之心，悠悠科技失去顶梁柱。 这叫做平衡。柳云之于悠悠，就像古代的皇帝之于整个朝堂，没人希望出现一个权倾朝野的大臣。他需要的是一种平衡。 这家公司，总归只能有一个核心，便是他自己。 其二呢……有一个成语叫“此消彼长”。 章小龙留在企鹅，迟早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前世，在手机即时通讯方面，雷君的“米聊”本已经抢得先手，结果一年不到，就被小马哥和章小龙联手打得溃不成军，败下阵来。 今世，如果不挖章小龙，就算柳云找人提前开发悠信，就算柳云有安全卫士以及浏览器这个强大平台可以迅速推广悠信，但他一定能战胜反应过来后执行力奇强的小马哥和章小龙吗？ 很难！ 一想到QQ庞大的用户基数，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为此，他布下了无数个局。 所以，为了前面的路好走一点，还是把章小龙挖过来更保险。 挖来章小龙，既可以保证研发出“原汁原味”的微信，还能打击潜在对手的产品品质。 这样一举二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在宁江的机场大厅，柳云的手和章小龙握在了一起。 他的司机，在柳云的要求下，还在不远处拍下了一张照片。 他有一种直觉，若干年后，这张照片将会见证一个伟大的时代，它的意义和价值都将无法估量。 柳云笑呵呵地说：“欢迎章总加入悠悠的大家庭。” 章晓龙坦诚地说：“其实从那天通话之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柳云没有去打听原因，但心里也猜到了大概。 “章总，我说过你的才华和能力，不应该一直局限在区区的邮箱业务当中。” 他也明白，真正触动章小龙内心的，不是对方能够从悠悠获得多少报酬，而是这句直击本心的话语。 已经将近40岁的章小龙，需要突破职业生涯的瓶颈，而跳槽悠悠将会是他人生当中的最大一个挑战。 “多谢柳总的赏识，我也期待在微博这块业务上，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能够为悠悠带来更多的收益。”章晓龙兴致勃勃地说着。 微博吗？ 柳云轻挑了下眉毛，淡然一笑：“章总，先上车，去参观下悠悠的办公楼。” 一路驶来，章小龙看到很多行人正在清理积雪，突然想起这场席卷了大半华夏的雪灾刚刚过去。 “在粤省的那几年，一直没看到下雪。”他看着窗外突然有些感慨地说着。 “论雪景，还是杭城更好，著名的断桥残雪可是全国闻名。”柳云转过头笑道，“不过章总，你工作的地点会是在沪市，你的身份是悠悠的股东代表，以及微博的执行总经理。” 章晓龙认真地点了点头。 柳云突然想起在另一个时空，腾讯的总部虽然一直在深城，但微信的总部却一直在羊城，因为章小龙本人更喜欢居住在羊城。 想到这点，他便继续说：“章总，我一直计划着在杭城设立一个办事处，有可能会有一个全新的项目，届时我会将你调到杭城。” 章小龙此刻只想着干出一番事业，来证明小马哥看走眼了。他对于在沪市还是杭城，心中到不怎么建议。 他有些好地问道：“我不是负责微博吗，还有其他的项目？” 柳云沉默数秒，一脸微笑：“或许……，有一天会有比微博更重要的项目也说不定。” 章小龙微微一愣，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解：比微博更重要的项目，那会是什么？ 柳云想过，2008年的章小龙并不是2010年的章小龙，他直接提出悠信的概念，对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 三年的时间，人的想法和观念有时候会天差地别。 关于微信的诞生，网上有这么一个传言：在2010年年底，一向沉默寡言的章小龙给小马哥发出一封邮件，建议腾讯做移动社交软件。章小龙认为，移动互联网将来会有一个新的通讯工具，而这种新的通讯工具很可能会对QQ造成很大威胁。小马哥很快回复邮件，赞同章小龙的想法，并且让其作为负责人带领腾讯羊城研发部开始这个项目。 但如今，移动互联网的大幕只是掀开了一丝很难察觉的缝隙。 IOS系统和安卓系统，都只是出现了一个简单的测试版，尚未对外开放。 即使悠悠想要开放悠信，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操作系统作为平台。 至于诺基亚的塞班系统或者为智能机的windowsphone系统，那是嫌钱多，没地方烧，才会去趟这一趟浑水。他可不傻，这方面连想都未去想。 “章总，我脑子里有点想法，具体的到公司里再和你说。”柳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有些话，真的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讲得太明白。柳云相信章小龙急于证明自己，也相信他不是企鹅派来的间谍，但他依然不会轻易说出关于悠信的设想。 在他的计划里，需要章小龙在悠悠待过一段时间，成为公司的老人之后，才会一点一滴透露自己的想法。 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在微博这片战场，腾讯和悠悠是处在一场公平的竞争当中；但悠信不是，明眼人尤其是像章小龙这样从企鹅跳槽出来的互联网精英，很有可能一眼便能够看出悠信的设想，和QQ以及其背后的腾讯公司，有着不可思议地契合度。 这种契合度，其实很容易让企鹅在这一块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柳云在刚见面的时候，全盘透露自己的设想，章小龙会怎么想：也许满腔的热情会被当面扑一头冷水。因为他会觉得顶着QQ的巨大压力，去研发悠信，成功的可能性太小。 因为悠信一旦上线，腾讯肯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它不会容许出现另一个自己，这事事关企业生死存亡，腾讯肯定不会答应。不答应，腾讯就会上马同类项目，然后用腾讯的巨大资源冲击悠信的生存空间。 所以这事要循序渐进，柳云始终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明白自己是在做一件难度多么巨大的事情。 到达公司后，柳云带着章小龙简单地参观了办公楼，便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悠悠的办公楼很不错，工作氛围也很棒，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是一件轻松加愉快的事情。”章小龙坐下后，也不动声色地拍了一句马屁。 柳云也显得十分热情，先给对方到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到了一杯。 “一个有进取心的公司就应该这样，少点勾心斗角，大家拧成一股绳，朝着目标一起努力。”他微微点头，说道。 “柳总。”章小龙平静地望着柳云说道，“微博的确有了一个非常棒的开局，尤其借着这次雪灾这个新闻热点，聚拢了人气，而市面上还没出现类似的产品，不过……也快了。” 腾讯微博将在年后面世，这一点章小龙知道，他相信柳云也不可能不知道。 柳云从容一笑：“所以更需要章总的运筹帷幄了，你更了解腾讯。” 章小龙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全力而为。” 略作停顿，他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微博背后，还有新浪的博客，百度的贴吧来引流。可以说，柳总为了推广微博已经打好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如果我还不能取得成功的话，那真的是辜负了柳云的期望，也会成为我职业生涯当中的一个巨大污点。” 柳云满意地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得过章总的能力，也愿意将微博交给你打理。” 章小龙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多谢柳总信任。” 这么一个重要的项目，老板交给一个新来不久的管理层，这份信任让他十分感动。 柳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章总。我得到一个消息，谷歌公司会在今年9月发布一个新的基于手机的操作系统，据说被成为安卓1.0，英文全称Android。我十分好奇，想去美国看看，届时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尽可能地将这句话说得平淡点，不想让人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寻常。 章小龙微微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对于大洋彼岸的互联网信息，也十分地关注，知道苹果和谷歌都发布了新的手机操作系统。 他沉吟片刻，说道：“柳总，虽然说如今的操作系统是诺基亚塞班系统的天下，而智能机的操作系统又被微软垄断，但未来的变数还是不小。谷歌也是一家大公司，他们的安卓系统值得关注！” 柳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章小龙真不愧是另一个时空的微信之父，眼光果然有着独到之处。 当然，他口中的智能机，在此刻柳云的眼里，只能算是一个伪智能机，操作起来及其不方便。 而谷歌，如今只是刚刚发布了安卓系统的源代码，这样微不足道地举动，连苗头都说不上，竟然会引起他的另眼相看。 他毕竟是一个生活在华夏的互联网人士，并没不是处在世界IT圣地硅谷，能有这样的认识实属不易。 如今，大多数的世人只会臣服于诺基亚和微软的霸权，更是觉得这样的局面一时半会难以有所改变。 当然，也有部分有心人在悄悄地推动着这些改变，有目光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了大变革即将开始。 柳云也是这少数人当中的一个，有着机会去抢占先机。 在柳云的计划里，未来大半年将章小龙扔到微博项目组，去迷惑腾讯的目光，也想看看这家伙能够带领微博干出一番怎么样的成就 他明白，那只企鹅一定会盯着章小龙以及微博的一举一动。到了年后，悠悠会和腾讯在微博这片市场，展开一场直接对抗。 柳云也想借着微博，去观察下捆绑着QQ这个BUG级社交软件的腾讯，能够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和麻烦，如此一来自己才能准备下一步。 “柳总，我什么时候动身去沪市？”章小龙此刻已经显得跃跃欲试。 “等你办完入职手续后，随时可以去。最快明天”柳云淡然一笑，说道。 “行，那我明天就过去。”章小龙想都没想，很快回道。 “可以。”柳云点头说道，“我马上会将你的任命书传递到沪市那边的公司。” 这家伙工作热情高涨啊，是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章小龙离开后，柳云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有些出神地望了一会天花板。 此刻，他心中有期待，未知，忐忑，各种复杂情绪。因为他悄悄地又走了一步旁人无法看透的棋，连腾讯那边也会被他这一步迷惑，甚至作为事件关键的当事人，章小龙尚蒙在浑然不知老板真正的目的。 他正摩拳擦掌地准备率领微博项目组，跟即将上线的腾讯微博大干一场，而企鹅那边，小马哥也正雄心勃勃地筹备着微博项目，想要告诉他的前属下，你的成功离不开QQ的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