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山谷少女
傍晚，竹山上。 与两年前相比，这里变化了一些，主要是多了一座竹楼。 江寒牵着妹妹的手沿着山道慢慢走着。 “哥哥，你要教导我修行吗？”江雨的小手被哥哥牵着。 “嗯，小雨，以后你每天上午呆在竹山，哥哥教导你修行。”江寒笑道：“下午，会有你林夕姐姐去安排的。” 看着妹妹，江寒心中也是感慨，距离父亲死去，已经整整两年，妹妹当年还小，如今随着年龄渐长，也已慢慢忘记了父母的影子，更多的，只记得他这个哥哥，还有林夕。 “嗯，好，哥哥，我一定会努力修行的。”小雨点点自己的小脑袋：“到时候长大了，就可以帮哥哥了，到时候和哥哥一起去找爹娘。” 虽然她还小，但却很聪明，知道哥哥是山庄中最厉害的人。 记忆中的父母样貌已经有些模糊，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想着父亲和母亲。 “好，我们的小雨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江寒一笑。 远处的山道顶部，出现了一抹倩影，一席白衣，与江寒的衣袍颜色极为相近，林夕已经成长到了十六岁，样貌绝美，那灵动的眼眸让人见过就难忘。 “夕儿，你还没有回去吗？”江寒牵着小雨，来到了竹山顶部。 “你带着小雨住到了竹山来了，我自然要跟着过来，难道你会照顾她？”林夕微笑这看着江寒。 江寒张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林夕说的是实话，这些年，自己确实很少照顾妹妹，基本都交于了对方。 “我日后我跟着来长住竹山，这样，你也能更好教导我修行了。”林夕看着江寒：“公子，觉得怎么样？” 江寒看着林夕，少女的眼眸中有着坚定，让江寒的心中也是微微叹息。 两年的时间，林夕一直和他相处，她更是一直照顾着小雨，朝夕相处，林夕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即使江寒再绝情，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以说，林夕在江寒的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些分量，甚至，江寒还专门为她打通了全身经脉，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将林夕的修为提升到了武士境。 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江寒或许会接受这份感情，可终究，他已不是昔年的少年。 “小雨，你先回竹楼去！”江寒低头对着妹妹道。 “嗯！”小雨点点头，她感觉哥哥和林夕姐姐今天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待妹妹走远，江寒才看着少女，轻轻开口：“跟我来吧！” 两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山崖，从这里可以俯瞰远处的山岭天地，即使天气阴沉，却也显得颇为壮阔。 “夕儿，这几年，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江寒的声音缥缈：“战虎，还有庄中的其他一些少年，都很不错。” 声音虽轻，却有着决然之情。 半响。 林夕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衣裳随风而起，她的眼眸隐隐有着泪花，声音颤着：“公子，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还是你觉得那个萧雪更好？” 今天萧雪到江氏来，江寒自然也和对方聊了聊，被她远远看见了。 “哎！”江寒不由轻轻摇头。 “傻姑娘，你怎么会让我讨厌！”江寒伸手，抹去了林夕眼角的泪花，轻轻一笑，开口道：“我将来，会离开江北去冒险厮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去，你是个好姑娘，该幸福的过完这一生，而不是跟着我过受苦。” “不，我不要，我只要跟着公子。”林夕的声音中有着泣意。 “夕儿，我不可能娶你，我也不会娶任何人。”江寒缓缓开口：“我一直，都是将你当做我的妹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依旧是。” 江寒的面色平静无比，熟悉他性情的林夕知道，江寒确实是在非常认真的说，并没有骗她。 许久。 “公子。”林夕微微低头，眼眸中依旧有着泪花，勉强一笑：“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哥哥保护妹妹，这是天经地义吧，妹妹不想嫁人，妹妹只想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这可以吧！” 看着林夕那无言的哭泣，江寒轻轻闭上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这么倔强。 夜色，渐渐落下。 ****** 数日之后。 江北郡，一座幽静的山谷。 这山谷纵横数里，横宽百米，其中万花齐齐绽放，绚烂夺目，在冬日中，如诗如画，堪称人间奇迹，一株株小树青莲摇曳，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意。 在那万花中，有着一座幽静的小房子，旁边流淌着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一位少女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手中拿着几朵小花，她的皮肤晶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天真无邪，让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别样的保护欲望。 “任谁也想不到，威震江北大地的木氏老祖宗，竟然如一少女模样。”一道沙哑的妇人声音响起，回荡在整个山谷之间。 “什么事情，会让你到我这里来！”少女微微偏头，开口道。 她的声音清丽无比，显然是认可了这身份，如果让外人得知，怕都是要疯狂。 谁都知道，这木氏的老祖宗，那可是活了整整五百年的老不死！ 远处，一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妇人佝偻着腰，一步步走来，踏着小溪的水波，来到了距离少女不足十米的地方。 “多少年了？你还敢来我这里？”少女轻轻笑道：“我还没去找你，你反倒先找我了。” “是啊！多少年了。”老妇摇头，沙哑道：“我比你年轻三百岁，却已经垂垂老矣，而你依旧是这幅青春永驻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你又还能青春多少年呢？” “你什么意思，想诅咒我死？”少女似乎并不恼怒。 她自顾看着脚下流动的溪水，溪水的几条鱼儿正围着她的秀美的小脚绕动着，她的脚轻轻一动，那四五条小鱼仿佛凝固一般，竟僵硬的直接沉入了水底，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三生法，你已经用两次，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一世，你的寿元剩下的，应该不到十年了！”老妇轻轻笑道：“你的神魂、境界虽然都达到了天元境层次，可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住那种气血突破的暴动了，根本没有突破的希望，我说的没错吧！” “如何？即使我寿元将尽，也足以将你斩杀！”少女的眼眸渐渐变得冰寒：“难道你以为他护着你，我就不敢杀你？” “他又如何护我？当年是你自己的选择！一百多年了，你还没有看开吗？”老妇轻轻摇头：“如果不是他，数十年前你或许就死在绝尘的刀下了。” 少女沉默不语，突然开口：“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三生法，需雪神宗天池的万年血浴莲，我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怕是得不到！”老妇手掌一翻，一张白纸就已经飘落在了少女的身前：“我来，就是给你送一样东西” 少女接过白纸，眉目看去，微微皱眉：“这图案我知道，你给我看它做什么？” “洪城江氏，江寒的妹妹江雪，年方六岁，冰雪圣莲血脉觉醒。”老妇沙哑道，随即转身踏波离开：“消息给你了，准确无误，你自己决定。”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只留下面色阴晴不定的少女，盯着纸上的那朵绚丽的雪白莲花。 最终，少女猛然起身，原本绚烂多彩的谷中万花，仿佛在瞬间失去了光彩，一个个枯萎了下去。 随即，少女转身，赤脚踏步而去，消失在了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