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终相见
在湖心岛和林子越分开后，李斯达便去到了林清的校舍附近，但却一直没有联系她。 他在犹豫。 虽然早就知道了林清对于过去有一段不想别人触及的经历，而且他猜到了大概是因为感情和家庭的原因，但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关键人物也是一个女孩。 “你在这里干嘛？” 正当李斯达还不知该如何向林清开口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林清有些冷漠的声音。 李斯达回过身来，看着他有些惊慌的样子，林清轻笑一声：“认识你这么久，怎么之前不知道你有这种雅好？偷偷摸摸在女生校舍前蹲着。” 李斯达耸了耸肩：“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 “去三号公馆么？” “我记得我说过这周我不演出。”林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李斯达摇摇头：“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平日里你都是去工作的，这次以客人的身份去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林清沉默了下：“虽然我可以进入公馆，但是只能从后台进去，我没有公馆的会员卡。” 李斯达翻手拿出了林子越刚才给他的白色晶卡：“我有，等会儿天色晚点可以跟我从正门去。” “五十万的会费，每月保底十万消费？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手笔了？”林清笑了笑，李斯达此前说过很多次要去看她演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突然下了决心办了三号公馆的会员，虽不意外，但还是惊讶于他的破费。 “怎么说也算是去了一趟月星参加了学院大比，学院的奖励发下来了，咬咬牙也就办了。”李斯达脸色一红。 在林清看来自然是因为他的羞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句谎话。 月星联邦发的十大第九的奖励不多，但是在回到地星之后华域联邦发下的奖励却是不少，让他拿出五十万来入会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对于李斯达来说，此前极少去夜店酒吧这种地方，要让他每月花费十余万保持会员身份，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不过他的借口也算有理有据，所以林清也没有怀疑：“既然学院奖励发下来了，那今晚的消费就麻烦李公子买单了。”说着，林清抬了抬嘴角，向校外走去。 ...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并不是林子越的恋人，但是也劝我放弃？为什么？”看着身前的张菁，穆蓉鼓起勇气才出口问道。 穆蓉对林子越刻意的疏远，张菁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拉走后简单说了说她和林子越的关系。 “不好说，但凭我对小废柴的了解，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是个很纤细敏锐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你的情愫，既然他没有给你回应那你直接放弃最好。”在来四京的路上，林子越已经猜想到了碰到穆蓉的可能性，所以便将此前发生的事情给张菁说了个大概，虽然引来张菁一顿不爽，可还是勉强答应了他。 “所以林子越带着你来，是想通过你告诉我这件事么？” “是的，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是他连亲口拒绝你都不肯，而是他担心如果你真的和他说明再被 拒绝之后，日后不好做朋友。 你们去美域十大评定的时候的经历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他的朋友不多，所以一个都不想少。” 看着身前全无林子越面前乖张，反而温柔得像个大姐姐的张菁，穆蓉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她看着张菁问道：“那你呢？” “我？他是我弟弟，我们是家人。”张菁笑靥如花。 不久后，张菁一个人回到了湖心岛，林子越在那处看着天讯等待，没有离开。 “小废柴，走了~”张菁远远挥了挥手，林子越随后闪身跟上。 不过他也有些手足无措：“菁姐那个...穆蓉她没说什么吧。” 张菁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不知道怎么拒接人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未必以后每次还要我去代你拒绝这些女孩子？太恶劣了吧！” 林子越赶忙讨好道：“你是我菁姐呀，再说了，穆蓉对我那应该不是喜欢，只是在学院危机的时候我恰好出现了，如果换一个人出现在我那个位置，想来她会有一样的感觉，所以我不想和她关系搞得太僵。” 听到这里，张菁暗中摇了摇头，林子越的温柔是他的优点，同样也是他最大的缺点，温柔在有些时候同样意味着优柔寡断的残忍。 再想到前几日自己看到的东西，张菁突然有些担心，如果林子越某一日发现了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会不会无法接受... 抛开脑中的杂念，张菁拉着林子越便向四京之外的方向走去。 和李斯达交换了天讯，他已经约好了林清今晚去三号公馆，而林子越此刻带着张菁准备找地方吃点东西，然后也去公馆等着了。 到时候就会出现肖于飞和林清在公馆中偶遇，而林子越既可以让二人相遇，也可以从中择得干净。 如今正值七月，地星的黑夜来得会比其他时候稍晚一个小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天边才渐黑。 林清换了一身清凉夏装，和李斯达从四京的方向朝三号公馆的方向走去，而在他们身后两条街区以外，林子越和张菁也吃过了晚餐，正在向着公馆的方向前行着，至于肖于飞和尚户彩早已经在公馆内一个显眼位置落座，此刻正一边听着舞台上正在轻声调试的乐队，一边朝着进门的方向看着。 莫征北今天罕见地没有离开公馆，而是在二楼一处绝佳的位置坐了下来，五月此刻应该还在后台准备，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 “看到天讯了么？听说今天林清儿有事不来了，换了一个神秘新人。” “早就知道了，本来打算不来的，但是前几天就已经预定了位置，能有什么办法呢，虽然知道他肯定不如我家林清儿，将就着听听。” “什么叫你家林清儿，清儿是我的！” 公馆内的年轻女酒客们此刻低声谈笑着，虽然远远隔着几张桌子，但肖于飞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能想到，但是真正看到她拥有这么多喜欢她的人的时候，肖于飞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欣慰，毕竟当初还在蓉市的时候，除了相熟的她们姐妹外，林清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个小透明。 没有强大的气场，也没有让人惊艳的容貌，而生性害羞的她鲜有在外人面前展露歌喉，所以除了她们姐妹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林清的声线居然如此完美。 同样的对话还出现在场内其他地方，尚户彩也发现了京市这家三号公馆的客人构成似乎和在天守的有些区别，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借鉴一下这样的模式。 公馆门口的长龙排到了一条街以外，除开骑士卡以上的会员可以优先入场，普通的会员都在门口一个个确认着预定缓缓进场。 当然还有不少同样是会员但没来得及预定的酒客，此时也等候在公馆之外，如果有人离开便可以紧接着进入了。 看着和林清首演那日差不多火爆的队伍，林子越耸了耸肩，带着张菁向前方走去，和在队伍中段的李斯特两人擦肩而过，竟都没有发现对方。 拿出骑士卡，林子越带着张菁顺利的进入了公馆，一进去便看见了在舞台前一个位置极好的卡座里的肖于飞和尚小姐，林子越上前告诉两人已经办妥，随后带着张菁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黑暗角落的一处台桌，然后叫了两杯普通特调。 两人的座位虽然有些偏，甚至无法看到等下在舞台上表现的主唱的正脸，但是可以将肖于飞那一桌的情况收入眼底，所以也算不错。 进门处的通道陆续有人鱼贯而入，场内座位几乎已经坐满，但以门外等待的队伍来说，足以将公馆再坐满一次。 突然公馆内的灯光黯淡了下来，场内本来还有的低声交谈也安静下来，因为今晚的演出就要开场。 突然一束明亮到有些耀眼的金色光芒打在了公馆中央的舞台上，舞台中间，一个身影沐浴在一片闪耀之中。 “注视着玻璃中映出的倒影，我慢慢加快脚步 去哪里无所谓但至少要先动起来 让标志全部变成灰色 让黄色的火光描绘今晚的梦想 看不到蓝天就撑开蓝色的伞 以鲜红色挑战的斗牛士那样 或者在投降的同时举起白旗” 强光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舞台上那个人的模样，但是当第一个音符出现的时候，林子越的眼神已经投向了那处，那个声音，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 在金光中闪耀的金色长发，让林子越看痴了，虽然看不到脸，但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那个是是五月！是五月广场的五月！ 于此同时，林清和李斯达在歌声中穿过了漆黑的冗道，在踏进公馆内的第一步，林清便在场内上百人中一眼看到了侧着脸的肖于飞，随后她心脏漏掉了一拍。 像是有预感般，肖于飞回过头来，在进门处看到了看着自己的林清，她先是一愣，随后对着她笑了笑，时间似乎回到了几年以前。 李斯达看着愣住的林清。 林清和肖于飞在五月的歌声中对视着。 林子越和尚户彩都看着台上。 张菁看着看着五月的林子越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笑了笑。 五月在头顶的金光中什么都看不到，但念念不忘的几颗心，于此地终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