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赘婿
其实对于季肆来说,钱真的无所谓。 之所以答应帮忙,除了帮帮原主的老同学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从凌宴那里得到一些情报,找到制造这起事故的罪魁祸首,然后施以惩戒。 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季肆早在捡到金手指,决定要保护世界的时候就给自己划下了这条底线——在战斗中波及到那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也就算了,但自己绝对不能主动杀人。 人的底线出乎预料的脆弱,根本不存在‘我只做一次’这种情况,一旦突破了底线,那基本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下限而已。 在持有造物主系统这种不讲道理的金手指的情况下,一旦季肆走向邪道,那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这个世界都反过来被他拖入黑暗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如此,季肆才会这么重视这个底线。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成为圣母——作为一个造物主,他有足够多的方法让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受尽折磨,甚至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季肆一把抱起凌宴,不顾对方的惊呼,就直接抛出宴会厅,从有些崩塌的走廊那里跳上了四楼,紧接着又从四楼找到了通往天台的出口。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天台上充斥着呛人的黑色烟雾,令冷不丁吸了口气的凌宴咳嗽不止。 但也因为烟雾很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形成了绝佳的掩护,季肆将部分灵气集中到双腿上,紧接着猛然一跃,整个人就跳起近七八米高,借着烟雾的掩护,直接跳到了旁边的一栋小楼顶端! 不过他没有就此停止,而是换了个方向,趁着周围地区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爆炸和火灾吸引的时候,在楼顶不断小幅度地跳跃腾挪,很快就离开了事故现场。 夜风呼啸,吹乱了凌宴的长发,打理得很好的发丝不断往季肆脸上乱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肆在创造变形斗篷的时候注明了需要透气的缘故,斗篷本身对于触觉的隔绝也不是很好,令季肆感到脸上微微有些发痒。 “你接着打算到哪里去?”于是他开口问道,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在市郊放我下来就行,我这两天也不能回家,要去外地躲一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躲过……” 凌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所以到底谁要谋杀你?不能报警吗?”季肆忍不住问道。 凌宴迟疑了片刻,随后才小声回答:“是我的亲生父亲。” “啥?” 季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能在下一个写字楼的天台安全着陆,吓得凌宴环住他脖颈的双臂更加用力了。 哪怕季肆没有主动去在意,也能够感觉到胸前柔软的触感。 所谓的软玉温香大概就是如此吧。 虽然抱着有点手酸,天台上的风也很大,一点都不暖就是了。 “之前也和您说过了吧,我的母亲是全市首富……但那并不是我父亲的财产,虽然外界知晓的并不多,但实际上我的母亲早就和我的父亲离婚了,并且通过某些法律手段,尽可能地缩减了财产分割的份额。” 被凌宴这么一说,季肆才明白过来,少女刚才应该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家丑告诉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人。 不过既然已经度过了最难的开口阶段,凌宴便也能够自然顺畅地继续说下去了。 她稍微扭动了一下娇躯,选择了一个更加舒适一点的姿势,这才接着说道:“我的父亲,是那种社会常理上所说的‘赘婿’,据说他在年轻的时候相当有才华,但和母亲结婚之后,就逐渐原形毕露,每天都只知道跟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 一听她说起赘婿,季肆脑子里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歪嘴龙王。 不过看来至少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龙王,凌宴的父亲似乎就只是一个骗婚的而已。 “我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对我的父亲失去了信心,等我成年之后就和他离婚了。 虽说避开了真正意义上的财产分割,但她却也给我父亲留下了一大笔钱和一个经营状况非常不错的公司。 但那点钱对于早就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父亲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只过了不到两年,他就花光了那笔钱,就连那个公司都因为经营不善而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凌宴用鼻子笑了笑,看来确实是相当不待见她的亲生父亲:“所以我那位父亲大人就打起了歪脑筋—— 他想要人为制造空难害死母亲,然后在我得到遗产之后再除掉我,以这种方式取回‘属于他的东西’。 只不过他在计划这个阴谋的时候,我刚好因为抚养权的问题需要去他那边住两天,发现了他的计划。虽然我已经将痕迹都消除了,不过从他这几天的行为来看,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阴谋被我知晓了……” 季肆听凌宴这么一说,在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被人谋杀的同时,脑子还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你妈死了?’的疑问,因为按照她那个人渣父亲的计划,只有在凌宴的首富母亲出事之后,才会轮到凌宴才对。 不过在问出口之前季肆就察觉到了非常不妥,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的母亲现在很好,我在发现了父亲的阴谋后立刻就通知她了,” 也许是季肆的表情太明显了,少女直接回答说:“但是她还在国外,对这边的情况有些鞭长莫及,在赶回来将死我的父亲之前,我只能尽可能避开父亲的眼线,在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总之,凌宴的那位人渣父亲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他确实还有垂死挣扎的机会,只要清理掉所有证据,并将可能指证他的亲生女儿凌宴也除掉的话,就能抵赖到底了。 “那你在市郊有能够躲藏的地方吗?” “……没有。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的父亲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啦。” 凌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季肆叹了口气。 “如果不介意的话,”他找到一个没人的空地,从房顶跳下,稳稳落地的同时,向少女问道:“我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