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脸面与死亡
一只只幽灵飞出，盘旋飞舞，发出一阵阵令人闻之牙酸的呼唤。 还有骸骨骷髅，冥界修罗等鬼物跟随在茅瑞身后，步履蹒跚的朝着邵宁靠近。 “走路的姿势真丑。”看着众多鬼物步履蹒跚的模样，茅哲忍不住说道。 同样种类的鬼物，以相同的手法，在茅哲操控下行走姿势绝对与常人无异。 茅瑞所掌握的鬼修门道就是茅哲所授，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可作为传授人面对茅瑞的操控能力也是看不下去，只能说明茅瑞没有将精力花费在鬼物操控之上，白瞎了如此精妙的法诀。 茅瑞得到控制鬼物的法诀，学会了收服鬼物和简单命令后，就将法诀丢在一边再也没去理会过。在他看来，即便运用的再精妙，也不可能超过茅哲，索性不求学精只需学会。 其实茅瑞的控制能力真的很强，远超同阶的强大神识令其具备常人所不及的控制能力，这些从血卫灵巧的活动上就可看出。 邵宁见茅瑞真唤出一群鬼物，匍匐的更为卖力，被鬼物噬体的痛苦他没经历过，但想想也知必定及其折磨，他不想感受。 暗中邵宁已经做好了随时自爆的准备，在确定无法逃脱后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爆，也好过被折磨致死。只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令其还抱有一丝侥幸，希冀着会有奇迹发生。 能活着没人愿意去死。 茅瑞眼神冰冷，心中冷笑不已，邵宁那点小心思岂会看不明白，只是邵宁不知道的是《无脉诀》修炼者人均擅长封印，在邵宁自爆前茅瑞会将其进行封印，令其自爆不能。 在人绝望之际给予丁点希望，最后在亲手掐灭一丝希望，使人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这点心理上小手段在血玫瑰时就学会了，说来也巧，教他这些手段之人正是柳鸣，用柳鸣教导的东西来折磨他的仇人，也算对得起他在天之灵了。 很快茅瑞就走到了邵宁跟前，一个在地上吃力摸爬之人，哪能比得上行走的速度，哪怕茅瑞为了给邵宁造成心理压力特意放慢了脚步也不行。 踩在邵宁背上，脚底封印之力涌现，彻彻底底中止邵宁丹田的运行，是邵宁眼中流露出无边憎恨与深深的绝望。 “在我面前想要自爆免受折磨之苦？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的死法我已经帮你撰写完毕，你接下来短暂的人生只能照着剧本进行。”茅瑞居高临下，眼神冷漠的俯视邵宁，说出残酷的话语。 茅瑞单手抬起，就要命令鬼物执噬体之邢，恐怖威压突然降临，逼迫茅瑞接连退开数步，稳定身形后一口鲜血喷出，染红缠绕在下巴外的绷带。 环绕在其身侧及跟随在身后的一干鬼物在恐怖威压下大量暴毙，连灰烬都没留下，唯有几只稍稍强悍些许的侥幸存留，落于地面奄奄一息。 茅瑞没发现的是，落在绷带上的血迹慢慢淡去，尽皆被吸收，使绷带恢复成原色，隐隐间有古朴符文亮起微弱光芒，稍纵即逝。 血镰插入地面，茅瑞手扶镰柄微颤着于恐怖威压中勉强站立，眼神凶狠的看向一位锦衣老者从虚空踱步而来，那恐怖的威压就是从他身上散发。 “师尊...师尊救救徒儿。”邵宁热泪盈眶，不知从那冒出来的力量，四肢展动快速爬向锦衣老者，速度竟比被茅瑞追杀时还要快上几分。 锦衣老者落下，铁青着脸蹲身查看邵宁的伤势，越是检查脸色越是难看。 取出一枚精致丹药喂邵宁服下，在其身上连拍几下解开了茅瑞临时布下的封印，令邵宁在旁运功调息，自身缓缓站起，强横的灵气波动从其身上散发。 天元阁与苍茫宗弟子也是收灵气波动与威压影响，停止了争斗。 当然双方待遇完全不同，朱阳平等人是被威压压迫的难以动弹，而苍茫宗弟子则是看自家长老来了，主动停手上去见礼。 锦衣老者憋了眼天元阁众人，冷哼一声，目光回到茅瑞身上，先把这个伤其弟子的罪归祸首解决，再去收拾其他闲杂人等。 “老夫修道至今九百余载，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般心狠手辣的小子。”锦衣老者看着犹自强撑的茅瑞，沉声开口。 “呸，修炼九百年连点见识都没的老东西，还好意思说出来丢人。”茅瑞吐出一口血沫，咬着牙嘲讽开口。 茅瑞的话引起了广场上不少人的笑声，显然是在嘲笑锦衣老者。 锦衣老者的威压只是对天元阁之人起效，此地聚集了人族各地天骄，老者可不会无脑到犯众怒以境界强压所有人。 锦衣老者狠狠瞪向那些嘲笑出声之人，奈何这些小辈压根无人买他的账，不仅笑声没有收敛，反倒在他瞪眼后笑的更为肆意。 想不到仅仅想在一群小辈面前展露些高人风范，说了句装叉话语，反倒惹来嘲笑。 恼羞成怒的锦衣老者又不敢在此地对嘲笑之人如何，最后只好将矛头指向茅瑞：“好个牙尖嘴利无教养的小子，今日我就替你师门长辈好好教训一番，好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强者是需要尊敬的。” 茅瑞咧嘴，露出一口沾满血液猩红的牙齿，无声讥笑。 替他师门长辈教训他？这个死要面子的糟老头可真敢说，茅瑞已经替他想好了等会廉渡出来，这老头会露出的表情。 至于自身安危？不好意思，廉渡就在后方的高塔内，茅瑞完全没想过自身会遇到危险。 锦衣老者单手虚抬，一只灵力大手在茅瑞头顶上方急速凝聚，使茅瑞置身与一片阴影之中。待大手完全成型，锦衣老者眼神深处杀意掠过，虚抬的手掌猛地按下。 在锦衣老者看到邵宁伤势，就已经对茅瑞起了杀心，之后的嘲讽讥笑更是令其杀意暴增。 所谓的教训只是做给人看的表面说辞，事后被人追究起来就用一时没守住手等理由蒙混过去，想来也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已死的筑基修士，来追究他一个化虚期的责任，顶多口头警告一番。 姜还是老的辣，在出手前就已思量好了后果及应对手段，更是提前做了不少铺垫，只是...世上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尽人意的，时间诸事皆有意外。 在锦衣老者手掌按下的同时，灵力大手也是同时落下，以风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茅瑞头顶砸去。 茅瑞眼神平静，面对落下的手掌毫无畏惧。 眼看着灵力手掌就要完全落下，茅瑞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来自锦衣老者的威压消散无踪。 同时茅瑞看到在他与灵力手掌之间，一只同样由灵力凝聚，通体透明水晶般的骨手横插其中。 灵力骨手轻抬，轻松将灵力手掌击溃。 灵力骨手继续太高，先前灵力手掌造成的阴影消散，明媚的阳光再次照耀在茅瑞身上。 与阳光一同出现在茅瑞眼中的，是锦衣老者集震惊、不解、畏惧等神情交汇在一起的复杂面容。 “听说你要帮我教育弟子？”一声威严之音传来。 广场上众人寻声看去，发现不远处的高塔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具通体半透明水晶般的人形骸骨。 朱阳平露出惊愕之色，到此刻才知道师尊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地，回想起茅瑞之前镇定的模样，心中恍然。 人群中来自北区旭阳门的金涛神色微动，看向廉渡的目光满是感激。 “我之弟子，有没有教养，何时轮到你来管教？”廉渡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强横的气势导致其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却无一人有任何压迫感，但是这份收发自如的控制力就让人叹为观止，远不是锦衣老者所能比拟。 要知道之前锦衣老者的威压虽然主要对付茅瑞等天元阁弟子，刻意对周围之人进行了收敛，但依旧有不少人遭到了余波影响，只是碍于锦衣老者修为高深，没人敢提意见罢了。 锦衣老者身上同样没有来自廉渡的威压，此刻却是汗如雨下，在廉渡接连两声质问后，诚惶诚恐的弯腰抱拳行大礼：“晚辈不敢，晚辈说话不经脑子，说了一堆糊涂话，这就给前辈赔不是。” “哼。”廉渡冷哼一声，伴随着哼声，来源于大乘期圆满的威压猛地降临在锦衣老者身上。 锦衣老者七窍流血，五脏六腑都有种即将崩坏的可能，但锦衣老者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不敢有任何异样。 “以自身威压压迫低阶修士，果然有一种畅爽感，怪不得那么喜欢动用。”廉渡讥讽道。 “晚辈知错，再也不敢。”锦衣老者颤声说道。 廉渡一步跨出，来到茅瑞身边，对着朱阳平等人招了招手。 “见过师尊。” “见过副阁主。” 众弟子同时行礼。 廉渡摆了摆骨手，继续对锦衣老者说道：“脸面与死亡你自己选择，跪下对着这群被你威压压迫过得小辈磕三个响头，今日便不杀你。” 廉渡说着就退到一旁，锦衣老者对面仅剩一群天元阁筑基弟子。