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馨容勾唇:“侯爷如今正跟沈将军在屋里议事呢。刘大人可知道沈将军是什么人么?” 刘蔚静候她下文。 苏馨容道:“沈将军在南康卫炙手可热,不光是谭将军关照她,霍将军惦记她,就连才到来的武宁侯也对她关注有加。 “刘大人孤陋寡闻,难道不知道昨儿她被侯爷当众宣称是凌家的人,而后传了沈将军到府上,结果却让霍将军闯上门去把她接出来的事?” 听到这里刘蔚倒是实打实地愣了下。 南康卫被谭绍把着,向来守口如瓶,轻易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到他们耳里,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么劲爆的事情? 不过,听苏馨容这意思,凌渊跟沈长缨之间还有点什么瓜葛? 可凌渊自幼居于京师,便是出京也不见得就到过湖州,怎么会与南康卫的女将有瓜葛? 他想了下,说道:“那苏将军这意思是,下官得敬着沈将军点儿?” 苏馨容眺望远处江面:“你敬不敬她,我可不能帮你拿主意。 “我只是提醒你,莫说只是跟刘大人你抢个码头,她沈长缨想要治你,只要跟武宁侯说两句什么,哪怕你刘大人身后有势,只怕也要让刘大人你过不去。” 刘蔚缓吸了口气,深深望着她未曾言语。 苏馨容望着前方,余光也在觑他。 刘蔚连霍溶都未放在眼里,这次盗料的事明显是他干的,可所有证据都指向吴莅,足见他背景强大。 霍溶和沈长缨查出来盗料之事,阻断了他的财路,他能不恨? 也就难怪他会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 而在他财路被阻的情况下沈长缨还要跟她抢码头,他的火往哪儿撒? 往霍溶身上么?他还那那个本事。 只能是往沈长缨身上撒。 可凌渊如今究竟怎么看待沈长缨的她还不清楚,方才那么一说,她相信,刘蔚肯定会去替她挖掘的。 想到这里,她轻飘飘地又往火上浇油:“我听说,刘大人的背后是京师里头的贵人?” 刘蔚豁然变色:“这话从何说起?” 漕运司如今掌在顾家手上,皇帝早已经被架空,这是举朝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漕运总督府内部的矛盾却是从来未曾对外公布,苏馨容居然张嘴直指核心,如何能不让他内心震撼? 卫所集议事项皆属机密,禁止对外泄露,昨日沈长缨也未曾挑明刘蔚与彭燮身后究竟是谁,苏馨容也不确定是谁,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出口气而已。 但是此刻刘蔚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她默了片刻,说道:“我也是无意间听沈将军说及而已。” 说完她又觑他:“莫非这还说不得不成?” 刘蔚神情晦涩,说道:“这无凭无据的话,将军还是不要乱说为妙。刘某哪里有什么贵人后台? “若一定要说,那刘某的后头是皇上,与满朝文武一样,也与苏将军一样,刘某是为皇上卖命!” 苏馨容看了会儿他,未置可否。 她原只想唆使刘蔚对沈长缨起疑心,让他去给她添堵,没想到地却让她意外探出点蹊跷。 刘蔚听到她提及背后有人时面色骤变,之后又满口是忠君为国,这是在掩盖什么? 他生怕旁人觉得他对君不忠?那他效忠什么人才会算是对皇帝不忠? 她立定想了想,蓦然脑子里也有了灵光闪过…… 眼下跟皇帝做对的,可不就是顾家吗?!可顾家里头还闹内讧,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刘蔚和彭燮居然是太子的人? 她抬头再看过去,扯嘴笑了笑。 难怪这厮敢于做出挖官家墙角的事来,合着他还真有几分底气。 他有底气,那就好办了…… 她道:“刘大人勿恼,这话也是我从沈将军处听来,你要怪罪,可怪罪不到我头上。” 刘蔚深深望着她,随后跟她拱了拱手:“苏将军胸有丘壑,这沈将军究竟是何来历,将军又何不跟下官明言? “未来你我常在码头行走,碰头的机会多了去了,刘某自然也不会忘了苏将军的好处。” 苏馨容心念转动,半晌,她勾了唇道:“我问我,我也不知,只不过昨日武宁侯几乎把沈将军给掐死在卫所众将面前,却是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的。 “所以我也很好奇,这武宁侯究竟跟沈将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刘大人路子广,回头打听到了,千万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 长缨对凌渊会打听她和霍溶的关系感到了些许惊讶。 但她想凌渊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猜想是昨日霍溶去凌家把她接出来的事引起的,便简单把她跟霍溶和谭绍等将领平日里相互往来的情况说了说。 凌渊未来得及说什么,郭蛟已走进来:“侯爷,霍将军来了。” 他转向门口,果然就见霍溶闲庭信步地在门口踱步。 收回目光,他漠然又看向长缨。“你说的那些我会去求证。不过你宁愿把隐藏了近四年之久的真相说出来,也不肯回凌家,可是觉得凌家亏待了你?” “哪敢?”长缨道,“凌家对我恩重如山,无一丝亏待之处。” 她把话说得至诚至恳,心意是有了,却何尝又不是拒人千里? 凌渊看着这样的她,无法说出更多什么。 昨日至今,他觉得有无数话语想出口,可终是拣不出哪句出口才合适。 于他而言,在有线索支撑她那番言论之前,她仍算得是他的仇人,可她这个仇人当得有多么不合常理,他不是不清楚。 当年的事梗在那里,纵然他有万般纵容之心,又哪里容得他罔顾人伦宽恕于她? 他宁愿凌晏是直接死于她手,那么他手刃她为父报仇痛快利落。 她不是亲手杀的,又有那十年的时光摆在那里,让他怎么对待她好? 宽恕她,那他配为人子?不假思索杀了她,那十年光阴都是假的吗?何况她的指证仍透着不合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么,她想出府也成的。在外受些折磨也是成的。 她若不如此,又何以平息民愤?何以让来日他们再寻契机选择要不要宽恕接纳她? 他的父亲毕竟也曾将她视如己出,她就是在外受个一年半载的苦难作为惩罚,也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