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没有结局
“这是我在外面的成衣店赊来的，快给少爷穿上试试，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弄脏，要不然我还不回去就要赔一笔钱了。” 柳如是闻言有些气闷的，但还是叫唐九曲赶快换上这件新衣裳。 小昭还是有一些人脉的，外面成衣铺的小伙子，一门心思的惦记着小昭，只不过小昭一直都没理他，今天看来是没办法才去求了对方。 唐九曲看着两人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到个123，这就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人，他的心思远比常人更细腻，想的也更多。 唐九曲将衣服套在身上，别说非常的合体，唐九曲本来模样就是一级棒，此时穿上了新衣裳，更是显得身姿挺拔. 其实在唐九曲眼中，这衣服的绸料是非常低等的，在他的家中，一般的下人穿的也就是这种材料的衣服。 唐九曲换完了衣衫，两女双目都不由得闪烁起星光，唐九曲是真帅，帅瞎眼的那种。 随后柳如是便带着唐九曲走出了房间。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这大宅中各处的院落中都已经燃起了灯笼，看上去灯火辉煌。 只有柳如是这栋房子前面没有一盏灯火，看上去颇为凄凉。 徜徉于这灯火照亮的寂静小路，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侧的柳如是。 这个女子是一模一样，不仅仅是模样相同，在气质上也非常的相似。 同样是少年落魄，同样是挣扎求存，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这个柳如是远远没有陶倚楼那么主动。 4周的灯火投注在柳如是的身上，使得她单薄的身影显得越发的脆弱娇嫩，让人看了就生出想要呵护的感觉。 这叫唐九曲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妹妹。 妹妹的模样她已经记不起来了，甚至做个妹妹他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再想起过。 但他小时候总是和妹妹一起玩，妹妹生下来就有病，肺病，大夫当时就说活不了几天。 结果充满任性的妹妹，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活到了13岁，家中不缺钱，但那个病却无论如何都治不好。 若是当时唐九曲就有现在的修为的话，妹妹的病吹口气就能治好，根本就不需要费任何力气。 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想到这里唐九曲忽然微微一怔。 人死，怎么就，不能复生？ 人死，怎么就，不能tmd复生？ 陶倚楼不都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了么？ “该不会，我也能在这里找到妹妹吧？” 唐九曲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激动起来，如果能够在这里找到妹妹，那对唐九曲来说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了。 唐九曲在心中不断的翻腾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1栋富丽堂皇的豪宅面前。 这栋豪宅之中灯火通明，里面传出一些交谈的声音，还有一些爽朗的笑声。 唐九曲能够感受到旁边的柳如是紧张的情绪，她的手攥着自己的裙裾，呼吸变得非常的深沉，这是他在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显然这个房间有叫他感到恐惧和不安的东西。 唐九曲伸出手来轻轻的按在柳如是的肩膀上。 柳如是非常敏感的晃动了一下肩膀，显然她不太习惯被人摸自己的肩膀。 唐九曲一笑道：“没什么可怕的。” 此时的唐九曲是真的有一些把柳如是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的宠爱。 至于男女之间的情感，那是不可能的，唐九曲心中只有一个陶倚楼，就算柳如是怎么像陶倚楼，也不可能代替陶倚楼在唐九曲心中的地位。 柳如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挺起胸膛，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大踏步的走进了这栋堂皇的建筑。 唐九曲自然是跟在她的身后。 随着走进了那栋建筑之中。 随着柳如是的到来整个房间之中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柳如是的身上。 唐九曲站在柳如是的身后，目光扫过这栋建筑之中谈笑风生的众人。 随后唐九曲的目光就被别的东西吸引，房间之中有一条条的长几，长几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食。 整个房间中都飘散着引人的肉香、菜香、瓜果香还有美酒的香气。 唐九曲都快要随着这香气飘起来了。 房间之中分宾主落座，总计有八个人。 上手的是一位老太太，不用问就是柳如是的继母，现在执掌整个柳家大权的主母张氏。 左侧的是柳家这几位中年人，其中一个是张氏的儿子，未来柳家的家主。 另外两个则是柳家的几个门客，也有一些身份地位。 另外一边坐的就是林家这几位客人，来的是林家的老六，这家伙不是林家的嫡系子弟，只是一个旁支，此时的他意气风发，脸颊潮红，看得出这家伙非常的高兴。 老实说，这家伙长了一张陶倚楼的脸，却有两撇八字胡，脸颊消瘦宛若猴子一样，额头上毛发稀疏，这样的家伙唐九曲看一眼就烦，这不是平白糟践陶倚楼在唐九曲心中的形象吗？ 其他两个应该也是林家的说客。 原本主客尽欢，随着柳如是的到来，欢快的气氛忽然一冷。 坐在主位上的张氏亲切的笑道：“如是，快来快来，这是林少华林公子，也是你未来的夫君，你们两个见一见，互相认识一下吧。” 张氏是看到了唐九曲的，但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好似没看见一样收回了目光，而整个房间中其他的人看到唐九曲之后，一个个眼神不由得一变！ 心中奇奇赞叹，太他妈帅了！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帅气的男子？ 太他娘的帅了！ 这一屋子人除了张氏表现出对唐九曲的无事之外，所有的人都被唐九曲的美貌震惊。 柳如是此时冷冰冰的道：“姨娘，我已经和……” 柳如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问唐九曲的姓名，话语讲到这儿却有些不知如何进行下去。 好在唐九曲瞬间就接上了话茬，双手抱拳躬身一礼道：“在下唐九曲，愿意入赘到柳家，从此以后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 不过唐九曲的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震惊，似乎所有的人都把他的话当空气，完全听不到一样。 柳如是连忙大声道：“我已经有了未婚夫。” 不过柳如是的话似乎依旧没有什么作用。 张氏依旧慈爱般的笑道：“如是，你怎么不打招呼？林公子以后就是你的未婚夫了，他明天就会带来聘礼，我算了日子后天就是良辰吉日，林公子就会上门提亲，到时候邀请了亲朋好友，给你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一定叫你满意！” 柳如是瞪大了眼睛，扬声道：“我说了，唐九曲以后是我的未婚夫，他会入赘到我们柳家，我不会嫁给其他任何人。” 此时那獐头鼠目的林公子也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着柳如是鞠躬行了个礼。 从柳如是一进房间，这位林公子就不断的在打量着柳如是，目光猥琐又下作一看就是脑子里面没想什么正经的东西，这样的目光落在唐九曲眼中，使得唐九曲越看他越不顺眼。 这位林公子贼兮兮的笑道：“月如，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咱们要相敬如宾，你放心，进了我林家的大门，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柳如是瞪大了眼睛大声叫道：“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我要嫁给的是唐九曲，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此时张氏的儿子柳如泉也起身笑道：“如是姐姐，做弟弟的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保准你到林家去不会吃亏。” 所有的人都笑呵呵的说着话，却没有人听柳如是所说的任何一个字眼。 唐九曲站在柳如是身后此时已经看明白了，这帮家伙早就算计好了，不管柳如是如何挣扎反抗，他们都要把柳如是嫁出去，那个姓林的估计也会收到一大笔好处。 此时此刻，柳如是不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到了后天，柳家就算把柳如是五花大绑，也会丢进轿子里，然后送到林家去。 至于柳如是进了林家之后会如何，说不定三五年后就会病死，如果林家和柳家再狠点儿心，一两年也是有可能的。 唐九曲微微一叹，人的命运真是可悲，没有力量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执掌自己的生命，无论怎么反抗，都毫无意义，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 唐九曲忽然生出索然无味的感觉。 摇头叹息一声，随后一伸手，抓住了柳如是的手臂，拉着你边往外走。 屋中没有任何人阻拦柳如是，他们随后便开始聊起了天儿，好似柳如是根本不在这里。 柳如是拼命挣扎还想要继续去和张氏等人理论。 唐九曲开口道：“柳如是，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在他们手中只是一个玩偶而已啊，你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的任何反抗他们都可以假装听不到，如果你不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他们会有自己的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如果你依旧不听话他们可以把你捆了、绑了送去林家，你没看到他们坐在那里谈笑晏晏？你没看到他们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食物？他们哪里是在谈笑？他们哪里是在吃食物？他们吃的是你的血肉，这样一帮人他们会听你的？” 唐九曲这些话就站在这房间的门口大声说道，房间之中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所有的人都当做没听见，唐九曲的话就像是一阵清风，轻轻的吹来，荡起一丝丝的涟漪，随后就消失无踪。 “你现在就是骂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会你，在他们眼中，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死人，没有人在意你。” 柳如是听着这些言语，看着屋中谈性正浓的众人，一张脸渐渐的变成了死灰色。 此时的柳如是似乎完全丧失了力气，整个人都软、掉了，唐九曲拉着柳如是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栋建筑。 柳如是原本还想要反抗，原本他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但是现在他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当你鼓足了勇气准备冲锋，却发现你的对手眼中根本不有你的存在，你的拳头你的一切力量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损伤，而他们伸手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你碾得灰飞烟灭。 柳如是就如同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这是一场无法清醒过来的噩梦。 柳如是甚至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被唐九曲拉着的手。 原本柳如是是非常敏感的，唐九曲按按她的肩膀，都会使得他生出强烈的抗拒之心。 但是现在唐九曲拉着她的手，她却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抗。 此时的礼物是或许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甚至是心死。 唐九曲有些心疼的看着柳如是，摇了摇头道：“跑吧，不要再想着柳家的财产，逃出了家，你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否则的话你只能去林家，三五年后你就会暴病而亡。” 柳如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扭头望向唐九曲，显然他还远远没有想到这一层。 唐九曲眼神有些慈爱的望着柳如是道：“人心是这个天底下最可怖的东西，任何妖魔鬼怪都没有人心来的恐怖，如果你是在与人打交道的话，你要拿出提防妖魔鬼怪10倍的戒备心，才有可能，不被他们所害。” 柳如是眼圈忽然红了，紧接着眼泪一滴滴的滑落。 “我爹死的时候，姨娘说得好，一定会好好照顾我，这才不到一年，他竟然就想要杀死我？我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根本就分不走家中多少的财产，我其实也不稀罕那些财产，我只是舍不得家里的一切而已啊，他们何必这样对我？” 柳如是的哭声越来越大，此时的她直接趴伏在唐九曲的怀中，大哭不止。 唐九曲轻轻拍了拍柳如是的肩膀叹息道：“你放心，我会帮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叫你在柳家吃亏。” 柳如是猛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唐九曲：“妹妹？你不是我的夫婿吗？怎么你却把我当成你的妹妹？” 唐九曲一笑道：“我已经有了夫人，入赘到柳家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给外人看而已……” 唐九曲的话尚未说完4周的世界陡然发生了变化，所有的房屋瞬间崩塌，站在他对面的柳如是就如同崩散的泥巴一样，瞬间凋零粉碎成尘土。 唐九曲瞪大的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紧接着唐九曲的眼前猛的一亮，周围的黑暗尽皆散去，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唐九曲的身上，唐九曲随后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抱着一只大黑猫的因果律。 “怎么回事？柳如是呢？怎么回事？” 唐九曲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从幻境之中走了出来，但是，柳如是哪里去了？唐九曲可是把她当成妹妹，一心想要把她拯救出来的。 “唉，你这个家伙比唐乐天还要蠢，到现在还不知道幻境之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一旦离开了幻境所有的一切就会土崩瓦解消散无踪？” 唐九曲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有些不甘心啊，怎么能就这样结束，怎么能就这样？ 因果律嘲笑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个结局，你想一想你这一生走过来，有多少事是你看到了结局的？没有，一件都没有，人一生能够见证的唯一一个结局，就是自己的死亡，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发生中。” 唐九曲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 “那我为什么能够从幻境中走出来？是你救我出来的？” 因果律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说着因果律敲了敲手中大猫的脑袋：“这个幻境是一个局，每一个局会有一把钥匙。唐乐天的那个局，就是他要走出城门。而你唐九曲的局，就是你不会爱上其他的女人。从始至终你没有爱上其他人，所以你走出了这个局。” 唐九曲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算走出了城门，也走不出那个幻境？” 因果律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幻境之所以为幻境，就是因为幻境是不存在的，是用精神力量构筑出来的，可以无边无际，你走出了这座城池，还会进入下一座城池。” “唐乐天那小子，自命聪明，以为走出了城池就走出了幻境，其实是被他误打误撞，碰巧叫他成功了而已，如果这只大猫将幻境的钥匙变成了别的，以唐乐天那蠢笨智商，恐怕要被陷在幻境中永生永世都做不出来了。” 唐九曲心乱如麻，脑海之中还是柳如是的身影，最终唐九曲也只能叹息一声，幻境毕竟是幻境，他明知道是幻境还投入了那么多感情在这个幻境之中，只能说明他的修行还远远不够，他的心智还不够强大。 “唐乐天呢？”唐九曲忽然想到，唐乐天不见了。 因果律冷哼一声道：“那家伙生气了，自己走了，大猫给他设置的幻境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叫他很生气。” 唐九曲能够理解唐乐天为什么生气，他此时也很生气。 因果律上下打量唐九曲，然后开口道：“唐九曲，从今天开始，你要听命于我，我要你代替唐乐天，成为我的奴仆。” 唐九曲闻言双目立时瞪圆了：“唐乐天是你的奴仆？这怎么可能？那小子不会给任何人做奴仆！” 因果律轻轻的抓着大猫的脑袋，那只大猫一脸的不耐烦，它和别的猫不一样，不喜欢别人这样来回摆弄自己。 但他虽然不耐烦，却不敢吭一声，只能任由因果律随意的摆弄，其实这样摆弄来摆弄去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舒服的意思。 喵…… “唉？我怎么叫了？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