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随着清晨的那一抹阳光照在了这个破烂不堪的院落，透着那个千疮百孔的窗户上印在两个少年的身上，少女趴在少年的怀里紧紧的抓着少年的胳膊，少年头靠着少女的小脑袋，像极了一副情窦初开唯美画卷，只是俩人前面站着的那个一脸咬牙切齿的大叔成了这一副画卷的败笔之作。

    王强昨天天黑了都没见女儿回来，他其实也不怕女儿在外面出什么意外，小镇上就那么多人，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说句夜不关门都不会丢东西有点过，苏瑞这种人只会去偷点吃食或者银两，别的东西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所以镇上的风气还是相对好的。

    再说苏瑞随着年龄的增长，在镇上还是颇有名气的，别看他整天在市井当中破皮无赖，但是一身硬功夫现在都已经不在王强之下了，都知道李姝是苏瑞的软肋，所以没有人去显得蛋疼也惹这条疯狗。

    李姝跟苏瑞认识实在一次巧合当中，那是秦政还在的时候，那时候俩人还小。苏瑞跟李姝认识也是机缘巧合，小时候父母总是会带着自己的小孩去溜街，那个时候就是因为李姝的母亲带着几岁大的李姝在镇上的坊子里买东西，就碰见了秦政带着也是几岁大的苏瑞去上街乞讨顺便赚点外快，苏瑞从很小就挺机灵的，加上那时候的李姝格外可爱，同龄之间缘分也就是眼神传递出来的，李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瑞就很舒服，只知道苏瑞看到李姝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丫头挺好，就想逗逗这个小姑娘，于是苏瑞就看着自己的兄长秦政，秦政看到苏瑞的小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悠瞥了一眼李姝就知道这小子心里什么想法，二话没说，走到街上的一处买玩具的地毯上干了一单外快，交给自己的弟弟，弟弟连看都没看秦政一眼，拿着玩具就往李姝的方向跑去，秦政看到弟弟的举动，嘴巴张了张口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忘了望天上，心中只有万千“羊驼”经过。

    苏瑞很精明，知道自己这样过去冒冒失失的过去人家母亲会不给好脸色，他们这些流浪汉这里的人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讽刺但是也不会显得格外热情，谁知道跟自己要饭的那个娃娃是不是自己当初丢的那个孩子。

    苏瑞在等，等到李姝的母亲逛到一家丝绸店，女人爱美之心放在那个地方都不会消失的，苏瑞趁着店员给李姝母亲量身材的功夫偷偷的泡到了李姝的身边，把玩具放到李姝的手上，李姝见到苏瑞抛过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心里非常的欣喜，看到苏瑞放到自己手里的玩具，尽管家里的玩具很多也有同样的玩具，但李姝就觉得这个玩具比家里的那些都珍贵，而且肯定很好玩。苏瑞给完李姝东西就跑了，他害怕李姝的母亲看到之后会责怪李姝，那样他心里不舒服。李姝看见渐渐消失的苏瑞，心里也慢慢的多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就这样两人在一次无声的看似很滑稽的场面中留下了彼此，以后的每次，苏瑞都会拉着兄长在门口等着李姝妈妈带着小李姝出门，别问怎么知道他们家门口的，镇上本来就没有外来户，用脚走半天就能从南走到北，对于他们这种市井人物来说，找个人可能会比衙门的人还快。

    每次看到李姝出门的时候苏瑞就会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只要瞅着李姝妈妈的空他就会跑过去跟李姝面对面的眼神交流一会，起初苏瑞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也不说，俩人就是大眼瞪小眼，瞪没多久一会苏瑞就跑了，李姝有一段时间会心里想这怕不会是个小哑巴吧，嗯，他肯定是。李姝就这么也以为。

    到后来李姝就会偷偷的从家里带一些好吃的出来，偷偷的藏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等苏瑞过来的时候给苏瑞，苏瑞满心欢喜的接着李姝的糖果，藏好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吃，有一次被秦政发现了，秦政便猜到是李姝给苏瑞的，心里又有“羊驼”奔腾，心想这世道不是男的给女的糖吗？这咋还反过来了，秦政气不过，作势就要抢苏瑞的，苏瑞第一次跟兄长红了眼，秦政看他的样子，然后放弃了争夺，一个人伤心的蹲到角落里，拿着根树枝画着圈圈。

    苏瑞冷静过来之后看着兄长可怜的样子，于是想着要不给兄长一块，不行，一块太多了，于是乎秦政就看到苏瑞迈着沉重的不乏一脸的不舍递过来半块糖，对，就是苏瑞咬了一口之后的半块，秦政看到弟弟的样子实在好笑，躺在地上笑了半天，苏瑞看到兄长的模样很是鄙夷，嘟着嘴撅着屁股自己把那半块又放进了嘴里。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苏瑞跟李姝越来越熟直到后来有一次，李姝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了一句“小哑巴，你有名字嘛？”苏瑞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姝见苏瑞没反应于是心里又觉得他不禁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紧接着叹息了一声，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认定的事很快就会下结论，苏瑞看到李姝低下头以为李姝不开心了，于是说一句“我叫苏瑞”就呼呼的跑了。

    秦政见到弟弟跑了过来，还以为事发了有人追他，但看到跑着的弟弟没有跟他打任何的手势也有没事先说好跑路的暗号，秦政等了等，当苏瑞跑到跟前气喘吁吁的样子，秦政笑了，特别是苏瑞那红扑扑的脸蛋。

    苏瑞看到兄长在笑，脸上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脖子根，秦政笑的都捂住了肚子，苏瑞见兄长笑的更欢边一转头，气呼呼的也不理秦政就走了，秦政无奈的拍了拍手跟着苏瑞的后面满脸笑容。

    正是这种一来一回的特别方式让一个少年跟一个少女慢慢加深了印象，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的语言交流，之后他们的话语逐渐多了起来，李姝跟苏瑞聊自己家

    中有什么好玩的下一次给你带来玩，而苏瑞则是给李姝讲自己以前的经历，好几次把小李姝感动的稀里哗啦，苏瑞心想自己要不以后去当个说书先生，应该会吃的香的。

    期间有一次苏瑞在跟李姝“私会”的时候被李姝的妈妈发现了，当发现李姝跟苏瑞玩的很开心的时候李姝母亲非常的纳闷，看他俩的这个样子显然是很熟了，就纳闷了自己的姑娘什么时候跟这个小乞丐认识的，在家没有接触的可能，在外面一直是自己跟着，李姝看到妈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孩子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李姝给出了完美的答案，哭，李姝眼睛通红，眼泪眼看见要破体而出，李姝的妈妈还不知道为啥，但看见李姝紧紧的拉着苏瑞的手知道了李姝怕是以后母亲不让他们一起玩了才这样吧，李姝母亲不禁弯了弯，没有大度的让他们继续玩，她问了问事情的始末，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姑娘，万一旁边的小乞丐居心拨测那还了得。

    李姝挣扎了半天，哭哭啼啼的说出了大体的事情，苏瑞也在一旁紧张的握着小拳头，李姝母亲脸上的变化此时成了苏瑞心脏的升降机，看到李姝母亲皱起眉头苏瑞的心脏就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母亲拉着李姝就走，还好李姝毕竟是个小孩子，只说了什么时间认识的，期间就在一起说了说话，李姝母亲心里还是挺惊讶的，俩人都认识半年多了，难怪这小丫头现在动不动的就要出来玩，原来外面有故事了啊。

    李姝母亲听完看了看李姝，看了看苏瑞，俩人直勾勾的小眼神让李姝母亲感到心里暖暖的，心想，自己以前不就是被他爹这么死缠烂打的才有了李姝吗？李姝母亲没有说话，摸了摸小李姝的头，又摸了摸苏瑞的头，俩小人立刻露出了他们的小白牙。

    其实最紧张的还是门外的咱这位秦政老哥了，他一如既往的等着自己这位秘密“私会”的弟弟，只是这一次时间有点长，出于担心，他就过去看了一下，当看到李姝妈妈在俩小人的面前的时候他就感到事情的不妙，他很担心，担心自己弟弟，因为弟弟还小，自己虽然能陪他玩，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同年龄的孩童，他知道自己弟弟对这份童真的执着，自从跟李姝有了“私会”弟弟没每天晚上都会笑着入睡，这是当哥哥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秦政的心也一直悬着，但是当李姝摸着两个小人的头露出会心微笑的时候，秦政的心放下了，甚至心里多出了一份不一样的温暖，好像那只手也抚摸在自己的头上，秦政转过来，看着天上，似乎天上也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在摸着自己的头发，对着自己微笑，秦政闭上眼睛，很享受这种感觉。

    眼角落下的那滴眼泪，秦政知道这似乎这就是母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