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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你欣赏的人,我以为有多聪明,看来不过如此。” “是不过如此,还是另有隐情,我始终想不明白。”吴端道。 “另有隐情?” “他不该去干那样的事,那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的兴趣所在。我总觉得他藏了一些事,虽然后来我旁敲侧击,但他对过往始终三缄其口。 不仅他,就连案宗都被上头调走封存,赵局也不再提起那件事了。” 闫思弦挑挑眉,“意思是,你现在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呗。” “你好像很得意。” “是有那么点。” 吴端轻笑一声,“见过书记本尊再说吧我提醒你一件事,他挺吓人的。” “吓人?” 见到书记本人时,闫思弦觉得吴端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他瞬间想到了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 纪山枝,书记,几年前赫赫有名的大盗,看照片算得上帅的一个中年人,此刻的样貌不用化妆就能扮演卡西莫多。 他的背佝偻着,脸上的皮肤抽抽巴巴,一只眼睛没了。 是真的没了。 上眼皮和下眼皮粘连在一起,眉骨下只有一整块凹陷的皮肤。 凹陷着,那里面并没有眼球。 一只耳朵没了,只有头侧的一个小洞。 这副面貌,是大火灼烧的结果。 他左侧的裤管空空如也,两手倒都在,只不过指头也被灼烧地粘连在一起。 他拄着拐杖的左手只有一个抽抽巴巴的拳头,右手也只有半截大拇指还能活动。 这样一个人,无论出现在哪儿,都会迅速在人群中形成一圈真空。他的外形已是个怪物。 所以他离群索居,在一处乡镇边缘的农舍里居住。 虽然他的外形十分可怖,闫思弦却并不觉得反感。 因为他干净,周正。 纪山枝穿着一条咖啡色条绒裤子,亮堂的皮鞋,空着的那条裤管打了一个整整齐齐的结。 上身是黑色圆领毛衣,领口露出了酒红色的衬衣领子,头上戴着一顶样式经典的老头帽。 见闫思弦盯着自己的衣领,纪山枝道:“他们都说我穿红色好看。” 他虽没有表情——或者说,闫思弦还不习惯去看他的脸,更看不出他脸上扭曲的肌肉组织所传达的表情——但话里是有笑意的。 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闫思弦便也跟着笑了一下。他大概也领略了纪山枝的魅力。 两人是在县公安局见到纪山枝的,吴端轻车熟路地办了手续,将人“提走”。 县公安局的警察们显然也不想让这位面貌奇葩的嫌疑人久留,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总会浑身不舒服。于是手续办得很快,比以往任何一次提人手续办得都要快。 直到吴端带着纪山枝上了车,两人才总算有机会寒暄。 “最近怎么样?”吴端问道。 “还行,活着。” “身体呢?” “熬过这个冬天,应该没问题。” 吴端沉默出神片刻,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闫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