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此来,不为别的
诸位道人无比的震惊,全场陷入了死水一般的沉静。 叶初九来了,似乎也带来了黑暗,明亮的天空陡然漆黑。 从那口棺材迸发出漆黑的阴气在天地间铺张开来,遮掩了灿烂的阳光。 叶初九背着棺材,这口棺材就是阴叔的炼阴棺,那里面吸纳了无量的阴气,那棺材也无比的厚重,如山之沉。 他背着棺材,从阴鹊桥一路走到这里,几十公里的路,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白眼和嘲讽,但是他迎着那灿烂的斜阳,狠狠地将阳光踩在脚底下碾碎,一步步的踏来。 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满了他的汗水,每一寸的距离对他来说都如万丈深渊般的痛苦,可是他在坚持,要让自己的意志和仇恨达到一种恐怖的地步。 阴叔说,他并不看好自己,夏一凡不是一般的道人,出身名门,又是申城妖怪管理处的副处长,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那意志和信念要在常人的十倍以上,除非叶初九积蓄无边的痛苦,让心魔出来,增加恐怖的气势,他方有一战之力。为 此,他亲手崩断炼阴棺的铁链,把炼阴棺借给叶初九,让他有一战之力,况且有炼阴棺在手,犹如身怀炸药闯入夏家,恐怕无人敢干涉。 叶初九感觉身体是那么的沉,好像有千吨之重,每踏一步,他的意志就变得更大的强大,他的气势也变得更恐怖,好像能够镇压天地。 此刻,他的痛苦已经累积到了爆发的边缘,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他要杀人,他要饮血,他要不死不休! 他已然化身成横行远古的野兽,要与这天地争命!不 为别的,只为那一碗白水泡面。 夏歆神那双清眸看着叶初九背着炼阴棺缓缓的走来,那平静的面容扭曲,漆黑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外物了,已经被仇恨和痛苦填满。 她没想到,没想到叶初九居然这么绝然,居然背着棺材来的,很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要用自己的生命向他们的夏家讨回一个公道。她 哭了,眼角泛着晶莹的泪花,泪水从眼角滑落,在阳光下是那么的洁白,可是现在又有谁会在意她哭了。 为什么要这样,你就这样要寻死吗?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张悦吓傻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全身颤抖,大汗淋漓,他知道叶初九他要干什么了。他 这是要挑战夏家,挑战一个有命海境高手坐镇的夏家,这是蜉蝣撼树,得到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死亡。瞬 间,他的心里升起一个想法,要拦住初九,不能让他做傻事,可是他的双腿像是注铅一般的沉重,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憎恨自己的懦弱,他知道就是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叶初九的决定。 叶初九背着那口棺材一步步的踏上高台,那高台似乎都在颤抖,响起隆隆的声音,可想可知那棺材有多沉。 夏家的人和道人们想拦住,却被夏天云给拦住了,他哈哈一笑,“让他来!给我夏家送棺材,好一份大礼啊,升官发财!” 咚! 叶初九步入高台上,放下背上的那口棺材,棺材砸在地面上,响起轰隆的响声。“ 年青人,这是好一份大礼啊!不知是谁请你送来的。”夏 天云朗声大笑,不惊不怒,好像这阳光般。 叶初九不为所动,那浮满汗水的脸上非常的疲惫,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苍白,只是那双眼睛像是不染尘埃般清澈,静静的望着依旧坐在案桌前喝酒的夏一凡。“ 我此来,不为别的,只为杀了夏一凡。”声 音平静如水,只是简单一句话,却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 他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字眼,也没有将夏一凡两次侵夺他功劳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将夏一凡背后偷袭,斩断莫逢松手臂的一事说出来,只是要告知众人,他就是为了来杀人。“ 呵呵,叶初九你这条咸鱼也敢挑衅我,我杀死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今日是我爷爷大喜之日,你居然公然挑衅我,毁坏观礼大典,看来不杀你是不行了。”砰 的声,夏一凡捏碎手中的酒盅,轰然站起,背脊挺直,握紧了手中的铁刀。 “一凡,此人到底与你有何仇怨?”夏春霖皱了皱眉。夏 春霖乃是夏一凡的父亲,在宗教管理局工作,为人持重,不想今日见血。“ 没什么好说的,他今日公然挑衅我夏家,若是不杀他,恐怕以后人人如此,那还了得。”夏 一凡脸上皱起冷冷的笑容。叶 初九的绝然也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那道人还会隐忍,没想到竟然如此暴烈,竟然在观礼大典上挑衅夏家。 “说的好,我夏家从来不惧任何人的挑衅,既然一凡要出手,那就出手吧。” 夏天云哈哈一笑,皱褶的脸上好像盛开如花的笑容。夏 歆神很心痛,她很想出去阻止,那是她毕竟是夏家的人,从小在众人的呵护里长大,怎么可能出面阻止。可 是那样牲口就会死啊,他怎么可能是哥哥的对手啊。这 时,夏天云说道:“年青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挑衅我们夏家,既然你要战,我夏家还怕你不成。今日你们就以高台战场,一决高下吧。” 夏天云说完话,一众道人都退开了,中间的高台空出一大块空地。这 些道人都暗自摇头,包括在此做客的秦天王,他曾见过叶初九,知道他才玄光期,如何是夏一凡的对手。 陡然间,夏一凡面容青筋暴露,布满狰狞,大吼一声:“今日,我就让你这条咸鱼的血染红我们夏家的高台!” 一声暴吼声充斥天地间,气势如龙似虎,威势恐怖,随之响起清脆的拔刀声,湛亮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他整个人一蹦,飞离地面,刀影朝着叶初九的天顶劈下。忽 然,叶初九那张清秀的脸颊上布满了狰狞可怕的笑容,嘴角拉扯的弧度有些夸张,黑气陡然升腾,涌出一道无比可怕的白光。锵 !夏 一凡的刀影落在斩在叶初九的铁剑上,迸发出刺耳的爆鸣声,像是长矛能刺穿人的耳膜。 众人微微一惊,原以为叶初九连一刀都不可能接下,没想到他竟然很轻松的接下了一刀,只是那年青人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奇怪了,有些可怕,能影响到他们道心。夏 一凡眉头一挑,遽然间那柄铁刀上爆发炙热的火焰,空气为之一震,瞬间沸腾。铁 刀上的火焰朝着叶初九席卷过来,叶初九竟然不躲不避,依旧朝着他刺去快如闪电的白光。 退,气势则无,他一路背棺走来,气势已经膨胀到了极点,无人再遏制。 叶初九环绕他周身的阴气镇压了火焰,他手握着铁剑,冲过朱红色的火焰,朝着夏一凡刺来。剑 尖好像有一尾白鱼跃动,却绽放着可怕的杀机,让夏一凡感觉到背生芒刺,遍体生寒。他 身影向后一退,顿时他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竟然在气势上输给了叶初九,他勃然大怒,仰天长啸,浑身被朱红色的烈焰所环绕,猛然升起一只朱红色的火凤,发出清脆的啼鸣声,响彻天地。“ 我有天凤加身,岂能败给你!必斩你的头颅!”夏 一凡狰狞的大笑,挥动手中的铁刀斩向了叶初九。砰 !砰!砰! 刀剑相撞爆发出清脆的爆鸣声,震耳欲聋,高台已经被刀光剑影所埋没了。 叶初九的剑无回头之势,同样夏一凡的刀一往无前,两人都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分明都将生死置之度外,眼中只有杀死对方。这 让一众道人大跌眼镜,原以为是一面倒的局势,没想到那年青人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可 是夏一凡终究是夏一凡,在境界上要高于叶初九,乃是玄符境初期的实力,而且不久后准备进入玄符境中期,从开始被叶初九的气势压迫,但现在反客为主,气势渐渐碾压叶初九,开始占据上风。叶 初九的剑是快,但是夏一凡的刀更快,更凶猛,他在境界上天生就优于叶初九。周 围的空气炽热无比,被火焰所覆盖,好像有一只只火凤跃动,夏一凡的气势无可附加,好像全场都被他操纵,他已经成为主宰了。刀 光凶猛可怕,全场都布满了刀影,每一刀都蕴含了可怕的刀意,这是他少年时学刀的所悟,因为刀更霸道,更嚣张,更痛快,所以他放弃了剑,选择了不成功,便成仁。刀 光不断的斩向叶初九,朱红色的火花绽放,每一次爆炸,叶初九便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高台,那殷红色好像彼岸花一样。 一众道人都轻叹,若是那道人境界是玄符境,那胜负或许未可知,只是现在形势逆转,处于下风,要落败了。 突然,一道清脆的凤鸣声几乎震破了众人的耳膜。 “凤鸣九天!”夏 一凡暴吼一声,猛地踏碎脚下的土石,身影一蹦,蹦至半空中,手起刀落,火凤发出清脆的啼鸣声,随之从天而降,席卷而来,火海要把叶初九给吞噬了。 叶初九咬着牙龈,嘴巴淌血,只是依旧带着疯狂的笑容,手持铁剑,白光泛起,长虹贯出。砰 !刀 影和剑光又再一次的碰撞,可是叶初九却无法躲开那只翱翔的火凤,那头火凤扎在叶初九的身上,轰隆一声炸开,叶初九整个人都被炸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