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生米煮成熟饭
其实也不用陈凡怎么张罗,许大马棒找的大魏家村的建筑队,修整院子、补瓦修墙啥的他们很专业。 陈凡转了转,总算给自己找到点该做的事,他叫来电工:“嘿,哥们儿,在这装一门铃。” “啥?”电工以为自己听错了。 “装个门铃。” “结婚那伙计不是聋哑人吗?” “里面装彩色的灯,门铃响,灯也闪烁。” “对呀!好主意!” 房子不用陈凡准备,宴席得陈凡帮着张罗办,好歹也是单位领导嘛。 这会儿天气冷了,肯定不能像老龚那样在院子里办酒席。 可眼下城里也没什么正经宾馆。 政府办的蓝城宾馆是90年代中期以后的事儿了。 目前政府只有一个招待所,虽然档次还可以,但地方太小,办婚礼局促了点。 这会儿经济实力雄厚,又有一定市场意识的是城市周边的乡镇、公社的那些能人们。 他们是改革开放的最早受益者,也比较有市场眼光。 蓝城南门外有一个村子叫金山村。 这里土地贫瘠,改革开放以前,这里的村民就偷偷摸摸全国各地打工赚钱。 改革开放后,他们最先搞活、最先致富了。 就在南边城乡结合部盖了一个四层楼的饭店——金山饭店。 一楼是餐厅,二楼办公,三楼四楼是客房,一半招待跟自己企业来往的客户,一半对外营业。 餐厅同样也是,一半自己用,一半对外营业。 眼下,这个金山饭店就是蓝城市最有派头的饭店了。 厨艺虽然一般,但大厅够大,关键还有暖气,在这里办婚礼也足够体面了。 许明的婚礼订在腊月十五,陈凡跟市场部的人商议了一番后,总算敲定下来。 正从二楼走下来时,陈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隋家二女儿隋艺。 就是十四五岁时被李勇又搂又抱那个女孩儿。 隋艺眼下也有20岁左右了,职高毕业,估计是分配到这里来当服务员了。 可宾馆这类服务场所人很容易学坏啊。 隋艺这会儿正跟一个大腹便便包工头模样的一个中年男子在闲聊,神情有些暧昧。 陈凡有些尴尬,低着头想糊弄过去,没想到隋艺看见他了,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凡哥!” 陈凡连忙站住了:“是小艺啊,呵呵。” “凡哥,你忙啥呢?” “给朋友订酒席。” “好啊。” “你老爸老妈都好吧?” “挺好的,有空来家里玩啊。” “嗯,我有事先走了啊。” 陈凡赶紧离开了。 心里还嘀咕:或许是错怪人家了呢? 虽说这个年代价值观混乱,很多在服务行业的女孩儿都学坏了。但说不定人家有抵抗力呢。 许明跟童筝到南方待了四五天就回来了。 童筝亲自把许明送回蓝城,一直送到陈凡家门口。 “都说了过来别带东西,怎么……” 车上不光装着许明,还装着两个大箱子。 陈凡凑近一看,是两台彩电。 “啥意思?不想要啊?” 童筝说。 “哈哈,总算买到了。” “必须啊,不跟你说了吗,春节前一定搞到,顺便给你的哑巴兄弟也弄了台。” 许明咧嘴笑着,搬下一台彩电送到陈家里屋去了。 剩下一台彩电还有许明在魔都买的结婚用品,童筝都给他送到家里去了。 “童大哥,这趟到魔都感觉怎么样?” “不错啊,以后我会经常过去。而且用不着从咱们旅大或盛京倒腾国库券过去,魔都周边的小城市都有不错的差价。” “嗯,那样就省事多了。” 过了腊八以后,过年就开始倒计时了。 陈凡和陈锋哥俩国库券的生意基本就停下来了,只有老范一个人还马不停蹄继续忙碌。 腊八过了一个星期后,许明开始举办婚礼了。 等看到新娘子林红,陈凡才明白许明为何这么急着办婚礼。 林红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起码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笑话这种事。 从80年代初开始,这已经是很普遍的事了。 这个时期,至少有一半的新人是奉子结婚。 在这方面,国人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制药厂的头头脑脑几乎都来了,厂长、车间主任、各个科室的科长。 陈凡虽然在厂子里大名鼎鼎,但毕竟只是个进厂才半年的青工,平时也没机会跟这些大人物打照面。 在酒桌上,许大马棒不停地向众人介绍着。 “这就是质检科的小陈!这是曲厂长!” “厂长好!” 曲厂长板起脸:“听说你第二职业干的好,第一职业啥时也能好一些呢?” 老温在一旁连忙说:“不错,不错,他干的很不错了,全科室最累最忙的就是他了。” “那就是我们没能让你物尽其用咯!” 许大马棒说:“他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这曲厂长五十四五岁,外号曲大眼儿,几年前从经贸委调过来,业务方面一窍不通,就是比较爱装逼。 曲大眼儿身旁跟了个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的伙计,直朝陈凡点头哈腰。 陈凡假装没看到他。 最后,许大马棒过来介绍:“小陈啊,给你介绍下,这是销售科的罗科长!” 陈凡这才伸出手来:“哇!久闻大名啊!” 罗科长点头哈腰:“谢谢,小陈你事务繁忙一直没机会见面。” 陈凡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家伙,扒了他的皮都能认出他的骨头。 这家伙就是若干年后的罗厂长。 五年后,曲大眼退下来时,特地把罗科长推了上去,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陈凡正跟厂子里这些头头脑脑寒暄着,打着哈哈,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端着酒杯走过来。 陈凡赶紧起身:“您是……” “我是许明和林红的老师,我姓崔。” “崔老师好!” “你好!我替许明和林红谢谢你啊!” “应该谢谢你才对啊,你们这些聋哑学校的老师应该比普通学校的老师更加不容易。” “是啊,不仅要教他们文化课,还要教他们为人处事。” “嗯,敬您一杯!” 崔老师各自喝口酒,正要离开时,陈凡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崔老师,跟您打听个人。” “嗯,你打听谁?” “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张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