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让功
“当然，因为无尘宗人手稀少，虽然无尘道长已是凝丹境，但锦衣卫还是判定： 无尘宗可保留皓阳宗核心势力区域，其余外围产业以及势力范围将会有大半都被拿出来，分允于朝阳府其他势力！ 因而，还请诸位尽快推举出合适人选，我家大人还在山上等着。” 果然，顾正光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喧哗声一片，无数人满脸狂喜。 原本他们以为什么都得不到了，可万万没想到锦衣卫竟然会拿出如此大的一块蛋糕供他们瓜分！ “小贤宗乃那曲郡有名的郡级宗门，我看裴宗主当作一人选！” “兴化郡胡氏素有威望，胡氏二爷正好在此地，胡二爷理应为一人选！” “河丘郡大河帮平日里名声不错，大河帮三帮主可作一人选！” “河曲郡曲氏向来仁和，也可占一席位！” “我潼阳郡张氏、严氏、向氏乃潼阳三大世家，理应入选！” …… 随着人群热烈的喊叫推举着，很快便凑够了三十人站了出来。 而后，这三十人便在其他人热切的目光中，紧随着顾正光、柴明、林正祥等人朝山上走去。 同时，由于顾正光委婉的劝阻，柴明也只是带了十几个亲信上山，其余锦衣卫都被留了下来。 柒含山上部，殿前广场。 因上山途中尽是一路死尸而惊魂未定的众人，在看到广场中的情形后，更是吓得浑身发冷。 甚至有胆小者，还双股打颤难以站稳，其中两个妇人更是直接跑到了角落呕吐不止。 往日里，他们多多少少其实也都经历了一些厮杀，但又何曾见过尸山血海般的场面？ 近千具尸体的残肢断臂、肝肠断首，零零散散堆叠交织，混杂在已然干涸粘黏到石板上的黑红血迹，如此场景何其恐怖？ 这锦衣卫也太狠了吧？简直就是绝世杀胚啊！ “柴千户，我家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贾星汉快步行来，朝着柴明恭敬一礼，而后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大殿。 “这位大人，那我等呢？” 有人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发问。 贾星汉歉意的朝着众人一笑。 “不好意思，还要请诸位在此处稍作等候，等我家大人同柴千户说完事之后，诸位便可进去了。” “这……好吧。” 众人虽然有些不愿待在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环境中，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留下来。 柴明整了整衣饰，而后收敛了招牌式笑容，这才大踏步朝着大殿行去。 “也不知此番是万户大人亲自来？还是哪位试万户？又或者是万户大人的亲卫统领？” 心里暗自猜想着，转眼已是到了大殿门口。 再度扫视了一眼浑身上下，没有发现有凌乱的迹象，这才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跨入了大殿门槛。 “卑职朝阳府锦衣卫千户所千户，柴明，拜见大人！” 然而，足足两三息过去了，却始终没什么回应。 直到听到一声轻咳后，柴明方才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去。 只是入眼所见的那一张带着些许尴尬笑容的年轻面孔，以及那象征着百户身份的锦袍，却是瞬间让柴明一脸的懵逼。 这……是个什么情况？ “咳，卑职落雁郡锦衣卫百户上官无敌，见过千户大人！” 上官无敌端正了姿态朝着柴明恭敬抱拳一礼。 事实上他也没想到对方一进来就施礼，也不抬头看看。 “你，你竟敢……” 柴明此时已然反应过来，并且也并未发现殿内还有他人。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千户竟然给一个百户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一张脸顿时因为愤怒和羞耻而阴沉扭曲了起来。 抬手指着上官无敌，正想发怒，却突然想到了对方的名字。 临到口的骂词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惊疑不定的仔细打量起来。 “上官无敌？你就是那个斩了九艳蛮鬼的原蒲阳总旗？” “正是卑职！” 听到上官无敌的答复，柴明的怒气稍稍下降，但一张脸还是阴沉着。 “哼！上官百户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刚刚升任百户就屠了一宗……” 说到这儿，柴明心底顿时一个激灵。 不对啊，这小子刚刚才突破玄液境，又只带了五十来号锦衣卫力士，又怎的能够屠了皓阳宗？ 要知道，皓阳宗乃是朝阳府唯一的府级宗门，就算是自己集结整个千户所的直系力量，都不一定是对手……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难道是这小子找了家族的高手帮忙？是凝丹境？ 一念及此，柴明的脸色又是缓缓舒展下来。 “哼，说说吧，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倘若未有正当理由，此事柴某可不好跟上面交代。 毕竟，你已然被调往定边府任职，按理来说是不能在朝阳府大肆动手的。 更何况，还直接屠了宗！ 像皓阳宗这般府级势力，即便是柴某想要动，那也得事先奏请万户大人同意才可！” 眼见柴明如此姿态，上官无敌心中亦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朝阳府的千户是一个死脑筋，那样的话又得费些周折了。 “回柴千户，皓阳宗宗主傅咏前几日派了门人弟子前往蒲阳刺杀于卑职……” 柴明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这个傅咏倒真是自寻死路！不过，仅凭这便屠了人家的宗门，可是有些说不过去。” “呵呵，当然不止这点。其实后面的才是重点，也是卑职送给柴大人的一份礼物！” “哦？” 柴明稍稍有了些兴致，不过并未开口，而是静待下文。 “傅咏暗中勾结前王余孽，并且这些年还暗中为前王余孽提供了诸多物资援助，这些都有他的亲笔信件可为证。 此外，他还与前王余孽的一个不知具体身份的女子暗自结为了连理，甚至还有一个女儿，好像在前王余孽中还颇有些地位。” 柴明顿时惊的双眼一缩，而后却是满脸大喜。 “上官兄弟，此言当真？” 上官无敌微微一笑，抬手间右手中却是出现了一摞信件，递给了柴明。 柴明急忙接过，草草翻阅了两张之后，便喜不自胜的连连叫好。 这年头，但凡是能与前王余孽搭上关系的，那可都是明晃晃的功劳！ 若是自己也能在此事中分润一些功劳，那捞两三次上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里，柴明看向上官无敌的眼神顿时更加火热，正当他盘算着对方刚才所说的礼物能够分润自己几成时，却是听到了一段可谓“天籁之音”的话语。 “此次灭掉皓阳宗，全部都是由公万户和柴千户统筹谋划，卑职只是充当了一个先锋的角色。 所以，此次公万户和柴千户当居首功！” 柴明恍若置身于梦中，一时间竟然游戏不敢相信。 “你，你这……” 看着柴明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上官无敌却是哈哈大笑一声。 “柴千户不用疑虑，此事卑职本便是逾越了界限，能解得心头之恨便已心满意足了。 再说，以卑职眼下的实力，要那么多功劳也是没有太大用处。 一不能升职，二的话，以卑职当下的身份等级，也无法用功勋换到珍贵的资源，所以倒不如跟柴千户结个善缘。” 柴明此时当真是觉得幸运仙子眷顾自己了，这天大的功劳竟然白白就掉到了自己头上！ 这要是报上去，那最起码也是一次参功啊！ 不过听到上官无敌的话后，他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别人都是恨不得将所有功劳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这家伙可倒好，竟然还嫌功勋多了没用！ 而且百户能够用功勋兑换的资源已是极其众多不凡了，他还说没什么珍贵，这可真是人比人，非得气死个人！ “那柴某便不再推辞了！不过上官兄弟你放心，从今往后，你这个兄弟柴某便是认定了！ 日后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你尽管说！” 上官无敌微笑颔首，对于柴明的态度也算满意。 这家伙对自己的忠诚度已经从原来的十几点上升到了五十余点，起码也是个能知恩图报的主，不是什么白眼狼。 “不过，上官兄弟啊，你这私自划分皓阳宗原本势力范围的行为，可是十分不妥。 即便你是太平城上官世家的人，怕也会有一些敌对势力会抓住这点大书特书，到时难免会给你和你身后的家族带来一些个麻烦。 事到如今，柴某也只能急奏万户大人，请万户大人批下相关喻令了，只是不知万户大人肯不肯……” 柴明白白得了好处，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哈哈哈，柴千户放心，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上面没人会追究这点的。” 眼见得上官无敌毫不在意的姿态，柴明顿时眉头一皱，他感觉这小子恐怕还没弄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对了，柴千户，兄弟我可从没说过是来自于太平城，不过太平城的上官氏倒也算是我的本家。” 上官无敌一脸笑吟吟的模样，柴明却是瞬间恍然大悟，只是心头又莫名的倍感复杂。 怪不得他一点都不在意，原来是王朝的四大世家之一！ 亏他刚才还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和身份地位，与对方称兄道弟合情合理。 可眼下来看，倒是自己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