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真香
锅炉房里,锅炉烧的“噼噼啪啪”作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蹲在炉子前吃着热气腾腾的烤地瓜。 这老大爷是烧锅炉的,大家都叫他炮手张大爷。 张大爷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烤地瓜,冷不丁有人问“味道不错吧?” “那可不,那是相当不错了!”老大爷说着,抬头看一眼,面前是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见张大爷吃着烤地瓜,年轻人忍不住咽口唾沫。 张大爷立刻举起烤地瓜“你也来一口?” “好啊。” 张大爷掰了一半儿给年轻人。 年轻人大口吃着。 “香不香?” “真香。” “中午怎么不多吃点?” “最近胃口不太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厂伙食多好,我在邮电局干活儿那会儿都没这么好。” “是吧,呵呵。” “你能到咱厂上班真是王八碰到鳖亲家,走了狗屎运了。” “我去……” “啥?你还不信啊?咱厂老牛逼了,你没看整天拉货的都嗷嗷的。” “为啥这么牛逼?” “因为总经理牛逼啊!他老人家高瞻远瞩、风起云涌、巍然不动、英姿飒爽……” “我去,你认识总经理啊?” “陈总啊?当然认识了。” “他是你亲戚?” “必须地啊,他是我二大爷家三大妈家外甥家女婿。” 年轻人咽着口水“漂亮吗?” “啥?” “没啥,我是说这锅炉好不好烧啊?” “那当然好烧了,你看这风道设计的,还有这炉膛多敞亮,能不好烧吗?” “嗯,车间里的暖气都烧的嘎嘎的。” “你没看这是啥煤?” “这是啥煤?” “这是富顺的煤,富顺叫啥你知道不?” “叫啥?” “煤都!” “哇,怪不得呢,你那个女婿真牛逼。” “是我二大爷家三大妈家外甥家女婿。” 年轻人站起来打量着整个锅炉房。 整个锅炉房很大,足可以装下五六个锅炉,可眼下只有这一个锅炉在熊熊燃烧着。 “大爷,他这锅炉房整这么大干什么?” “没跟你说吗?我们陈总高瞻远瞩、风起云涌……” “我去……” “这么跟你说吧,你看咱们厂现在才三四百号人,不出三年就能变成五六千号人,到时候连总厂都给吃掉。” “哇,陈总真是牛逼啊。” “必须地!” “大爷你也挺牛逼。” “那当然了,俺在邮电局干的时候大小也是个管事儿的。” “您在邮电局当啥大官儿啊?” “别管咱当啥大官儿,咱能耐大。咱这小铁铲儿一挥啊,保管他们个个汗流浃背。咱这解压阀一扭,保管他们浑身发抖。你说牛逼不牛逼?” “牛逼!可大爷您都退休了,干嘛还在这里干啊?” “每天干完了,埋汰衣服一脱,三四块钱到手了,买块儿排骨不好啊?你说排骨它香不香?” “香!真香!” 年轻人说着,起身准备走了。 “走了啊大爷。” “嗯,有空再来吃烤地瓜啊。” “好的。” 年轻人刚走,不远处的另一个年轻点的锅炉工就凑过来,递上一根石林烟。 张大爷抽着烟撇撇嘴“没劲……” “是啊,”年轻锅炉工讨好地笑笑,压低了声音,“大爷,刚才那是陈总吧?” “啥?” “还装,哈哈!陈总谁不认识。” 大爷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嗯,陈总人真不错。” “他都能到这里来看你,一定是你们家亲戚。” “嗯,就是有点远。” “再远也是亲戚。” “是啊,他是我三大爷家二大妈家侄子家女婿。” …… 过小年儿了,蓝都药业到处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办公大楼和职工宿舍大楼施工工地前,建筑工人在小范围地施工。 仓库前,一辆辆大车在装载着货物。 财务室里更是一派紧张气氛,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碌着,有的在记账,有的在核算,还有的在装订票据。 陈凡坐在龚玉梅的桌子前,看她核算着。 过了会儿,龚玉梅把几张表格放到陈凡面前。 “您看陈总,咱们的年终奖核算好了。” 陈凡翻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蓝都药业成立7个月,开工18天,便已经取得傲人的战绩。 销售额已经超过蓝城制药厂全年,员工的年终奖自然也会远远地超过制药厂。 为了防止总厂那些职工们情绪波动太大,带来不安定因素,陈凡还是把年终奖的额度没弄得太离谱。 比如,小特务在总厂的时候,全年奖金能拿到2000元。在这里两个月能拿到500元。 像李青、张桂花、老安、龚玉梅他们这种建厂元老,七个月的奖金也不过3000元。 比总厂高一些,但也不算太夸张。 “还有那种刚来一个星期的怎么算?”龚玉梅压低声音。 陈凡知道龚玉梅说的主要是靳晶,也就是曲大眼儿的情人,罗军的小姨子。 “不足一个月就按一个月算好了,咱们这么大的厂子,在这方面用不着那么精打细算。” “嗯,知道了。” 此时,靳晶正坐在旁边不远的一张桌子前核算着、记录着账目。 陈凡慢慢走到她身后。 这靳晶陈凡以前还真没特别注意她。 眼下略一打量才发现,她确实还有几分姿色。 民间有句老话黑紧白松黄流水,赤红脸要人命。 她就跟李青一样,属于皮肤发黄那种。 对于成熟有经验的男性,看女人主要看腰身。 坐在那里就像放着一只大鸭梨一样,这基本就属于上品了。 靳晶全神贯注忙碌着,好一会儿也没看到陈凡走过来。 陈凡还省思着,这要是给曲大眼儿头顶来他一片茫茫大草原,那也一定很酸爽。 冷不丁靳晶转头看到了他,连忙拖一把椅子过来“坐会儿,陈总。” 陈凡坐下了,一眼看到靳晶一只手上沾着蓝墨水,连忙拿起纸巾帮她擦掉了。 “这屋里挺暖和的吧?” “嗯,是的呢,比总厂办公室暖和多了,在总厂,我们都得抱着暖水袋办公,不然手都伸不开了。” “可你手咋还这么凉呢。”陈凡捏了捏靳晶的小手。 “哼,没人疼。” “呵呵。” 陈凡心说,这娘们儿啊,两张嘴吞吐量都不小啊,三皮都满足不了,莫非想来四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