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秦一宁坐在位子上,脸色有些难看。 两只手握紧了拳头,青筋凸起。 另外一个位子上吴云政一只手握在自己的嘴巴上,用力捏了捏,他的屏幕和秦一宁的一模一样,能看到两个题字板的文字,和他刚才说的几乎一致。 题字板是其他座位上谈判专家输入的,他个人觉得角度找的没问题。 他点了刚才的录像重播。 “我现在很冷静。” “事实是,所有居民死光后,我有权使用无主之物,包括天上的卫星。” …… “我现在很冷静。” “事实是,所有居民死光后,我有权使用无主之物,包括天上的卫星。” …… 这是一个有点小帅的人,特别是精心修剪的胡须和发型,令他看起来有种成熟的气质。 如果不是脸型比对吻合度超过95%,而用肉眼也能看出前后属于一个人的话,很难想象他以前是个普普通通肥胖油腻的中年人。 但是在画面重复播放这两句话时,吴云政对上他的眼神,却感到一股森冷之意。 该死,又想抽烟了。 他下意识的挪开眼神,再度抓了抓脸站起来,先去旁边的桌子,让几个刚才主导题字板的工作人员去保密处那里做一份审查报告。 几个谈判专家都有点沮丧,正常的谈判手段而已,哪想到第一回合还没开始就崩了,还要去保密处那些扑克脸那里做审查报告。 吴云政安慰他们几句,走到秦一宁身边,拍拍他肩膀。 “可能是我们把情况想简单了,处于他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把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他也许就活不下来。” 秦一宁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闻言摇摇头。 “不,我说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他应该遵守法纪。”他戴上自己的帽子,正了正。“而且我想他应该是听懂了。” 吴云政愣了愣,他自忖才能、人际关系、处世哲学等方面都在秦一宁之上,却屈居副职,一直以来表面没什么内心却颇有些不服气。 今天方知自己与他的真正差距所在。 …… 一连几天,罗信都在生闷气。 作为同床共枕的人,三个女人都第一时间感觉到这点。 罗信不开心,她们就担心,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孙丽嘉挑了套性感比基尼,骑到他身上浪的想上天。 可惜平板身材虽然有了起伏,还是太尴尬,罗信出于礼貌陪她到最后。 徐雯嘉和刘瑾瑜知情识趣,用语言试探几句,便知道罗信不想吐露心声,除了正常的男女交流,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 秦一宁说的没错,罗信不但听懂了,而且还认同他的说法。 因为罗信是一个守法的人,或者用奇幻的分类方式,他是一个大体上善良守序的单位。 而且他并不是那种屈从于“法”所代表了某种暴力形式的浅层认同,而是从更深刻的层面上,认同它在大部分时刻代表大部分人的利益。 遵守并去维护它就是维护自己的全部权益。 所以说他是“大体上善良守序”,他不是将其看做不可动摇的信念真理,而是可以用各种手段处理调节的利益纠纷。 你看,我们是正统且合法的使用者,你是不是要把它的所有权归还呀。 当时,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方这种“合理合法”的言词,只是用被论坛贴吧俗称“转进、打滚”的方式,中断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经过几天的思索,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 在弄明白脚下这块陆地的状况后,似乎再描写它黑暗无光之类的显得多余。 反正天永远是黑的,温度永远是冷的,而且似乎还要继续冷下去,记录显示,外界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三十度。 这是一个平均值,某些特殊地点,卫星遥感显示为零下八十八度。 这样的地方,都会被最新扫描完成大陆电子地图标注出来,还有强风带,显示给乔谧他们看,免得他们随狼群捕猎或者迁徙时一头扎进去。 真的让他们野外生活安全许多,要知道就算经验丰富的雪山白狼,也没办法提前感知二十公里外的低温气旋,而等它们能够感知低温气旋的接近,通常都已经来不及逃脱,除非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够深的山洞或地穴。 现在他们在几百公里外就能提前避开超低温区,而且就算非要进入,也能根据电子地图上对危险地点和行动轨迹的预测,提前设计好线路。 不过通常他们不会这么做,就连雪山白狼的巢穴之母,智力水平也相当之高,林纳尔与之交流,告诉她前方的气候条件,她通常都会选择避让或者绕行。 …… 外界普遍3层楼的积雪,显然是不能进行户外运动的。 在收集了一段时间材料后,罗信索性在1楼对面户型,给徐雯嘉专门弄了个运动场馆。 居民楼1楼一般都是网点和厦子,但对罗信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平常只有徐雯嘉一个人使用,偶尔她也会拉其她两人下来打打羽毛球和网球。 罗信给自己弄了重达一吨的特制沙袋,钢芯,包沙,外层是较为柔软的填充物和皮革,用一根比人腿还粗的钢链,挂在场馆一角,正在打拳。 “嘭嘭嘭”。 “嘭嘭——嘭”。 他只是胡乱发泄,完全没有章法,而且他的力量也只能使沙袋微微颤动。 徐雯嘉进来后,看到他在这里,走过来。 罗信的感知很低,只比普通人强一点,但在生活区的风吹草动都会反应到他的意识中,他停下来,举起两臂,示意自己一身汗,跟她点了点头,就又转身去捶打沙袋。 徐雯嘉却毫不在意,走过去从后边抱住他。 罗信收手不及,一肘子拐在她胸口。 换成普通女性,挨了这一下非得捂着女乃子倒在地上哀嚎半天才能缓过来。 但他分明感到,自己好像拐到一个充足了气的橡皮游泳圈,弹性十足层次感也十足的软肉充分吸收了肘击的力量,甚至还有力度明显的反弹感。 “干嘛啊?一身汗呢。” “不要紧,反正我一会儿也得出一身汗。” “骗鬼呢,你跑一天都不见得流汗,唔……” 徐雯嘉一点事也没有,吃吃笑着转到他面前,攀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来。 亲热了一下,罗信松开她,摘掉拳击手套分别颠了颠她两只沉甸甸的胸口。 丝毫也不硬,软绵绵的充满弹性,而且能够对抗地心引力。 “刚才碰到你,你一点都不疼吗?” “不疼啊,干嘛啊你,嘻嘻……”,徐雯嘉娇笑着没有闪躲,反倒挺了挺胸,眼眸里隐含水光。 “哎——”罗信一见她表情,赶紧收手,把她身子一转,在背后一推。“别发浪了,赶紧去跑步,我在这里打会儿拳。” 徐雯嘉脱掉上衣外套挂到墙边,没去跑步又走回来,看他打拳。 罗信被她看的受不了,停下来,喘了口气,问道:“又怎么了?” “嗯——嗯——”徐雯嘉支吾了两声,“我教你打拳吧。” 罗信估计她省略的两句是,你姿势太难看了,动作太业余了。 “打拳你都会?” “会一些,空手道、跆拳道我都是黑带,跟职业的搏击教练学过一段时间。” “哦也对,你是战士来着。” “不,战士的战斗姿态是后来出现在脑子里的,这些东西是我以前就会的。” 徐雯嘉走过来,摆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拳击的姿势,非常专业非常漂亮的打出一拳。 看着她的姿势,罗信有种奇妙的感觉,弯曲伸直的后腿将力量沿着性感的臀腰送上完美的肩膀,再从肩膀灌入摆动击出的手臂上,汇入握紧的粉拳。 “嘭!!!”毫无准备的轰然巨响中,伴随着钢链摩擦的金属声,重达一吨沙袋被她一拳打飞。 沙袋被吊点束缚着飞出大约120度角,落下后带着巨大动能和势能的摆动幅度被她两条看上去修长柔美的手臂毫无声息的接住。 徐雯嘉吐吐舌头,沙袋上被她击打的部位皮革碎了很大一块,里边的填充物飞的到处都是。 “那个……我去跑步了……” 罗信掐住她的后颈,徐雯嘉惊叫一声,像是被叼住了后颈的猫儿一般被他拎回来。 “诶嘿嘿……” “得罪了老衲还想跑?” “咦——哎——啊哈哈哈哈哈哈——” 徐雯嘉除了怕生物版的丧尸外,还怕痒,很快就被欺负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而她一身的战斗技能和极品专长,此时都跟没有一样,像只笨拙的鹌鹑顾头不顾腚,顾首不顾尾。 …… 罗信大字型躺在地板上。 徐雯嘉衣衫不整还伴随着抽噎枕在他胳膊上喘息着。 休息了一会儿,她将背心的吊带扶到肩膀上,把漏出来的一只雪白的圆大重新掖回衣服里,用胳膊蹭了蹭脸上笑出来的泪水,再把膝盖处的裤子提上来,左挪挪右蹭蹭穿戴整齐,整理好下摆,一翻身半趴到罗信身上,一条腿也搭过来,枕在他肩头搂着他一动不动。 罗信下意识的抱住她,手在她背后上下摩挲,心里琢磨着她的那个专长【控制自如】,再想想被自己欺负时那种拙劣的抵抗,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真是个好女人呢。” 徐雯嘉抬头看看他,“?”,一脸问号。 “你以前不是女经理吗?怎么会那么多东西,拳击、搏击、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 “都是读书时学的,工作以后也学了一些,”徐雯嘉重新在他肩头枕好,一只手在他胸口画圈。“我身材好吧?” 她问,罗信点头。 “一半是天生的,一半是练出来的,瑾瑜姐才是让人羡慕,她是彻彻底底天生的,我都比不了。” 罗信笑了笑,“我看你姿势挺专业的,练了不短时间吧?” “还行,我天赋不错,好几个教练都说我如果胸再小一些都可以去打职业赛了,我可没听他们的,我主要是想修饰一下胸型和臂型线条,达到目的就停手了,练多了容易让手臂和躯干变粗。” 随便练练就能打职业赛?罗信本能的就想diss她,但突然想到前些天用千度搜到的资料。 怀里的这位可是别人家孩子,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考第一名,各种优秀代表、班干部、团干部,都没到高三,高二时直接过了托福考入灯塔国在国内最有名的哈弗,三年后毕业,以学生代表的身份在毕业仪式上做发言演说。 据说只有毕业生里的第一名才有资格上台做毕业演讲。 用了三年时间,在一家世界500强的荷兰财团的灯塔国分部里从助理做到总经理,之后一顿骚操作,公司业绩上涨200个百分点,这位的个人资产也突破了1亿,还是美元。 上过时代周刊封面,各种财报对她也好评如潮,26岁时与纽约华人地产大王黄博涛之子,本身也是著名的时装设计师黄凯伦高调结婚,连当时的灯塔国大统领奥观海同志都出席参加了她的婚礼。 之后两年突然从原集团辞职,来到国内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贸易公司任职,网上有人爆料说这家公司其实是国内某企的小号马甲,与国际上多家财团有着见不得光的PY交易,真实年营销过千亿。 啧,反正怎么说呢,怀里这个妞儿不但是别人家孩子,还是威力升级加强版的。 跟她相比,刘瑾瑜也不遑多让,网上虽然查不到她的资料,但她那家公司能。年营销过十亿,本地明星纳税企业,但似乎有什么原因在里边,关于她的资料,只能查到一些文字记载,没有一张图片。 …… 没有连接到原本世界的互联网的话,罗信可以不管不问,因为反正都这样了,她们就算能上天也回不去。 但现在情况不同,已经取得联系,并且他也掌握了远程活物传送手段,三个女人也都知道这件事,他考虑再三,还是打算告诉她们实情,并且已经做好了为之付出什么代价的准备。 “雯嘉,能告诉你以前的事吗?主要是你手上那枚结婚戒指?” 正在闭目养神的徐雯嘉闻言,睁开眼睛,而且一下子翻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盯着他,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 “你终于忍不住问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她的眼睛弯成月牙,由内向外表露着喜悦之情。“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又高了那么一点点,你开始在意我的过去了。” 罗信刮刮她的鼻子,“凑不要脸,快说吧,别太自作多情,也许我说出真相来你哭都来不及呢。” “口是心非”,徐雯嘉嘁了一声,把脸贴到胸口,像青蛙一样伏在他身上。“人家以前是结过婚啦,不过是形婚,签协议的那种,他不但是个GAY还是个受,跟我结婚是作掩护以防被他家里人找麻烦,不过我跟他有协议,如果婚姻关系能保持到我35岁的时候,会跟他做个试管婴儿,生个孩子继承他的家业。” “这样……”罗信神色复杂,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那个叫黄凯伦的有多瞎以及心态,想了想他吐槽道:“你们贵圈真乱,也真会玩。” …… 刘瑾瑜正端坐在懒人沙发上,嘴角蓄着笑,看儿子在地板上和两只喵星人爬来爬去。 罗信搂着徐雯嘉推门而入。 小罗平停止追逐两只喵星人,坐到鞋柜旁边,等两人换好鞋子,哇的分别抱住两人的腿,各自喊了句,“怕怕”,“哎麻”。 然后用小短手推开徐雯嘉一脸疼爱想要抱起他的手,哇哇叫着又去追两只喵星人。 两人也在懒人沙发坐下,四个人挤在一起。 “问你点事。” 刘瑾瑜转过脸,现在孩子还小,而且她跟徐雯嘉一样,习惯在罗信跟前亲昵一些,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后腰,往他怀里靠了靠。 “什么事啊?” “你以前结过婚吗?” 刘瑾瑜原本眯着眼,闻言睁大,正好对上同样枕在他肩头的徐雯嘉的目光。 “看我干嘛?老公刚才也问过我了。” 刘瑾瑜直起身,面向罗信,“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先说,之后我再说。”罗信摸了摸徐雯嘉的头。 那边孙丽嘉两腿盘在沙发上,一脸看八卦的兴奋表情。 “我以前结过一次婚啊,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应该14岁了,不过我跟前夫早就离婚了,有十年了。”刘瑾瑜盯着罗信的表情,小心翼翼说。 一边说还一边把他胳膊重新抱住。 “啧”罗信吧唧吧唧嘴,转向孙丽嘉,“你呢,小老婆,你以前不会也有对象吧?” “没有没有”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还小,老爸跟我说二十八岁前结婚就行,我还差一年到岁数呢。” 接下来,罗信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他被人怼了一顿的经过。 只是三个女人反应既出乎他的意料,又让他心里非常高兴。 “嘁”刘瑾瑜一副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模样,不再做小女儿态还白了他一眼,“儿子都给你生了,公司也没了,我现在还能回哪去?顶多回娘家看看我爸妈和女儿。” “这样啊,难怪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徐雯嘉连动都没动,仍旧趴在他怀里。“我想打个电话回老家问问爸妈平安,不过那个叫秦一宁的人太可恶了,用和平时期的价值观念diss我们在灾难里挣扎求存的生活方式。” “啧,”孙丽嘉一脸遗憾的表情,特别找打的说道:“我还以为雯嘉姐的现任老公和瑾瑜姐的前任老公找到你了,白高兴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