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多出来很多戏码
“不如江南。”少康道,“倘若西北辽东安稳,倒是不必忧虑。” “辽东不太平?”长缨问。 “谈不上不太平。”少康道,“只是老辽王太妃前几个月殁了,辽王太妃在位时比较强势,手下部曲不少,王府内部几个郡王与辽王有过几次纷争。” 长缨听到这里,不由想到徐澜的父亲徐耀早前调去辽东的事,至今她还一直不知什么缘故。 难不成是因为辽王府内部出纷争,所以皇帝才把徐耀调了过去? 辽东是辽王地盘,虽然与朝廷关系已经不紧密,但终归是受皇权控制的。 在夺嫡事上辽王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意向,事实上也鞭长莫及,在中原安稳的情况下要想杀回京师虎口夺食也蛮不容易的。 其次是没有根基,之国亲王极少奉旨归朝,也拉不到朝中诸臣为助。 但这不妨碍他成为夺嫡某一方的助力。 倘若是的话,那辽东那边定然也会有些异动。 朝局未稳的情况下,为防增生事端,皇帝调领南边将领过去压阵也就说得通了,至少南边去的将领与辽东军勾结的可能性要大大降低。 周梁来信说徐澜也到燕京来了,不知道去了哪个屯营? “……换换换!谁点的这戏呢?!让不让人乐呵了!” 正出着神,忽听少擎气哄哄地指着台上大骂,拍桌打椅的不知逞什么少爷威风。 长缨看看左右,却见在座几位都有些神色尴尬,而凌渊更是脸色铁青,她问傅容:“怎么了?” 傅容神色也很古怪,看了眼她,执杯把茶喝了,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今儿就到这吧。” 冯少殷他们皆有默契地起身,等着凌渊。 凌渊阴沉脸默坐半晌,抬眼扫视着戏台上,缓缓站起来。 长缨直觉出了什么事,可惜方才走神竟没看到。 黄绩走到她身边,扯了扯她袖子,示意回头说,她就定下心来。 一行人走出戏园子,天上明月正好,但气氛明显落了下去。 长缨索性道别,傅容他们皆未挽留,只点点头就与凌渊他们同路而去了。 拐出街角,黄绩就按捺不住地道:“戏园子里不知何故,接连好几出颂扬老武宁侯生前伟绩的戏码。” 长缨停步。 难怪先前凌渊神色难看,她这个“杀父凶手”与他同席看戏,看的却是说他父亲的戏,怎么会不难堪不愤怒? 关键他还没法子阻止,外头人颂扬亡父,当儿子的难道还不让颂扬吗? 由此看来傅容他们急着走也是怕她难堪了。 这么说来长缨是更该愤怒的,但只要想到这事来得不寻常也就顾不上想别的了。 凌晏都过世四年了,突然之间四处被传颂,能不是有心人操纵? “长缨!” 正想着,少擎又驾着马赶上来了:“我刚刚才知道,原来这几日街头巷尾都在传凌二叔的事情! “好多酒楼说书的,包括戏园子里都现编了他的戏码轮番上场!前阵子消散了的流言,如今又因为这些戏目重新掀起来了!” 长缨凝眉:“什么时候传开的?” “我刚才问了问,也就是这两日突然传起来的,方才当着凌大哥的面都在传。 “这也就算了,有些愚民甚至还在讨论你住哪里,还说要去都察院告状,说你,说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官为将!他们要请士子写状子停了你的官职!” “这不胡闹么!”黄绩道,“头儿的将衔可是拼着命得回来的,又不是凭凌家得的,凭什么不配!难道由得他们说配就配,不配就不配吗?” 长缨想了下,掉转马头:“先回府。” 少擎也跟了上来。 到沈家,长缨递了马鞭,说道:“黄绩去找叫个护卫,看看流言主要集中在哪几处,再打听打听源头。” 黄绩走了。 凌渊与傅容他们分道回了府。 凌颂也迎了上来,随他进了正院:“街头传言怎么回事?” 凌渊在门下停步:“你也知道?” “晌午我去教坊司办差,听到许多人在说。” 凌渊凝眉进屋,说道:“有人挑事,不排除是东宫。” 他把剑解下,接而道:“在南康卫,漕运司里有人借着铃铛的事情起过风波,后来杨际才知道她在湖州,接而又针对……霍溶,这都是冲着凌家来。这次手法变本加厉,是他的可能性极大。” 凌颂道:“他想借铃铛来逼迫咱们?” 他讶异:“即便他这么做,使得你与铃铛陷入漩涡,也不见得咱们就非得他杨际出面解围,而承他这个情,他哪来的这么大把握?” “如今不见得是让我承情了。”凌渊道,“照这架势,他怕是忌惮着我跟晋王府有牵连。” 他唤来郭蛟:“把我从南康卫带回来的箱笼打开。” 一早起来长缨就收到了护卫谭奕带回来的消息。 “打听了一圈,具体都是各大戏园子里传出来的。街坊百姓都是自发煽动,倒是无人操纵。 “属下们又打听了两轮,最后发现是教坊司那边的人写的本子传到戏园子里唱出来的。” 听到这里长缨心里就有数了。 这事儿若不是杨际干的她能拿她的脑袋发誓! 但杨际没拿她说事儿,反倒是抬出凌晏来,这是既要拿舆论堵住凌家的嘴让他们不能发声,又要将她架到刀口上。 而居然都还编出了戏本传唱,这大约怕是打算要传遍大江南北。 她想起前阵子宫宴被东宫太监盯梢的事情,这么看来他是盯出后续来了,但理应不可能会是再打算撮合她和凌渊。 他这次把凌晏抬了出来,只能是防着凌家因为她而跟晋王府扯上关系。 她跟晋王府走得近,按世人的想法,凌渊是无论如何也不好再跟晋王府有什么牵连。 原本皇帝的对手只是顾家,杨际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没了顾家,要收拾他很容易。 当年若不是东亭侯顾哲以辞官相逼极力挺他,以皇帝对外戚的痛恨,他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个储位。 也正因如此他虽然位主东宫却依旧惶惶不安,不光在朝上做动作,后宫里也不放过,不断地想倚借裙带关系来给稳固并扩展自己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